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让贺永强一把搞砸,就已经让老贺头受了不小的刺激。
现在如果就这么关下去,陈建军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得给老爷子办后事。
为了能让他有点盼头,陈建军也就只能先自己撑着了。
写了个换酒的告示,以自己的名义贴出去,之后就去牛栏山进了一批新酒。
回来之后,将小酒馆收拾一番,陈建军看了看时间,离开门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去给老贺头弄药。
老贺头家的门虚掩着,陈建军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边,正有收音机在播放着京剧。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
哟呵!
《铡美案》!
陈建军心道,也不知道这老爷子听着负心汉相关的的京剧,心中是不是在想着,自己那负心的儿子。
虽然这样的类比怪怪的,但陈建军觉得有意思。
他推开门,刚要开句玩笑,就是一愣。
院子里边,老贺头躺在摇椅上,怀里抱着收音机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陈建军抬头看天,此时夕阳西下,只有几丝余晖照在东墙之上。
很显然,老爷子原本是在这儿晒太阳,最后把自己给晒睡着了,连太阳落山了都不知道。
现在天冷,老贺头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陈建军担心再这么睡下去,老爷子这病不得更加严重,于是就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老贺头的胳膊:“老爷子,老爷子你醒醒,咱们去屋里睡吧!”
陈建军推了几下,老贺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老贺头昏黄的眼中,只能看到面前的轮廓,心中一动,嘴上就跟着发出声音。
“永强!永强你回来了永强?”
“爸就说你两句,你犯得着就这么离家出走吗?”
陈建军微微一愣。
自己还想着老爷子是彻底被伤了心的,指不定怎么在心里咒着便宜儿子呢。
结果没想到,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
看这意思,老爷子心中已经早就已经不愿贺永强了,听那语气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愧疚。
陈建军不由得苦笑。
再怎么说,人家是爷儿俩,自己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又拍了拍老贺头的胳膊,凑近了一点:“老爷子你再看看,我是谁?”
此时的老贺头已经从昏昏沉沉之中清醒,听到这个声音,再眨了眨眼又看向面前之人。
他顿时一脸愧疚的说道:“建军呀,你来了?不好意思呀,刚才这脑袋迷糊了!”
陈建军扶起老贺头:“没事儿的老爷子。不过下回可得注意,我可比永强长得好看多了……”
老贺头拍了拍陈建军的手,心中感动。
在老贺头的心中,陈建军跟贺永强就差在一个姓氏上边,除此之外,这孩子真的是方方面面都要比永强那个小子强。
可是话说回来,小酒馆再怎么说也是贺家的产业,要是就此落入到别人手里,老贺头还是不舍得的。
无论如何,贺家的小酒馆还是得由贺家人来继承才行。
陈建军将老贺头扶到屋里之后,就开始去热药。
热好了之后,陈建军拿着扇子扇了一会儿,又用一根筷子蘸了一点儿,尝了尝感觉不热了,才给老贺头端过来。
在床边坐下之后,陈建军放下药就要扶老贺头起身,却看到老贺头已经是老泪纵横了。
他一脸奇怪的问道:“老爷子你这是又想起啥了?”
老贺头擦了一把眼泪:“没想起来啥,我就是看你这孩子,照顾我这老头子照顾得比亲儿子都好。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啥呢!”
陈建军淡淡一笑,将药碗送到老贺头的手边:“老爷子您甭这么说。”
“想当初,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伸了把手,让我的日子过得,反而比父母在的时候都还要好。”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就凭这一点老爷子,您值得我这样伺候!”
老贺头一口气将药喝掉,感慨地望着陈建军:“你是个好孩子呀!”
陈建军笑了笑,不想让气氛变得这么沉重,就随口问道:“是不是想贺永强了,要不我去把人给你叫回来?”
老贺头那点心思,陈建军比谁看的都透。
看眼下这情况,贺永强就算在王八蛋,但只要能把人给老贺头叫回来,他的状态肯定就会比现在要更好一些。
老贺头一听陈建军这,说到他心坎儿上的话,顿时两眼放光:“你……你真的愿意替大叔跑这一趟?”
陈建军微笑着点头。
老贺头激动的抓住陈建军的手,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叔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要不等叔病好了,给你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