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与虚空步第二重功法相关的所有记忆顿时纷至沓来,往陈然的脑海中强灌。
他的记忆中突然就出现了许多日夜练习步伐的情景。这一次的场景似乎是一个北斗桩。陈然在木桩上来回游走,练习不辍,最终达到疾走如风的境界。
良久,脑海中传来一行信息:
“花费30点能量,已升级至【虚空步:第二重(0/90)】剩余20点。”
其实很多捕头,只修习到虚空步的第一重,因为从第二重开始,市面上的功法口诀就已经开始变得残缺不全。很多公门世家都在有意的隐藏高层次的功法。
但是陈然靠着系统轻易便学到了。
他学完这些后,留芸姜收拾桌子,自己回屋换了身夜行衣,拿起阔背大刀,走出家门,悄悄往苏园而去。
他这次为了保密,并没有骑马。但是此时的他身负虚空步第二重,脚步已是变得轻盈无比,就算长时间急奔也不会感到疲惫。
近二百年来,辛国的这些捕头们凭此步法也不知抓捕了多少个江洋大盗,武林豪杰。用起来果然是得心应手。不对,应脚。
很快,便到了苏园。
他没有敲门,而是按照和苏不卿的约定,轻轻越过一处矮墙,潜至苏园东侧的一个秘密庭院。
庭院里,一个人影静静等在廊下,正是苏不卿。
“按照我的要求做好了吗?”陈然问道。
苏不卿点了点头,道:“陈大人交待的药浴我已经泡完,用清水又冲洗了一遍身子。另外,陈大人所交待的疏通血管,增强脉络的药我也已经服下。”
“好。”陈然点点头,将怀中的子母虫盒子取了出来,然后打开。
只见里面一只肥大的白色虫子正窝在叶子上小憩,一旁一只极小的灰色小虫靠在大虫旁边,一动不动。
“我要跟你说清楚了。”陈然开口道:“一会儿我要将这小虫子送入你的血管。这个小虫子会顺着你的血管扎在你的心脏旁。之前交待你服药泡澡,便是强化疏通你的血管,把你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
这个小虫子一旦进入你的身体,便会以你的鲜血为食,同时会放出信号。母虫不见了子虫,获取到这种信号便会欢呼雀跃,我便会凭此找到你。”
“了解!”苏不卿点头道。
“在将虫子放进你的身体之前,我再跟你说明下。如果明天计划一旦成功,你只要一进入霜月教藏人之地,我便会在附近获悉。然后我会召集官府中人冲入霜月教,将一干人等一网打尽。释凌天大人应当也回来,但是,在你进入霜月教之后,你的安危我不敢保证,我也不敢保证能将你的弟弟和妹妹一起救出来。”
苏不卿依旧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道:“我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能得你和释大人助益,这是我救出弟弟妹妹最好的机会了。请陈大人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好。”
陈然不再说什么,拿出阔背大刀,在苏不卿的胳膊上轻轻一划,顿时划出一个十分微小的伤口,鲜血从伤口慢慢溢散出来。
苏不卿看着陈然挥刀的招式,赞叹道:“如此厚重的大刀,陈大人竟使之如三寸匕首一般灵动精准,果真是用刀大家。”
陈然微微笑道:“在这关头,苏先生还有空夸赞我的刀法,足见也是一个心胸广阔,英勇无畏的君子。”
两个人相互吹捧了一波,只见陈然用一根草杆小心翼翼地将那小虫挑出,然后放在苏不卿的伤口处。
只见那小虫原本呆滞的身体突然就躁动起来,晃动着身体不断舔舐着苏不卿的伤口,然后不断往里面钻。
苏不卿眼看着小虫钻入,脸上表情坚毅,紧紧抿着嘴巴,不发一眼。
等那小虫完全进入苏不卿的身体时,他轻轻舒了口气,额头上已有细汗渗出。
“苏先生放心,等功成之时,这小虫我会想办法取出。”陈然补充道。
“嗯。”苏不卿点点头,苦笑道:“说不定那时我已变成一具尸体,倒也没有取出来的必要了。”
“那明天就看你和司空平的演技了。只要你们能踏入霜月教的总坛,我们官府便一定会赶到。”陈然对苏不卿保证道。
说完这些,陈然转身准备离开。
却见苏不卿对着陈然深深一揖,道:“明天我弟弟和妹妹就拜托陈大人了。若是功成,我苏园上下,永感陈大人的大德。”
陈然转过头,看着一脸肃容的苏不卿,他想说两句,但又觉得不能向苏不卿下保证,这样万一做不到便会心生愧疚。
他只能在心中暗暗决定,既然这苏不卿如此信任自己,也愿意以命相拼,那明天只能使出全力,不让这位家中长兄失望吧
洛阳城内,释府中。
释凌天依旧坐在桌前,正在写一封奏折。
他要弹劾在调查案件中懈怠阻挠的一干官员。那些外地捕头今日遇到了不少阻挠,而按察使司的官员们不仅没有帮上一点忙,甚至还使了一些绊子。
就连捕头们想看一些案卷,哪怕调出洛阳城的堪舆图,都遭受到了不少的阻挠。
他这一封奏折,不仅是督促,也是在甩锅。
提前将皮球甩到按察使司的这些大小官员上,就算将来一旦破不了案,有这一封奏折在,也能表示自己已经尽心,是其他官员的不作为所致。
正在书写中,师爷宋闻从外面进来,侍立在一旁,不敢打扰释凌天。
他和释凌天关系亲密,就算来到公事房,一般下人也不会通报。
释凌天一边写着,一边随口问道:“那些半夏酒,给陈然送过去了吗?”
“回大人,送过去了。陈然向大人表示感谢。”宋闻回答道。
他没有问释凌天为何要费尽周折只为从龙泉山庄拉出几桶酒到一个小小帮闲的府上。他知道既然释凌天这么做,便一定有这么做的原因。
没有告诉自己,那是因为自己不适合知道。
有些事情该问,有些事情不能深问。问了,不仅得不到答案,还会徒惹雇主的反感。宋闻作为师爷,浸润官场几十年,深明其中的道理。
“他没说别的吗?”释凌天点了点头,又随口问道。
宋闻斟酌了一下,道:“他说他好像找到了一点线索。想请释大人明天能够集合所有的捕头,如果一旦坐实,他会释放信号。届时请释大人带着大队人马,前往支援。”
释凌天听到此话,顿时停下了笔,盯着宋闻,沉声问道:“他真的是如此说的?”
宋闻看到释凌天一脸郑重的样子,心中顿时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甚至都不算官差的一个小小帮闲说的话,竟然能让一个三品大员如此重视。
他此刻突然有些后悔,似乎小瞧了这个陈然了,并没有给予他特别的尊重。
“他确实是如此说的。”宋闻按捺下心中杂乱的想法,回答道。
释凌天点了点头,道:“按他说的做,卯时一刻,所有参与案件的捕头全部来释府待命。静待陈然给的信号。”
“遵命。在下这就去安排。”宋闻一拱手,立刻走出公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