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只会死记硬背书上内容的话,他日遇见书本上没有的内容便不会作答,这点江溪通过考试证明了他们所坚持的教学方式是错的。
但…
“虽我们认错,但却不代表我们是认同你的教学方式,想要扩展学生们的思维,并不见得必须得要带他们逃课去玩,还能有其他更好的法子才是,而江老师却选了一种最不入流的方式。”
一老师认错完,又冷哼了声道。
他们只会将书本上的知识教给学生是错,但江溪这方式也不见得是对。
“不管是什么办法,能将知识灌入他们脑海里,让他们记住,再学以运用,便是好办法,不是吗?”
江溪反驳,视线落在他们手上的卷上,嘴角扬起一笑,似在讥笑般。
那几个老师沉着脸,却不再往这方面说。
他们手上还拿着那些学生交上来的白卷,面对江溪,他们没底气。
“江老师得杨先生欣赏夸赞,又对读书这一方面有自己的独特见解,怎到现在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一老师打量着江溪,看着他这温文尔雅的模样,越看是越不爽。
除了是因他这张脸外,更因他的年纪比他们小很多却能当老师的缘故。
若是在其他学堂,他们倒不会说半句,但这可是杨玉开办的学堂,杨玉选的人那都是资历老道高深的,可偏偏出了江溪这么年轻的老师。
江溪的年纪,就是在这当学生都不为过,现在却是当着老师,还与他们这些资历老的叫嚣,简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哎,这话可说错了,像江老师这么厉害的,那至少得考中个状元才能对得起他,说秀才那可真是太小看我们江老师了。”
另一个人附和着,几人阴阳怪气地。
“若是状元那么容易考,几位老师也不会一大把年纪才考上了个秀才,错了,有些是连个秀才还考不上。”
顾朝看着那几位老师,不怕事地开口道。
“顾朝,你!”
那些人抬头看着说话之人,见得是顾朝时,气得恨不得将他赶出学堂。
底下,那些人听见顾朝这话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些老师中,有几个是考中了秀才的,但也仅仅是秀才,什么状元、榜眼跟他们无缘,次次进京赶考都落榜。
“江老师之前说过,说真话不算目无尊长。”
顾朝似知那几人要说什么般,开口。
“顾同学说得很对。”
江溪点头,对顾朝的回答很是满意。
“几位,有空在这说这些,不如回去多想想…如何教自己学生好些,免得下次考试,又交白卷。”
“至于我的事,用不着几位担心。”
江溪看着眼前阴沉着的老师,缓缓道。
那几位老师原是想挫一挫江溪的锐气,不曾想,人家不上当,反还嘲笑他们。
“之前我们赌的是,若我赢了,你们便不插手我如何教学生,如果我输了,我便离开学堂。”
江溪生怕这些人忘了,又一次提醒。
这些人嘴上认错,但心里还是不认同他的教学方式。
当然,他要的也不是他们的认同,他要的是这些人不要再烦他。
那些人听得江溪的话,脸更黑了,心里还闷着一口气,无从发泄。
一人哼了声,甩袖,迈着大步从江溪身边离开,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离开。
至于还在学堂那些人,羡慕地看着顾朝他们。
“江老师,江老师,你方才说要带我们去青楼的,何时去?”
一学生见得那些老师离开,又转头看着江溪,兴奋问。
“青楼?我是个有家室的人,哪能去那种地方,再者,我何时说过要带你们去青楼了?”
江溪眯眼,提及有家室三字,特意咬着重音,又像是跟他们炫耀般。
“你方才说要带我们去大人才能去的地方,这大人才能去的地方不是青楼又是哪?”
那些人询问,脸上的喜悦逐渐减少。
“那自然是…庙会。”
江溪莞尔,回答。
那些人切了声,有种被江溪给坑了的错觉。
“庙会?这我们去过不少次了,哪只有大人才能去。”
“这庙会是大家都能去,但庙里头的神仙酒,却只有成了家的大人能喝,难道…你们就不想试一试,那酒是什么滋味?”
江溪薄唇轻蠕,询问。
那些人被江溪一说,旋即勾起兴趣来。
桃花镇每隔三年便会举办一次庙会,庙会一到,整个桃花镇会热闹得很,而在那时,寺庙的主持们会端出神仙酒来,让那些有家室的人喝,至于那些没成亲的少年或小孩,是一滴也沾不得。
所以,他们从未尝试过神仙酒的味道。
虽去不成青楼,但能让他们尝到神仙酒的味道,好像也不亏。
几位老师在走出学堂后,骂骂咧咧地,但到底是个读书人,就是骂出的狠话,也都不是些粗鄙之语。
“这江溪,迟早会被赶出学堂。”
“我就看他能笑到何时!待明年考试,我倒要看看,他教出来的学生有几个能高中的!”
“就是!”
那些人一人一句,一人一口唾沫似要把江溪淹死般,嘴里愤愤不平骂道。
几人的话,引起不远处正在学堂外散步的陆时的注意。
陆时叉着腰,大摇大摆地在学堂内乱逛,身边还跟着个板着脸的如风。
“那个叫江溪可真厉害,竟能叫这么多人恨着他。”
陆时嘀咕着。
如风瞥了眼闲逛着的陆时,板着脸开口:“少爷最不喜欢的不是学堂?今日怎会…”
如风不解问,平日里陆时听到学堂二字就头疼,恨不得找理由找借口不去学堂上课,今日却自告奋勇地在这学堂周围逛着。
“如风,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刚来桃花镇,人生地不熟,就是再不喜,那不得熟悉熟悉地形,到时好跑路。”
陆时说着。
他在房内也呆不下去,那房内全都摆满了书,一闻着那书的味道他就头疼,倒不如出来逛逛,熟悉这学堂周围的地形,到时若住不下去了,还能跑路。
“说不定咱们还能在这偶遇熟人呢。”
陆时继续道,双眸扫视着周围。
如风沉默,遇见熟人?
陆时的朋友全在京城,遇见杨玉不过是因这地方是杨玉的老乡,所以才会遇见杨玉。
要说这地方还能有熟人的话,那大概就是永安王了,但…
但,但永安王生死未仆,怎可能…
如风瞥了眼陆时,正当他想开口时,只见陆时停下脚步,手指着不远处,颤抖道:“秦…秦…秦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