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某种可能

年轻人有年轻人所追逐的东西，你不能指望一个刚刚要毕业的姑娘，歌单里能有多少除了情爱的玩意，要不怎么会有关于那么多关于青春的买卖呢。

“师傅，前面踩一jio，我下车。”许二雷指着前方的路边，我刹车停下。

“你要整什么幺蛾子？”

二雷没说话，支起身子，从驾驶位的夹缝中钻到后面，拿出耳塞怼上。

“副驾驶的位置给我姐留着，免得她又看我不爽了，开好你的车吧，大叔。”

大雷在胜利路边等着，今天走的是知性风，大姐姐风更强烈，灰色百褶长裙，搭配同样颜色的吊带和灰白色针织外套，让原本难以拿捏的平原之地也有了几分丘陵之感，唯一的缺憾就是着实小了些，这是硬伤，好在脸能弥补这一切。

“老秦。”

“等多久了？来！嘴一个。”

“咳咳～”

许大雷吓了一跳，我是真切的感受到她被吓得跳了起来，然后转过头，看到了后面那个一看就像是不良少女的二雷。

“这里还有个学生啊，你们两个注意点影响。”

“二雷？你怎么在这？”自从我上次二雷的绰号给出去以后，大雷也似乎习惯了这个称谓，两姐妹大雷二雷的，叫得顺口。

“我放假了呀，还不能来呀？大叔跟我说你也在凉城，我回家的途中顺道过来看看，怎么？大雷你不欢迎我啊？”

“我是你姐。”

“对啊，我姐是大雷，我是二雷。”

“走吧，去吃酸菜鱼，你不是说你想吃酸菜鱼吗？我有个朋友也在那边等着，别让人等太久，那家的酸菜鱼味道还可以，物美价廉。”大雷并没有因为妹妹的几句顶嘴就坏了心情，兴致很高，一边跟我们说着培训班上的事情，一边吐槽着考试试卷的变态，从她的话里，不难听出，通过这段时间的培训，她已经从中找到了一些窍门。

还不忘给自己的妹妹普及。

“你趁早可以试试了，马上就要毕业了，不要毕业了就失业了，我已经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你完全可以一点都不浪费，毕业班生也是可以参考的。”

“我就不用你操心了。”

“不听老人言。”

“你除了年纪比我大，还有哪里比我大？”

我扫了一眼，“你两个差不多。”

话刚说完，大雷一计白眼扫了过来。

事实上，如果说许大雷还需要为自己的将来操心，那么，二雷其实不怎么需要别人替她操心，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玄学的范畴，但总之，像她们一样性格的人，比较跳脱的，往往更容易适应这个社会，很多时候会像好运傍身一样，很轻易的达到别人努力了很久都没有达到的目的，顺利得让人不得不感慨命运的不公。

因为有所见，所以有了解。

老胡酸菜鱼的门口，停好车，狗子站在门口抽烟，看到了我们。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我都把烟都给点上了，我足足等了你，等下我看看，往前推大概10秒钟，我足足等了你30秒钟。”

然后他就看到了许家两姐妹，先是震惊，然后是羡慕，最后是赤裸裸的嫉妒。

“我突然没有胃口了，要不我回家吧。”

“你不是有大生意吗？”

“生意也没有心情了，能赚钱的事我也不想带着你了，你自生自灭吧，哎尼莫。”

二楼的包间里，我们点好了菜，酸菜鱼要了三斤，其他小菜点了几个。

狗子无精打采。

“我介绍一下，许大雷，许二雷。”

狗子抬起头，“杨剑。等等，你这就介绍完了？还有她们两个的名字。”

许大雷莞尔一笑，“他乱说的，我叫许青窈，这是我妹妹，许青淑。你是老秦的同学吗？认识他这么久，我还是第二次见到他的朋友，我还以为他的朋友很少呢。”

许青淑就是介绍的时候抬头点了个头，剩下的时间里，就自己拨弄着手机，她跟许大雷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许青窈除了接电话，我基本上没见过她在手机上浪费时间，当然，这一点连我自己都做不到，正如我之前所评价一样，她压根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对，我跟他是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当然，大学的时候我们只是同在定州，并不是同一个学校，两个学校就是大门对大门的那种，经常跑一块去，革命友谊深厚，他的破事我全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狗子拍着胸脯表示。

“他没给你取别的称呼？我看他最喜欢给人取绰号。”

“大概是因为我比较独特，所以他没想好怎么定位我，是吧，老狗。”

我点点头，“是的，狗子，我完全赞同你，狗子，我会在你后面顶你的，狗子。”

二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下手机，打量着这个话痨。

小手一抬，在眉间一划拉，“狗哥好。”

“嗯，二雷好。”

