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日,林箐箐与江溪提着筐子采着白菜,这些白菜虽有几个被冻坏,但大多数都是好的。
看着满满一箩筐,林箐箐笑脸盈盈,与这阴冷而抑郁的鬼天气比起来,她的笑容仿佛像是冬日的太阳。
“相公,你看这个可好!”
林箐箐提着两白菜询问,一呼气,热气在空气中蒸发,那张清秀的脸被冻得红里透白,然林箐箐却不觉冷,满心扎在自己种的大白菜上。
江溪点头,接过,整齐地摆在筐里头,夸道:“好,晶莹剔透又漂亮!”
农田里,传来两人欢声笑语的声音,但那些经过听着这笑声的人却有些不满。
凭什么林箐箐农田里的菜长得那么好,他们却全被冻坏了!
一见林箐箐丰收,那些人眼红不已,目送着林箐箐与江溪提着一筐白菜回去。
“这破棚子难道真那么厉害?能遮风挡雨?”
那些人扫向支棱着的棚子,蹙眉呢喃。
先前嘲笑林箐箐是傻子的,如今见了林箐箐丰收也有些心动。
“不过一个棚子有什么厉害的。”
“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我们家的菜虽不至于全部被冻坏但也损失不少,但箐箐种植的菜个个都是好的,哎,我现在立刻去镇上买些材料,也搭个棚子试试,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一人放下锄头,拍了拍手上的雪转身便要往镇子上去买搭建棚子的材料。
“哎,我也去,若是这棚子管用,以后再冷的天咱们也不用担心了。”
见一人行动,其他人也放下锄头跟着去。
若是晚了些,天就要暗,到时路不好走,想买还得抓紧些。
原先他们是为了面子,不肯与林箐箐做一样的事,只觉费力不讨好,若是寒风或大雪一来,那棚子肯定遭不住,但一月来这些菜长得极好,棚子也完好无损,寒风也吹不翻,现在林箐箐大丰收他们挨饿,他们若再看下去那也只有眼红挨饿的份。
活着可比面子重要多了。
林箐箐拉着木椅子坐在水盆前,扒拉着白菜又认真洗了起来。
待洗完晒干之后,便能腌制,还能做成白菜干,到时这个冬天便不用愁了。
一想到温饱解决,林箐箐咧嘴一笑。
除掉他们冬天要吃的那部分,还有些是多出来能拿去镇上卖掉。
想到自己的日子慢慢有好转,林箐箐内心欣喜。
林老太离开后第二日她便听人说林老太感了风寒一事,感了风寒的林老太也不消停,吵着闹着要找人做法事,媳妇儿与儿子们不听还硬闹,最后拗不过林老太,便去庙里头找了两和尚做法事,还烧了不少纸钱。
引得溪东村的人以为是林老爷子死了,纷纷跑去围观,最后发现是林老太在给自己死了十几年的三儿子超渡做法。
死了十几年的儿子这会儿才想到烧纸钱,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
村子里老一辈的都知林老太就是个偏心眼的,林老三在世时可没对人家这么好过,偏死后十几年才这般,众人猜测林老太肯定是因为心虚被林老三的鬼魂给找了。
所以这几日,那些人邻居们见了林家一行人,那是巴不得有多远躲多远,生怕染了晦气。
不过自从做了法事烧了纸钱后,林老太倒是逐渐好了起来,还与往常一样泼辣蛮不讲理,但却没再来找她。
林箐箐也闲得自在。
不过…
要给李婶子的那些银子还没着落。
田地的菜就是全拿去卖也买不了六两。
当时买地也是因有地好种菜,到时不至于饿死。
但现在…
“娘子娘子,吃饭啦。”
现在的江溪仿佛是个煮饭婆,只要林箐箐在忙,他必定会下厨帮忙,手艺也是越来越
见长。
林箐箐回过神,抬头看了眼端着碗筷朝她走来的江溪,江溪快速将碗放在一旁的椅上,将椅当成凳子用,被烫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抬头朝着林箐箐笑着。
热气从碗内冒起来,光是看着这热气腾腾地面,心里的阴云都消了几分。
“娘子,今日这面可与往常不同,你试试!”
江溪卖关子道,林箐箐低头,扫了眼粗麦面,还是清汤寡水地,看不出哪不同。
林箐箐端起碗,拿着筷子夹起一口,脸颊鼓鼓地吹着面像只土拨鼠般,江溪双手托着下颚,看着林箐箐张开小嘴,吃了一口。
只见林箐箐双目一亮,用筷子翻开面,似在寻着什么。
一翻,只见汤面中丢着一些红红的辣椒,颜色漂亮,原本的清汤寡水瞬间变得有味道,色香味俱全。
一入口,嘴巴有些辣但口感很好,仿佛让面有了灵魂般。
一落肚,肚子暖暖地,仿佛被棉袄包裹住般暖和。
再看底下还摆着几瓣白菜,林箐箐突然想到什么般,漆黑的眸中燃起来一抹光芒。
这里的人口味偏重,她的白菜除了能腌制晒干外还能做辣白菜也能弄成泡菜!
