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需要借助我,那一路上尾随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吴驹说。
“尾随这个词……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孔臻摸着下巴。
说的他们像是什么流氓一样……孔臻腹诽道。
总之吴驹分析的完全正确。
至于他们在咸阳时的五个人怎么到了这只剩下三个人了,这还得从头说起。
聂胖子不来的原因是他修为太低,来了也是当炮灰,所以干脆留守咸阳。
而湘夫人本来是和他们同行的,只是现在又不知道人在何处。
不过凭借孔臻对她有限的了解,她现在一定隐藏在暗处注视着这一切。
她似乎在回避和吴驹见面。
这让孔臻更加好奇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然,湘夫人不说,孔臻也不会多嘴去问。
就在孔臻打量吴驹的时候,吴驹也在打量孔臻。
三个人……一个都不认识,但看起来都有不凡之处,尤其是那老者,现在已是酷暑六月,骑行数个时辰,一滴汗都见不到,实在不简单。
而刚才孔臻对吴驹的称呼也让吴驹心头一动。
“吴驹子……”
吴驹在心中盘算着。
世人对他的称呼大多分为三类,一类叫吴卿,这也是最普遍的称呼。
还有一类叫吴师或者魁首,这是医家的人对他的称呼,也有百家学派的晚辈会这么叫。
最后一类则是叫吴驹子或者前辈,这则多是百家之人对吴驹的称呼。
这三个人和诸子百家有关系?
冒出这个想法之后,吴驹似乎想起什么,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
这不是废话吗?系统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了,这次有纵横家、阴阳家,还有那神秘的第十二家参与在内,哪个不是诸子百家范畴的。
“我配的祛暑药,需要吗?”吴驹掏出小瓷瓶问。
“多谢好意,有水就够了!”孔臻笑了笑,他们可是炼气士,借水只是个来找吴驹的借口罢了,中暑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更是完全没可能。
吴驹颔首,将瓷瓶收回去,说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请讲。”孔臻说。
“敢问贵姓?”
“免贵姓……甄。”孔臻没有说自己姓孔,这姓实在太显眼。
“敢问甄兄,劫走九鼎的是何人?”吴驹问。
“纵横家的人,也有可能包括阴阳家。”孔臻干脆利落的答道。
吴驹挑眉。
那就排除了此二者,所以眼前这三人来自那个第十二家?
“那你们……”吴驹还未说完,就被孔臻打断了。
“我们只是…一群侠客。”孔臻想了想说道。
“侠客?”
孔臻颔首:“我们并无恶意,贸然向您求助,只因不愿九鼎落入恶人之手。”
“那如果落入他们手里会怎么样?”吴驹问。
“不知道,但总不会是好事,九鼎关乎九州社稷,如果他们想用九鼎达成什么目的……”孔臻脸色有些难看的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既然湘夫人不想让吴驹卷进来,那还是少说几句的好,他们做的事本来就很危险,这一次因九鼎引发的风波之后,孔臻他们和吴驹可能永远不会再见。
吴驹仔细揣摩了一下孔臻的话,微微点头。
这么听起来眼前这三个人貌似还是好人。
嗯……长得也像好人。
但吴驹可不会听信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的一面之词。
“你来找我,应当不会只是为了讨水喝吧?还有什么事吗?”吴驹问。
“在下希望您能带我们找到纵横家的人。”孔臻说,他补了一句:“面对面的那种。”
“那很危险。”吴驹说。
孔臻摇摇头:“但我们没时间了。”
“这里已经是秦岭边缘,按照劫鼎之人的行进速度,倘若一路畅通无阻,根本没可能被秦国大军拦截了,退一步讲就算不动用京畿的守备军,调用函谷关的兵马进行包围,时间也不够。”
“这茫茫秦岭,十万大山,延绵数千里,东起陇南,西至楚魏,南可入巴蜀,一但进了这里,对他们来说就是猛兽还林,天高任鸟飞。”
“而想把整个秦岭包围起来,把七国兵马全部借来都不够,更别提进山搜索,山里毒瘴蛇虫,豺狼虎豹,进山根本不现实。”
吴驹面不改色,但心里已经荡起波涛。
孔臻说的不错,这也正是他一路上最担心的!
“所以呢?”吴驹问。
“所以想要拦截九鼎,只能靠我们。”孔臻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你想去找那伙贼人打一架?”
见孔臻点头,吴驹断然摆手:“那太危险!我不会做送人头的事。”
“送人头?”孔臻一愕,想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后,他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不会的!”
吴驹和旁边的嫪毐对视了一眼:“这么有自信?你觉得能打过?”
“能!”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就凭你们三个?”
“…对。”孔臻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湘夫人与他们来之前就达成了共识——如非必要,尽量不出手。
毕竟这次可能有阴阳家的人参与在内,倘若湘夫人出手,卧底身份暴露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我们和他们是老对手了。”冉悟笑了笑。
“退一步讲,打不过大不了跑,起码可以拖住他们。”孔臻说。
嗯,这战术思想听着谨慎多了。
但吴驹还是摇了摇头:“你们确实可以自保,但我们却未必我,我不能拿自己和身边这些兄弟的生命开玩笑。”
孔臻闻言咧嘴一笑:“请您放心,在下早听说吴驹子济世救民,造福天下的贤名,平疫病,贩油盐,造纸笔,每一样都如雷贯耳,就算在下殒身于此,也断然不会让您有分毫损伤!”
吴驹闻言,深吸一口气。能听出此人的话语句句坦诚,乃是肺腑之言。
和夸赞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连推脱道:“不敢当,不敢当!”
“吴卿,还是要谨慎!”嫪毐提醒道,万一这一趟他回去了吴驹没回去,那吕不韦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吴驹抬手,说道:“我明白。”
他惜命,但绝不是怂,自认为有勇,但绝不会送人头。
既然现在多了一份助力,又有什么好迟疑的?
思索再三,他神色一正,做了决定:“既然如此,那这一趟我走了!”
“多谢!吴驹子侠肝义胆,叫人钦佩!”孔臻作揖,刚才的这两番话皆是他的肺腑之言,子啊咸阳的这段时间他没少听闻吴驹的事迹,早有敬仰之心,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莫要恭维我了。”吴驹摆了摆手。
他长出一口气,闭上眸子感受了一下九鼎的位置,旋即说:“既然情况如此危急,咱们即刻出发!”
“没问题!”孔臻将水袋还回去,随后来到马面前,手掌一翻,裹挟一股白气,轻轻抚摸了一下马的额头。
仅仅这一下,原本躁动的马儿顿时平静下来,因为燥热而大张的嘴也闭合了,原地踩了两下蹄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这一手玄妙无比,显然脱离了正常人类的理解范围内。
是炼气士的手段吗?
吴驹见状,心中一动,对这三个人的武力值总算多了一分放心。
双方人马并作一处,原本七人变为十人,纷纷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