狗子备受伤害，刚刚提起的一点兴趣也被浇灭，整个人散架在椅子上。

“今天怎么个章程啊，老狗？”

“先吃饭吧，饭局上谈这些没有意义，我们之间不用这样，对了，你们两个今晚怎么安排？”

每一个男人估计都曾梦想过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走进自己的房间，当然那不是为了那档子破事，而是一种很单纯的想让她了解你的举动，犹如动物的本能。以前我也曾经这样，只是在逐渐成长之后，错过了最佳的年纪，加上几次特质融合以后，我开始有意在回避这个事情，我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单纯就是为了不给将来的自己找麻烦。

因为那个狗窝是我最后的避难所，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你永远无法提前预测别人的行踪，万一就有那么一天，叫我不同称呼的女人，突然想要拜访一下子，而我又无力阻止，我相信如果大家都提前打个电话，作为在时间管理上有着绝佳天赋的我，一定可以完美安排，怕就怕一切都是那么的不期而遇，不约而同……

“你在凉城有房吗？”二雷抬起头，问了我一句。

“没得。”

“那你总有住的地方吧？”

“我有，但我住的那个地方很狭窄，就是一个小单间，绝对安排不下你们两姐妹，这一点狗子知道，你不信问他，住酒店吧，你们两个，一会我给你们找。”

“你老糖厂住宿区那边倒是的确狭窄了些，客厅卧室一个房间，楼下就是垃圾堆，一点也不卫生。”狗子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会，就很棒。

二雷眯着眼，若有所思，看我的目光意味深长。

我有点心虚，这娘们不好骗，比她姐精，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不怎么信我，而她姐则是不想去深究那些东西，因为时机未到。

【你是不是在凉城还藏了别的女人？】我手机一震，看了一眼，是二雷发过来的。

【金屋藏娇？】

二雷：“对，老实交代，是不是？”

：“我以狗子的夸下人头发誓，我绝对没有金屋藏娇，我那狗窝藏不了娇。”

二雷：(╯‵□′)╯︵┻━┻，去你大爷的，个流氓，有能耐用你自己的发誓。

大雷：都在坐着，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嗯？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我定睛一看，我擦？？？二雷这个心机婊，什么时候拉了个群，刚刚的聊天记录全在群里，群成员就我们三个？

：“你自己看聊天记录吧。”

我收了手机，瞪了一眼许二雷，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完全无视了我。

同一时间，狗子两腿一并，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凉城最近冷得太快了，我都算是穿得厚了，怎么还这么冷。”

呵呵，我刚用你夸下人头发了个誓。

这么一打岔，刚刚的事情暂且作罢。

“我不想干了，老狗。”

我闻言愣了一下，看向边上的狗子，他的声音不大，但饭桌上就我们四个，怎么也能听到，就是正常交流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这样来钱太慢了，有个人跟我说过，现在这个时代，又处在凉城这样的地方，男人其实除非是没办法，如果有办法，不太适合混在企事业单位里拿着死工资，应该出去闯闯，留一个保家的婆娘就行了。”

我对这种话，向来嗤之以鼻，道理谁都知道，但又有几个人在事情未做的时候，就觉得一定能赚钱呢？特别是狗子我们这样年纪的人，快三十了，我们唯一的积蓄就是那么点，一旦失败，能想象吗？

我们将近六七年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不说，然后还要浪费上几年时间，最后还要跟那些刚毕业的学生一样，从头开始。

“你自己想清楚，不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坏了心思，我向来不敢给别人在人生事业的选择上提出意见建议，因为这不是数学题，答案唯一，只要我会做，我能做，答案对得上，我就可以教给别人，人生的路上，太多选择，没有足够的能量和资源去帮别人，并且确保他按照你说的去做就一定能做得更好，走得更远，那就闭嘴。”

我想了一下，“如果你想跟我说的大事就是这个，我劝你慎重，你现在还有六七千，再把二建挂出去，一年到头，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然后考考一建，路子很清晰，收入也不少，在累积累积也能在这里扎根活下去。”

他递了根烟给我，当他不在口花花的废话多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认真的。

“凉城最近要有动作，有一份《关于推动凉城本土实业发展相关政策的征求意见稿》可能即将下发，就在最近几个月内，我打听了一点消息，凉城这边，要了一大笔钱，用来推动这项工作的，只要你是在本土做实业，就可以申请补助，力度不小。”

我笑了笑，“空手套白狼的事情，还是别搞了，这个东西我也知道，但你能干嘛？办厂吗？你搞得过外面发达地区的大厂吗？其他的你有技术吗？”

“如果是矿泉水厂呢？”

“嗯？”一道光，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苦苦寻找的机会似乎在这一刻，看到了某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