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真的知如何做蚕丝布?”
顾博不敢相信地又问一次,甚至伸手掐着自己手臂,他现在只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而且这梦不真实。
张武也一样,不敢相信。
他心里对蚕丝布有一定的期望,所以才会在包德游说让他买时,将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
林箐箐看着激动的两人,认真点头,回答他们。
这种技术对他们来说可能比登天还难,但对她来说,挺容易的。
“林姑娘,不知这制蚕丝布的配方…”
顾博心里蠢蠢欲动,不禁开口。
这配方不管是落到谁手上,都能让对方大赚一笔。
现在林箐箐是没银子,所以她就是掌握了如何制蚕丝布,她也染不了。
但若哪天林箐箐有了银子能自己开个染坊,那又不一样了。
所以,他要趁着这机会,将这配方拿下。
不管是花高价又或是付出其他代价,只要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他一定要的到手!
“顾老板方才都那么大方了,我又哪能小气,这配方我可以给顾老板,但…”
林箐箐莞尔,顾博的反应似在她预料之中一般。
顾博眼中泛起一抹激动,双目紧盯林箐箐,正等在她往下说。
“但若蚕丝布染出来后,顾老板想向外供应,那我要分五成。”
林箐箐继续道,然她说完后,便见顾博激动地拍了下大腿,毫不犹豫应下。
“好!莫说五成,就是林姑娘要六成、七成,顾某都愿意。”
顾博激动道。
在林箐箐说能染之前,他是想都没想过。
林箐箐愿拿出配方,还愿给他五成,他简直赚爆了。
若是他顾家能掌握这一门配方,白家哪里是他对手,就算是白家酒庄现在赚了不少,但若蚕丝布真的出世,几个白家酒庄都比不上他一个染坊。
酒这东西不是必需品,但布却是,不管是穿衣还是刺绣,新被、新床单、手帕等,全都需用布。
“顾老板与顾少爷可真像,连性子都一样豪爽。”
林箐箐看着顾博高兴的模样,只觉得与顾朝很像,都是个很好说话之人。
“哈哈哈儿子自然是像老子的。”
顾博哈哈大笑,一笑,脸上的皱褶堆叠而起,而从他的语气上便能听出他对顾朝嘴上虽然只有谩骂,但心里却对顾朝却极为关注与看重。
若不然,也不会在说这话时满脸嘚瑟。
“林姑娘,今日有时间,要不与顾某一同去染坊看看?”
顾博看着林箐箐道,邀请着。
既要合作,那便得让林箐箐彻底相信他家染坊不比白家的差。
而日后林箐箐肯定要与他顾家打交道,染坊的人,她也该认识认识。
林箐箐浅笑,她先前一直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像顾朝这般的少爷,虽是顽固任性,但这心底不坏,若是道理说得通能够让顾朝信服,顾朝也是会听的。
如今一看,倒像是顾博教出来的。
“日后要与顾家染坊合作,现在去看看也好。”
林箐箐还未开口,张武倒先迫不及待开了口。
他现在很不得能快些开张,恨不得能亲眼看到蚕丝布在他面前诞生,恨不得用蚕丝布裁制衣裳。
他现如今自信满满,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这家铺子也不会像在他手上那般,黯然失色,被人遗忘。
“也好。”
林箐箐看向张武,见得张武信心满满的模样,放下了心。
看来,张武挺看好她的。
“请。”
顾博立马起身,比了个请的手势。
林箐箐与张武二人跟在顾博身后,顾博开门,笑得是合不拢嘴,嘴里连连道者请,对着林箐箐与张武宛若对着贵人一般客气,莫说是对面门的包德,就是顾家的家丁看着这一幕都觉诧异。
他家老爷就是对着白家当家的,那也没像现在这般态度这么好。
如今对着个小裁缝与个小姑娘,竟这般客气。
这两人看来不一般啊!
“你们都先回去。”
顾博看着身后那些家丁,这般围着他们,显得他们像是要出来讨债的。
顾博大手一挥,那些家丁互相看了眼后,齐齐往顾家方向去。
顾博领着林箐箐与张武往染坊那边去。
在铺子门口目送着三人离开的包德嘴里念叨着:“这张武可真是走了狗屎运,这都有人出手相助。”
“可怜我的铺子啊。”
包德心疼道,若不是林箐箐冒出来,那铺子现如今早是他的了。
不过…
“哼,我看你们能开得了多久!”
