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若觉得不行,我这还有几个能安乐死的办法,要不晚些时候我列出来再给你送去?”
林箐箐眉眼弯弯,声音好听但说出的话让人觉得不禁寒颤。
“林箐箐,你可真歹毒,竟盼着我死!”
李婶子脸色一黑,瞪大双眼,手指颤抖地指着林箐箐。
恨不得一口唾沫将林箐箐呸死!
林箐箐耸肩,清秀的脸上布满无辜,声音小了几分:“方才是李婶自己说要死的,我只是觉得从这跳下去死不了,给李婶找了几个能保证一劳永逸的好法子罢了。”
街坊们一听,点头。
方才李婶子确实这么说。
虽这建议歹毒了点,但确实是李婶子自己开的口,也不是林箐箐逼迫她死。
“我可真是谢谢你!”
李婶子厉声厉色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李婶子这是生气了,唯独林箐箐似没眼劲儿般看不出,听得李婶子说谢谢,林箐箐竟大方接受了。
“不用谢。”
一句话,将李婶子嘴巴堵得死死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没想到林箐箐这嘴巴巧如舌簧,可是比那刘嫂子还要毒。
见得李婶子一家子没开口,林箐箐拉起自家相公的手从他们身边绕过,直到两人离开,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林箐箐走了。
李婶子脸色难看至极,比墨水还黑。
瞧着林箐箐这架势是铁了心不想将田地还给她。
她都用死相逼,林箐箐连半点同情都没,这贱蹄子的心就跟那石头一样。
“散了散了。”
被人围观着,李大牛只觉不舒服,挥手赶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离开。
那些人也没继续逗留,提着东西回了家。
天冷,自是回家暖和舒服些。
若非为了看热闹,他们这会早在家中的热坑头上了。
“娘,她不愿将那字据给我们,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李大牛犯难问。
十两跟六两,差了四两。
这银子可不少。
别人家早答应白家将田地卖给他们,只要签了字画了押就能拿到十两,他们能不眼红吗?
“如何是好?瞧瞧你爹这没用的玩意儿,人家相公都知道出面帮忙,你爹倒好,连屁都不放一个,现如今还来问我如何是好!”
李婶子瞧了眼自家没用的窝囊相公,那傻子都知道护着自家媳妇,她家男人竟只会给林箐箐下跪求着她将田地还给他们。
一对比,一个天一个地。
然,李婶子忘了,她自己方才也是如此,只差下跪罢了。
“字据已立,这,这我们理亏。”
李叔不好意思道。
不止是理亏,连想将田地卖十两的事儿也被捅破,丢脸的可是他们。
人家拿着他们画押的字据,人家有理,如林箐箐说的,就是拿着字据到官老爷那,官老爷也只会占她那边。
“字据?字据算个什么?哼,三天后,我便让林箐箐再也找不到那张字据,威胁不到我们!”
提及此,李婶子眼神犀利,双手叉腰一脸自信道。
“娘,杀人可是犯法的。”
李大牛那双大眼看着自家娘亲,没想自家娘亲心肠这么狠,竟想到杀人灭口拿回字据。
“谁跟你说杀人了?杀人那是犯法的你娘知道,我说的是将那字据偷出来!”
李婶子嚷嚷道,差点被自家儿子气死,她这辈子杀鸡杀鸭就没杀过人,就是再缺德,她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啊,自家儿子到底是怎么想她的!
“三日后咱们村祭祖,林箐箐身为村子的一员定会去祠堂那边帮忙,她那傻子相公也一直形影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就林箐箐他们家一篱笆跟个木门,想翻进去那不是轻而易举?”
李婶子压低声音道。
等她将字据偷回来,再看林箐箐如何嘚瑟!
她软硬兼施都对林箐箐这毒妇不起作用,那就只有将亲自上场去将字据偷回来!
李叔跟李大牛拍手,一脸崇拜看着李婶子。
“高明!”
偷这玩意儿,只要不被抓到就没人知道!
“你娘我当然高明,还以为我与你们一样?你们这木头脑袋也该开窍开窍了,学学你娘我。”
李婶子飘飘然道,为自己想出这么个点子而佩服自己。
她现在就等,等三日后。
至于这片地,就让林箐箐再种植三天。
李婶子瞥了眼棚子搭建整齐的田地,一看到便想到白家那十两银子,越想越心疼。
她也不相信,林箐箐搭这棚子能挡得住风雪。
这几日雪会越来越大,到时她就看林箐箐哭惨的样子!
叫他占着她们的地,叫她那张嘴巴毒辣!
