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小摊贩大手一挥,身后那些人举着棍子朝着林箐箐等人一拥而上。
小摊贩看着林箐箐,又将视线落在陆时身上。
林箐箐与那妇女看起来柔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地,而方才出头那少年宛若个公子哥儿一般,手无缚鸡之力。
要说难对付的,大抵是那挡在少年身边穿着黑色衣裳的护卫,一看这身架就知是练过家子的。
但就算是练过家子,身手了得的,那也比不上他们人多。
小摊贩想着,提起棍子朝如风袭去。
顿时,街上变得拥挤,那些看戏的见得那些人是玩真的,提着棍子真要打人的模样,又退开了几步,然却无人上前阻拦,更无人想着去报官。
像这种事,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林箐箐神色一变,在一人举起铁揪要落到她身上时,林箐箐拉着妇女一躲,铁揪扑了空。
身后的妇女脸色比方才白了几分,眼露惊恐,似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不知所错。
林箐箐看着落在身侧的铁揪,眼眸冷了几分,伸手抓住铁揪柄,用力一拉,直将握着铁揪的人拉到自己面前。
在自己的身体往前跄踉时,那人诧异地看着眼前柔弱的林箐箐,似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力气竟这么大,竟连他也能拽得动。
男人往前倾,就在身快压在林箐箐身上时,林箐箐手弯成肘,朝男人的腹部撞去。
疼得眼前的男人双眼翻白,手一松,棍子往下掉落。
被林箐箐手肘击中的地方宛如被蚂蚁啃食一般疼,疼得眼前的人倒在地上翻滚着,表情痛苦。
那些人见状,惊讶地停下脚步,又抬头看了眼林箐箐,最后还是提着棍子朝林箐箐袭去。
就算眼前这姑娘有几分武力他们也不怕,他们人多。
一个上赢不了,那就全部一起上。
他们就不信连个姑娘都拿不住。
“夫人,往后退些。”
林箐箐转头看着身后正担心着她的妇女。
她在后面,反而让她束手束脚,无法施展拳脚。
但若她后退两步,她能动的空间与范围就大了许多。
只要她在她视线,并且在她可以快速赶到的范围内便可。
妇女一听,连连点头,后退两步。
林箐箐扫向朝她而来的三人,神情认真。
在那些人靠近时,林箐箐抬起手,以柔化刚,宛若打太极一般,轻而易举地接住棍子,又趁着那些人惊愕之际,抬起脚往他们身上一踹。
眼前之人哎哟一声,全然没想到林箐箐的力气竟这么大。
而他更不理解,咋棍子打落在她身上软绵绵地,就跟没力气一样,可他们分明是用了力气的,还是连吃奶得劲儿都给使上的。
不过三两下,林箐箐便将眼前三人放倒在地上,在她周围的四人均躺在地上,不是捂着腹部就是捂着大腿,哎哟哎哟就跟猪被杀一般叫唤着。
林箐箐拍了拍手,眸中波澜不惊,在掀起眼眉时,便见方才气焰嚣张的小摊贩此刻也趴在地上,满脸痛苦哎哟叫唤,而在他底下,还躺着几人。
这些人就跟叠叠乐一般,叠成一座小山,而在山上,坐着个少年。
少年敲着二郎腿,双手环抱,在林箐箐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正看着林箐箐。
与周围那些看戏的人一样,满脸惊愕,似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家三两下就能放倒四个男人。
然在三秒后,陆时眼中的惊愕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崇拜。
如风也盯着林箐箐,方才林箐箐使的招式他看在眼中。
招式怪异,出招也没任何路数,打得很随意。
若是他与她打,恐怕也会与倒在地上的那些人一样,输个彻底。
他学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特招式。
他对这些人下手不算轻,但与躺在地上与蚯蚓般翻着,又面露苦色的几人比起来,他下手还算轻的。
也就是说,她的出招软绵无力,但力道不小。
甚至,力道超过了他。
但男子本就比女子的力气大,眼前这姑娘的力道哪可能比得上他呢?