包德冷哼一声,先前是他的铺子装修,才让张武占了便宜,那些顾客都往他那跑。
现如今他重新开张,原先跑去张武那边的顾客也被他拉回来了些,这时间一久,张武那铺子一定会跟之前那样,半点生意都没。
“不管是换了谁当老板,也斗不过我。”
包德轻蔑道。
他近来进了一批好布料,等那些布料一到,那些被张武抢去的客人,一定都会回来!
学堂内,当江溪到时,只听得杨玉|房中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推门一看,只见几个熟悉的面孔围在杨玉周围。
听得身后传来的开门声,那些原本叽叽喳喳的人止了嘴,转头看着江溪。
见得江溪来,那几位老师脸色一沉,对江溪似颇有不满。
“这里今日怎这么热闹?几位老师都集在这,是在讨论什么?”
“不如,也让我听听如何?”
江溪凤眸轻眯,嘴角勾勒起一笑,从容道。
那些老师听到江溪说话,脸如墨般黑。
他们今日为何会聚集在这?还不是因为江溪?
罪魁祸首就是他,还好意思问在说什么?
“我们为何会在这,你不是比谁都清楚?”
一人甩袖,满脸写着不满二字,对江溪的怨气也颇为深。
江溪听得这话,挑眉,双目落在说话之人身上:“孔老师不说,我又哪知呢?”
“孔老师,你也别与他兜关子了,杨校长,我们便实说了吧,这学堂内有他这等人在,学生们定是成不了才!”
一人指着江溪,气的连胡子都发颤,怒斥着。
江溪听得控诉,那张俊俏的脸布满无辜:“安老师,学生们可都是秦国将来的顶梁柱,若是连你这当老师的对学生们都不抱希望,学生们又如何成才?”
江溪一句话,差点将那些老师们气的吐血。
他们何时不对自己学生抱有希望,他们就是抱有希望,所以今日才会出现在这!才会几位老师一起联名弹劾江溪,控诉江溪的罪行!
“你!你颠倒黑白!我们教学生论语,你却道论语无用,带着学生们在上课时去蹴鞠,我们教要想做事先做人,你却与他们道,随心便好。”
“杨校长,你来说说,照他这般教,那些学生们能学到什么?将来能有什么作为。”
“若他继续在这,只怕…只怕这些学生们的前程要断送在他手上啊!”
江溪所教的,与他们所教的,背道而驰,与之相反。
江溪日日晚到早退,日日在杨玉这下棋,不务正业,只隔三差五上几堂课,他们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给江溪发月钱的不是他们,是杨玉,杨玉都没说什么,他们又能说得了什么。
但现在不同,那些学生原本听话的很,但自从被江溪教过之后,叛逆得不行,他们说什么,那些人竟也敢反驳,质疑他们说的。
他们先前哪受过这种气,当老师的竟还被当学生的质问。
说完,那些人齐齐看着杨玉,想让杨玉发话。
但一转头,只见杨玉心平气和地拿着茶杯,正喝着茶,似不将他们的控诉当回事。
“书上学得再多那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江溪噗嗤一笑,似在笑这些人是老顽固般。
“书上那都是先人日积月累所留下来的经验,怎就是纸上谈兵?你这话,莫不是在侮辱先人?道他们所写所记所遗传下来的全是些无用的东西?”
一人抓住江溪说的,连连炮轰。
江溪那一句话,何止是就反驳了他们,更是在反驳先人。
“能记在书上得世人传颂的,自是好书好内容,对此,是该学,但学了后要学以致用,而不是空有一身的知识却无半点实践的经验,这般,就是脑海里储存的知识再丰富,真到了危急关头,是一点用处都没。”
江溪慵懒道。
“你们所教,不过是将书本上的内容照抄照搬,但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书是人造的,内容是人所书写的,而人又怎能被书里的内容所束缚住,只困在书里,而自己心里却没半点答案,只当书的答案便是唯一的答案。”
江溪见得那些人黑着脸,不禁道。
他们如今就是将书上所写的当成唯一内容,只认书上的内容,却不曾给学生们自己思考的机会,也不许他们多想,更不许他们质疑。
这般,只会将人学成个书呆子。
“你,你胡说八道!你这是侮辱亵渎先人!”
一人指着江溪怒骂道,江溪讥笑,不放心上。
“杨校长,我们几人请求,将他辞了!”
一人看向杨玉,怒气冲冲道。
若是杨玉不将江溪辞了,那他们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
杨玉扫向江溪,见得江溪淡定的模样,杨玉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不如…考试验证一下,到底是你们教得好,还是江溪教得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