李婶子心里是盼着大雪快点儿来,压死林箐箐种下的农作物。
回了家的林箐箐打了个哈秋,江溪屁颠屁颠地跑到林箐箐身边,拉起林箐箐纤细的小手。
一拉,江溪低头看了眼。
这双纤细如枯枝的小手竟布满粗茧…
“娘子冷,阿溪给娘子捂捂。”
江溪朝林箐箐的手呼了口气替他揉着。
“我不冷。”
“娘子打喷嚏了。”
江溪一脸不解问。
“肯定是因有小人在背后骂我。”
林箐箐莞尔一笑,反手拍着江溪的手安慰。
闹得那么僵,李婶子现在该恨透她,甚至嘴里咒骂着了。
“小人?”
江溪歪头,一脸疑惑道。
“这个两三句说不清。”
见江溪一脸认真的样子,林箐箐笑着解释。
“比起这个,相公,你可知一加一等于多少?”
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眸注视着江溪,林箐箐还记得江溪方才算银子时快速而准确的事。
“娘子是笨蛋,等于二呀!”
江溪缓缓道,林箐箐眉头紧皱,双眸认真盯着江溪。
“一百二加三百六等于多少?”
林箐箐随意说了个字数继续问,问的同时还提心吊胆地,吞了吞口水。
“等四百八。”
江溪毫不犹豫回答,几乎是在林箐箐说完之后便直接说出答案。
林箐箐愣住,江溪可能瞎猫碰见死耗子一回但不可能回回都是猜的,由此可见,江溪不是傻子,而是天才…
特别是在算术这方面。
她觉得,越是了解江溪后,越发现江溪虽心智不全,但某些方面却叫人惊讶。
比如说话方面又比如算数方面…
“娘子怎了?阿溪答错了吗?”
江溪凑近,那张俊朗而精致的脸距林箐箐脸特别近,一说话,热气呼出,拂过林箐箐脸庞。
林箐箐后退一步,脸微红了几分,手捂着嘴巴,心脏似漏掉一拍般。
“娘子…”
江溪一脸惊愕,见林箐箐不对劲儿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岂料林箐箐又后退一步,退到门栏旁。
“我,我没事,我去给你做饭,你在这待着,先将野莓捣鼓一下!”
林箐箐随意找了个借口,话一落,转身迈着大步往厨房去。
方才江溪靠近那一下,除了他呼过的热气外,他身上还有股淡淡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闻起来她竟觉得特别香。
林箐箐骤然发现自己不对劲儿,小手拍着白皙的脸蛋儿企图让自己正常点。
看着林箐箐匆匆离开又在门外拍了拍自己小脸的样子,江溪唇角不自觉勾起一笑,似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玩的人儿般。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想到方才拉住林箐箐的手,嘴角笑容不禁又往上一扬。
然没一会,江溪又恢复原本天真清澈的样子,听着林箐箐的话坐在椅上捣鼓着野莓。
将剩下的那一点点野莓捣碎,又放在纱布内将汁挤出来,动作娴熟,一点也不像傻子。
林箐箐闷了饭又将前日买的便宜白菜炒了起来,似心情不错般哼着小曲儿。
今日她将田地弄好,只等一月后看收成了。
林箐箐端着菜回了屋,屋内虽昏暗,但暖和了几分。
一回屋,只见江溪趴在床旁睡着了,睡相如小孩般,身上手上还沾着红色的野莓汁,再看一旁,昨日剩下的那些野莓全被江溪捣鼓干净了,林箐箐愣住。
她不过做了个饭炒了个菜,江溪竟将一切弄的井井有条,野莓肉被放到一旁的瓶子里,野莓汁放在另一个瓶子里。
野莓肉可以弄成野莓酱,她已弄好了一些,不过要等些时候才能吃。
至于野莓汁,自是要酿成野莓酒。
看着呼吸浅蕴的江溪,林箐箐不敢打扰,将手上的盘子放下,随后拿起被褥盖在江溪身上,任由他睡着。
江溪今日干了一天的活儿不累才叫奇怪。
不过…
江溪熟睡的样子倒是挺乖巧挺可爱的,睫毛长而密,剑眉星目,脸宛如刀削般,俊得叫人惊叹。
越看,越觉养眼而好看。
林箐箐伸出手指,小心翼翼而心虚地轻戳了下江溪的脸颊。
这一戳,林箐箐愣住。
为何一个男子皮肤比她皮肤还好!
江溪眉头微动,吓得林箐箐连忙收回手,如做贼一样怕被江溪发现。
林箐箐蹑手蹑脚地从江溪身边离开,坐在椅上,拿起筷子。
刚吃了一口,便听得趴在床边的江溪开了口,一句话,让林箐箐将刚吃下的喷了出来,咳咳两声,被饭呛到。
“娘子…亲…亲亲。”
富满磁性而好听的声音传到林箐箐耳内,江溪侧了下脸,换了个姿势,继续熟睡。
林箐箐:……
江溪到底在做什么梦?
她现在能不能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