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秦姬与魏磬坐在宫殿前有说有笑,吴驹则倚在不远处的阑干处打瞌睡。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人之常情。
尤其是已经入冬,咸阳很冷,吴驹也就更愿意围在炉火前,披一件大氅,享受着冬日来之不易的温暖。
也正是这时候,宫门处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
“师父!”
秦姬和魏磬看去,只见成蛟从宫门前小跑进来。
吴驹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师姐,秦姬。”成蛟向魏磬和秦姬见礼。
“师弟。”“公子。”魏磬和秦姬微微一笑。
旋即成蛟又跑到吴驹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徒弟拜见师父。”
“嗯。”吴驹睁开眼睛,开口道:“昨天为师和你师姐去寻你没寻到,莫不是又和甘家那位神童去逛青楼了?”
“咳咳咳咳咳。”成蛟连咳数声,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旋即说道:“师父你别说的这么直白啊,母亲也在呢。”
母亲?
吴驹疑惑,起身一瞧,发现韩姬站在宫门处。
此前咸阳宫赴宴的时候,二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但并未交谈过。
想来韩姬站的那么远,应该没听到他和成蛟的对话。
吴驹起身,来到宫门前,拱手道:“吴驹见过韩姬。”
秦姬和魏磬也前来向韩姬行礼。
“吴卿多礼了。”韩姬微笑,转头看向秦姬,道:‘妹妹,既然已有身孕,还是少走动的好,这些繁文缛节便省去吧。’
“多谢姐姐关心。”秦姬微微一笑。
“外面风大,韩姬不如到宫中坐坐?”吴驹道。
韩姬看了一眼秦姬,旋即笑道:“不劳烦吴卿费心招待了,妾身不过是将蛟儿送来罢了,他拜在吴卿门下多日,而妾身却从未拜访过吴驹,细细想来甚是失礼。”
“无妨。”吴驹道。
“既然蛟儿已经送到,妾身便先行离开了。”韩姬向着吴驹见礼,旋即离开。
看着韩姬离开的背影,吴驹不禁咂舌。
感觉这位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城府颇深呐。
韩姬此行的原意多半又是像当初的夏太后一样拉拢自己,只不过看秦姬也在,所以才选择离去。而秦姬对韩姬的态度也是充满谨慎的。
想想也是,没点城府怎么可能在这王宫中混下去。
吴驹不再想韩姬的事情,转头看向魏磬:“将秦姬带进宫中吧,她怀有身孕,确实不好见风。”
“好。”魏磬点点头,扶着秦姬回去了。
待二人走远,吴驹看向成蛟:“所以你到底和没和甘罗去青楼?”
成蛟无奈:“师父您就不能关注一些其他事情吗?”
“那前几天让你写的新词,你写的怎么样了?”
“……还不如聊青楼呢。”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秦姬生产的日子并未到来,毕竟生孩子这件事那都是指不定啥时候的事情,所以子楚才把吴驹请进宫小住。
不过,秦姬生产的日子没来,倒是朝会的日子到了。
臣见君为朝,君见臣为会,合称朝会,大朝乃是元旦、冬至或是可贺的节日之时,群臣入宫朝贺,而常朝则是日常召见群臣处理政务,今日便是常朝。
这一日早晨,秦国百官皆身穿朝服入宫,直奔咸阳宫。
吕不韦也不例外。
他走在咸阳宫前的数百级阶梯上,正和身边人有的没的聊着七国之中发生的大小政事,一抬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是……??
吕不韦满脸问号,走上去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上朝啊!”
吴驹理所应当:“我作为秦国客卿,来上朝,这很合理吧?”
说着,吴驹还拨弄了一下衣袖,仿佛在给吕不韦展示自己八百年难得穿一次的客卿朝服。
“这合理吗??”
谁不知道你这个客卿纯纯的就是个虚职?
“放心吧,我和大王说过这事,他同意了。”吴驹道。
“那行吧。”吕不韦倒也没当回事。
能在大朝会上商议的事,一般都不是什么机密,倒也没什么是不能让吴驹知道的。
二人结伴向咸阳宫走去。
不出意外的,和吴驹相熟的蒙骜、王龁、麃公、老内史、李腾还有其他官吏在看到吴驹的时候都不由得满脑子冒出问号。
“大王到!”蒙毅高喝一声。
旋即,子楚身着一身玄色王服驾到,正襟危坐于王位上。
“拜见大王!”
吴驹与其他臣子共同拱手作揖。
“众卿平身!”子楚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咸阳宫。
“诸卿依次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