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南哲把南歌送来的东西吃完,又和她简单聊了聊。
「爷爷这次,情况不太好。」
「听说了。」南歌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谈不上高兴,当然也不难过,就是很平静。
不知道的人,肯定还以为她是个冷血的人。自己的爷爷都这个样子了,她一点反应都没。
「爷爷离开后,关于遗产分配,到时候不要多想,你是他的孙女,收下就是了。不收可就是个小傻子了,到时候还得便宜婶婶他们。明白我的话吗?」
「嗯。」南歌没和他唱反调。
南哲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爷爷留给了南歌多少钱。
在他看来,因为他要继承公司,别说南歌了,他爸和两位叔叔拿到的都比不上他多。这是没办法的事。
但南歌和南司他们应该是一样的,老爷子这样也不算太偏心。
南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回去吧,别再医院待着了。」
没几天,南家老爷子因病去世。
祁言是从原池他们那里得到的消息,这几天她爸身体不好,她临时回了一趟东北并不在淮城,南哲大概是知道,所以并没有告诉她老爷子去世的事。
等她再赶到江城的时候葬礼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南哲电话还是打不通。她通过原池拿到了南家老宅的地址,一路找了过去。
刚到地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碰到了华盛的沈总。
沈总是南哲妹妹的未婚夫,如今都只能等在外面。而她只是南哲的女朋友……
思量下,她还是选择和沈总一起在外面等着。
也没多久,南家紧闭的大门打开,她闻声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南歌。
她被一个男人拉扯着。
「这是南哲和南歌小叔。」沈晏清解释道。
「啊,我听南哲说过。」
祁言有点印象,只是没见过小叔本人。
小叔和南歌那边情况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很快南哲就追了出来。
正犹豫着现在要不要现在就下车的时候,另一边沈晏清已经打开车门:
「失陪。」
她愣了下,赶紧跟上去。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南歌看到她后,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头上了车。沈晏清忙跟过去。
南哲看到她有些惊讶,他上前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一侧,等沈总的车离开后,他才收回视线,看向她。
「你不是回家了吗?」
「刚回来。你……还好吧?」祁言反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手心冰冷,一片寒意。
她没松手,用力握住。
南哲撑起一抹笑,冲她摇头。
「现在家里有点乱,这是我的车钥匙,你开车先去我住处那边等我。」
没等她问,南哲就报给她一个地址,「这是我在公司附近的房子,没人去过。密码是你和我的生日。你先去休息,我晚点就过去。」….
祁言本来想在这里等他,可南哲推着她的肩膀往他车前走去,「等我解决完家里的事就去找你。」
闻声,她又想起刚才南歌离开时苍白的脸色,她没再强求,不想再这个时候还让他担心,「好,我到地方后给你发消息。你回去吧。」
她对江城不算陌生,从这里开到南哲自己的住处,只要十五分钟。
当天,南哲很晚才回来。
听到声音,她忙起身迎上去,「你吃过饭了吗?」
南哲以为她早就睡下了,侧身换下鞋子
,「你吃过了吗?」
他反问着。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祁言怎么会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她晚上吃了点面包,还不算太饿,但嘴上还是说:「我在等你,还没有吃。你吃过了吗?」
果不其然,南哲这才说自己也还没吃晚饭。
「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做。」
「你?」南哲愣在原地。
「有什么问题吗?」祁言叉着腰,「我从十几岁开始就会做些家常菜了,放心好了,不要毒死你的。」
南哲点了下头,很快又想起他这里冰箱是空的,于是转身:
「那我出去买菜。」
「不用,我下午去买过了。」祁言把他拉回来,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到沙发上。
不愧是跆拳道冠军,就是有力气。南哲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坐在这里等我。」
临走前,祁言还给他倒了杯温水。
祁言做菜做到一半的时候,厨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她回头瞄了一眼,「不是叫你在客厅等着吗?」
南哲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肯定是没进过厨房的,更不要指望他会做菜了。
「想看看你。」他没进去,双手环抱在胸前,身子懒懒的斜靠在门框上,一副要监督的架势。
祁言随他去了。
片刻后,她终于听到了南哲的声音。
很轻,轻到不用心听的话,很容易会被她炒菜的声音盖住。
他说:「老爷子和老太太一直很偏心,从南歌出生后,就不是很喜欢南歌。是有些重男轻女的……不对,就是重男轻女。」
祁言身形微顿,她装作没听到,也没回头。南哲自顾自地继续说:「本来还以为都这个时候了,遗产分配上,老爷子应该不会亏待南歌。没想到,最后又是这样。明明也是南家的小孙女,怎么就比不上我们这三个当哥的呢。」
「从小到大,他们对我倒是很好,但总是喜欢刁难南歌。甚至很多次,他们为难南歌,都是因为我。」
南哲抬手揉了下眉心,很是苦恼。
祁言关了火,这时才接话:「所以南歌当时是因为这个离开的?」
「嗯。听沈晏清说,她情绪不太好,一下午了,谁的电话也没接。」
祁言想了想,建议道:「要不我们吃过饭就去淮城吧,你和南歌当面聊。这种事对她打击应该很大,你最好当面安慰。电话是说不通的。」
南哲摇头,「别说我了。沈晏清下午和她讲话她都没有理会过,据说一直在睡觉。」
「那明天?我们明天上午过去。」
想来现在也很晚了,祁言说。
南哲正有此意。
晚饭后,南哲迟迟睡不着,他站在阳台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这一次,祁言没有阻止,而是上前坐到了他旁边,默默地陪着他.
陆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