如风心里疑惑,甚至,想与林箐箐切磋一番。
“一二三四…八九十,十个人打两个,还能全被打趴,你们丢不丢脸呢。”
陆时的视线落在这些人身上,一二三四地数着数量,随后道。
“若本少爷是你们,这会儿早找个洞埋进去了。”
陆时继续道,眼中布满轻蔑与不屑。
“方才还说什么来着?哦,不会放过我们,要么留个胳膊卸个腿…本少爷这人最重情义,礼尚以后才能往来。”
陆时摩挲着下颚,故作思索道。
被压在陆时身下的小摊贩面露胆怯,吞了吞口水,那张脸瞬间垮了几分,连声音也变得有些颤:“爷,爷饶命啊,我们…我们也只是混口饭吃而已,方才是我们冲动了。”
“我们也是第一次卖,第一次开张,凡事都有第一次,爷您就饶了我们吧。”
小摊贩拱手求着,差点儿在陆时面前哭出来。
他身旁的护卫身手了得,要是想卸他胳膊跟腿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陆时抬起手,重重地拍在小摊贩的脑袋上,就跟敲着木鱼般。
“这会知道求饶,方才怎不知?不过你也说得对,凡事都有第一次,你是第一次犯,本少爷原谅你,若是再有下次,这胳膊跟腿,本少爷都卸定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陆时的调音稍稍提高了些,连眼神都变了。
小摊贩跟小鸡吃米一般点头,嘴里一直道着谢。
陆时从那一座‘小山’上跳下,小摊贩宛若从牢笼内逃出来一般,连忙爬起来,被他压在身下的人也连忙起身,捂着被如风打中的地方。
在地上的几人见状,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小摊贩身边。
然,不过一分钟,小摊贩宛若学过变脸一般,从方才求饶的模样又变回猖狂的模样。
手指着陆时,又恶狠狠地盯着林箐箐。
“你们,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将此事告诉王二哥,我看你们还怎么在镇上混下去!”
小摊厉声厉色道,一提起王二,整个人气焰嚣张,宛若王二是他爹一般。
一提起王二,宛如脸上增了光一般。
等他将此事告诉王二,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在镇上出现!
陆时挑眉,那张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似没想到人变脸竟能变得这么快。
不过几分钟,这人便又变回原来的模样。
能屈能伸用在他们身上可真适合。
“镇上最厉害的那不是地方官?怎就成了个恶霸做主?这镇上的地方官当的也忒拉了吧?”
陆时抬头,看着如风吐槽道。
设地方官为的是什么?为的是百姓有冤时能伸,为的是维持一个地方的秩序。
如今一个小小的镇子,却是恶霸做主,这地方官是怎么当的?
看来他来桃花镇是来对了,这地方还真需要整治整治。
“哼,就是曾蔡见了我们王二哥,也得敬个三分!他曾蔡算什么玩意儿。”
那小摊贩听得陆时提及地方官,拉扯着大嗓子道,丝毫不怕这是在大庭广众下。
陆时哦了声,满脸写着兴趣二字。
林箐箐看着陆时,从陆时的谈吐之中,林箐箐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这位小少爷是从京城来的,而且,身份不一般。
若只是个普通少爷,怎会那么关注地方官,而听得小摊贩这话后,不止不怕反还提起兴趣来。
陆时:……
曾蔡?真菜?
这名字取得真好。
“你们给我等着!”
小摊贩间的眼前几人不开口,撂下狠话道。
然就在他们转身想离开时,一行穿着同样衣服的家丁们拨开人群,挡住他们去路。
在看到那些人身上衣服的标志时,林箐箐挑眉。
这衣服,这标志,她熟啊!
不过…
白家的人怎在这?
而且还出动这么多家丁,仿佛像是在找人般…
正当林箐箐想着时,只见一个上了年纪又白发苍苍的老者拨开人群,大抵是上了年纪,走路不止不像家丁们快,还气喘吁吁,面红耳赤,显然是匆匆赶来。
就在那老者拨开人群时,视线穿过林箐箐,落在她身后的妇女身上,那双浑浊的眼露出一抹惊讶。
“夫人,夫人您…您不是说等老奴的吗!怎一个转眼就不见了,可吓死老奴了,若夫人出什么事,老奴拿什么与老爷与少爷交代啊!”
老者迈着大步走到妇女身边,干枯而发皱的手抖着,满脸担心,连语气之中都担忧与着急,生怕妇女出什么事。
“我只是想着到周围的摊子逛逛,不曾想,走远了。”
妇女见得白管家激动,连忙解释。
“那,那夫人也不该一个下人都不带啊!”
白管家继续道。
他家夫人说今日天气好想出去逛逛,他便带着他家夫人一同出来顺带去药铺取个药,谁料寒天感风寒的多,那药铺排满了队,他怕他夫人在里头与那些人挤,便让他家夫人在外候一下。
谁料一出来,人不见了,还一个家丁都不带,吓得他满身冷汗。
“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转头,看着地上摔碎的瓷片、地上这些棍与铁揪,又看着被他们白家挡住的人身上有几分狼狈,那张布满担忧的脸取而代之是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