这两者都能拌饭吃,也能久存!
她腌制白菜就是为了让白菜能存得久些,但现在她有更多的选择!
“看来我做的汤面很好吃。”
见林箐箐咧嘴笑着,江溪嘴角噙笑,见林箐箐笑他心里便高兴。
“相公做的,好吃得很!我想到要将白菜弄成什么了,相公你真聪明!”
林箐箐嫣然一笑,白齿露出,三两口便将粗麦面扫光,吃得碗底都空了,随后搬弄着白菜继续捣鼓。
江溪接过碗,又往厨房去,两人分工合作。
从门外路过的男人见了在厨房忙碌的江溪,很是鄙夷。
男人就该出去外面干农活,在厨房忙活的那是女人们,哪有男人下厨的,说出去他们都觉好笑,江溪是连自己的颜面都不要了。
不过想想也是,虽是脑子好了,可没赚钱的本事,那不只能靠女人养着吗?
林箐箐也是傻,养了个没用的男人。
不过他们看这两人肯定很快闹掰,毕竟谁家的女人不想找个能顶天立地又能赚钱的男人,而江溪明显就不配!
这么一想,那些人便不嫉妒林箐箐丰收一事了,养了个只会下厨房不会赚钱的男人,家中的事肯定靠林箐箐撑着,一姑娘家,能撑到什么时候啊,过几日肯定撑不住!
那些人想着,从林箐箐家门口离开。
然在林箐箐心里,一直觉得江溪至关重要,比外头那些男人强多了。
林箐箐洗完白菜又看了眼天,忙活了大半天,天都黑了,还是明日再去镇子吧。
想着,林箐箐将腌制好的白菜放在一旁,又搬起石头盖上。
随后迈着大步进了屋,又从床底下拿出缝了一点点的衣服,寒冬将至,她要赶在寒冬之前把衣服做好。
外头的江溪透过窗户盯着认真缝着衣服的林箐箐,剑眉轻蹙,若有所思。
晚上,外面挨家挨户的灯灭,恨不得早早地躲炕上取暖,独独林箐箐还坐椅上,不曾挪开一步地替江溪赶制衣服,直到打呵欠真撑不住时,林箐箐才放下手上的针线,将东西塞到床底下才爬上床去。
一爬上床,便觉得暖,因为江溪早早地躺在床上捂热了被子。
而现在,林箐箐也将江溪当成自家人,当成自己相公看,纵躺在身边,也没觉任何不适。
一躺上,林箐箐便觉眼皮子在打架般沉重,不一会,便睡着了。
转身,大抵是因为冷,林箐箐如只小猫咪般朝江溪怀中蹭,将大腿方才江溪大腿上,似将他当成抱枕般,紧紧粘着。
在林箐
箐睡觉之后,江溪睁开眼,眼眸之中浮起一抹锐光,余光瞥向身边的林箐箐。
他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睡在一起已够叫他克制不住,林箐箐还敢凑上前来,当真不怕他对她做出什么事吗?
江溪小心翼翼侧身,粗大的手轻搂着林箐箐的腰间,生怕她摔倒,在触碰林箐箐腰时,江溪挑眉。
这腰比枯枝还瘦,仿佛他的手一用力便会折成两半般。
不过,隔着衣物,他能感觉到林箐箐身上传来余热。
江溪的手缓缓往上,最后落在林箐箐脸上,她的脸清秀漂亮又嫩,一摸,软而柔。
睡梦中的林箐箐轻蠕唇角,不知梦到什么,细微的声音发从里发出:“大…大白。”
原还抚着林箐箐脸颊的手微顿,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眸神色复杂还夹杂着一丝怒意。
大白?
大白是哪个男人?
竟能叫林箐箐连做梦都念着!
“大…”
话还未出口,江溪俯身,柔而微冷的唇堵住林箐箐的唇角,叫她一字也说不出口。
林箐箐唇柔而软香,在轻触之时,酥酥麻麻宛如被什么电了下般,原只是想用手堵住林箐箐的嘴,叫她不再念着那什么大白,但嘴却比手快了些,在触碰时,他才后知后觉。
不过,这一吻,倒叫他如吃了蜜般,心里的阴霾也消散了几分,也叫他沉迷。
女孩子的唇竟这么软香,叫人喜欢。
江溪不舍松开,舔了舔嘴角,看着睡得安稳的林箐箐,粗大的手紧搂着,闭目安心睡了起来。
先前只想将人杀了而后离开,如今…
过一过这农田生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