此时听雨轩的各类宾客都已渐渐聚齐,陈大保带着陈然,跟在几个人的身后进入大厅,马如良看到这批人,只笑着拱了拱手,连起身行礼都免了。
两三个喜爱拍马屁的人行完礼后,还屁颠屁颠的上前套近乎,但是马如良反应冷淡,于是又灰溜溜的走回来。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前接待,将陈大保这批人领到大厅边缘角落的一个八仙桌上。
陈大保原本还想去跟马如良打个招呼,看到前面两个舔狗的遭遇后,他索性也不去了。只勉强打起精神,和同桌的人互相客套起来。
一圈人自报了一下家门,两个是左近的镖行东家;三个在伊河两岸开了武官,专门培养大户人家的保镖。
最离谱的是,还有两个竟然是洛阳城内的青皮喇唬,专门做一些刺杀绑架等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洋洋得意地自称侠盗。
青皮这个称呼在这个世界很普遍,相当于后世混黑社会的。
陈大保看着一桌子的人,除了两个镖局同行,其他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此刻早已没了被马如良邀请的自得感,心中只剩下不被重视的屈辱感和一股怒气。
一个青皮喇唬站起身来给陈大保敬酒,还顺带捎上了陈然。陈大保不想得罪这种小人,面色如常地回了一杯。身在江湖,控制自己的情绪是一种基本的能力。
那些动不动就能随意翻脸的人,身后都是有倚仗的。
“哈哈,陈总镖头海量。”那青皮笑着,又把酒杯指向陈然:“少镖头也来一杯吧?”
陈安不像陈大保那样在乎面子,和这种青皮同一桌吃饭,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未曾喝酒,此时早就想尝一下龙泉山庄的美酒了。
据说龙泉山庄的美酒,酿制时用的水都是龙门山特有的山泉水,喝起来清香醇厚无比。
他举杯和那青皮遥敬了一下,送入嘴中,果然是甘香醇烈,别有一番滋味。
酒水下肚之后,陈然只觉得一股暖意在身体里升腾开来。与此同时,脑海中突然显示一行信息:
【能量+1】
‘嗯?’
陈然心中一喜,这一小杯的酒水,竟然活生生加了一点的能量?
他又倒了一杯,也不管别人,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
【能量+1】
陈然一看有戏,便开始不停地倒不停地饮。
【能量+1】
【能量+1】
【能量+1】
【能量+1】
陈大保愕然看着儿子疯狂的自斟自饮,甚至想要对着壶吹。他立刻惊呆了。
自己的儿子几乎不喝酒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青皮顿时急了:“陈少镖头,您不能拿着酒壶不放啊,好歹跟我们碰一杯啊,我们还要喝呢!”
“当然。”陈安笑着站起身来,手中依然抓着酒壶不放。他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从青皮开始,顺时针依次和同桌的人敬酒。
就这样,别人一杯,他一杯,别人一杯,他一杯。
酒水一杯一杯的下肚,化作能量。神奇的是,这些酒水加得能量点始终是恒定的,并没有因为陈然喝得太多而打折扣。
这似乎并不符合亢龙有悔,物极必反的基本法。
陈然隐隐觉得,自己对能量点增长规律的推测是有误的,真正能影响能量点增长因素并没有挖掘出来。
但是他此刻已经顾不上思考了,喝酒要紧,反正规律以后会慢慢总结出来。
短短一会儿的时间,桌上的两壶酒已经下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陈然喝的。
桌上的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看着他,这个少镖头看起来已经是脸色熏红,身体摇晃,随时都要出丑了。再喝下去,肯定有热闹好看。
陈然将壶中最后一杯酒倒出来,一口闷了下去,然后笑道:“不好意思,酒被我喝完了,我去旁边借点。”
陈大保不知道陈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想和这些青皮有什么好喝的?
他心中暗暗后悔来得时候交待陈然在桌上对长辈要殷勤一点,客气一点,就算不会喝也要多多敬酒。此刻陈然确实是在严格执行他说的话,只是执行得太过了,现在儿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几辈子没喝过酒的穷光蛋。
这让别人看起来,长兴镖局似乎每天都在吃糠咽菜。
眼看陈然要去别的桌借酒喝,陈大保顿时大急,在这一桌丢人就可以了,总不能转圈的丢人吧?
他连忙拉住陈然,当着众人的面只能和颜悦色道:“然儿,你喝得差不多了,不要再喝啦。”
两个人正在拉扯中,突然听到大厅中间一个重重的咳声,场上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一起扭头看去,只见大厅首座的马如良已经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杯酒,准备开口说话。
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坐了下来,静静聆听。
陈然一直搞不清楚马如良把这些镖行,武行和打行的人召集起来做什么。他明明看不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派,为何还要聚起来请吃饭?还是在龙泉山庄这种高档的地方。
不过此刻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
只见马如良朝四方拱了拱手,高举酒杯道:“今日马某将各位英雄豪杰请来,聚集了洛城内外的各路高手,算得上是中原武林的盛会了。诸位如此赏光,马某心中感铭五内。客套话不说了,时逢盛会,请满饮此杯!”
“马总镖头请!”
只见满厅的客人一起齐刷刷地站起身喊道,然后端起了酒杯。
而陈然这一桌此刻是一滴酒都没有了,大家看着眼前的空杯子,举也不是,不举也不是。都面露尴尬之色。
陈然立刻趁机招手对管家道:“有劳,这桌的酒壶空了!”
听到这句话,大厅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面露惊讶。心想这一桌的人也太能喝了吧,主人还没开口说话,桌上的两壶酒都空了?
陈大保看到全厅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一桌,替儿子尴尬地把脚指头都叩在了一起。
马如良脸色沉下来,朝管家怒目而视,似乎是在责怪管家办事不力,竟让客人桌上无酒。
那老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立刻又从柜中拿了四壶酒出来,一边告罪,一边给桌上之人斟酒。
终于,所有人的酒杯都满了,大家一起举杯,高喊共谋一罪,然后一饮而尽。
待坐下之后,陈然不经意间,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然后一口闷掉。
【能量+1】
【能量+1】
‘开心。’陈然心中暗爽。
喝完酒后,只见远处的马如良并没有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开始进入正题道:
“诸位都是来自镖行,武行和打行的兄弟们。马某身为少林寺俗家弟子,在江湖上虽然也略有些薄名,但是和各位一样,也都是走镖的。并不比诸位高明多少。”
他这话一说完,场下立刻有人恭维道:“马总镖头客气了,镖行做到马总镖头这个份上,早已是顶峰了。”
马如良听到恭维声,微微一笑,客气道:“顶峰不敢当,尊驾过誉了。做咱们这种行当,说白了就是跑江湖混饭吃的,就算做得再大,不过是那些权贵商贾,名门大派的仆从。既然是做低头生意,少不得受些委屈。兄弟们,这些年来,咱们遭遇山匪掳掠,替人受过,替人背锅,甚至替人抵命的事情还少吗?”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都沉默不语。镖行为别人送货送信,一路风餐露宿,道路艰险,频遇土匪,自不必说了。一旦货物丢失,还要全额赔偿。
打行和武行则是为人看家护院,做那些达官贵人的狗。一些没有原则的打行甚至还要替权贵做各种龌龊事,掳掠良家,杀人灭口之事常做,被发现了便要以身赴死,替人背锅。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些人都是一些实力庞大,惹是生非之徒。但是对于权贵商贾和名门大派来看,这些人只不过是江湖中的下等人而已。
马如良看到众人的表情,知道戳中了他们的心里,微微一笑说道:“世道艰难如此,马某倒有一个办法,想说与诸位一听。”
“马总镖头无须客气,请讲!”众人纷纷说道。
马如良面色变得十分郑重,沉声道:“咱们大家伙儿不如一起成立一个同盟。只要将力量凝聚成一处,以后这三个行当的江湖规则,便由咱们自己制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