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不是像,我可以肯定那就是秦…秦旬!”
陆时拽着如风的手激动道,只道了个秦字,又压低声音,不敢太大声,怕被他人听了去。
他就知道那日他没看错!
错了,他绝不可能看错!
如风低头,看着陆时拽着他手腕的手,克制着不将陆时这只手折了的冲动。
“属下看到林姑娘与他一起。”
如风板着脸,认真道。
那日突发情况,令的他没法与林箐箐切磋,方才在陆时注意到与林箐箐在一起那个男人时,他看到的只有林箐箐…
“那人是有些像永安王,但也不像。”
如风继续道。
“像便是像,哪有像一半的?”
陆时啧了声,听着如风这话宛若听着废话一样。
“太过温柔,不像。”
如风眯眼,认真道。
他虽只见过永安王一次真面目,但却与戴着面具的永安王切磋过,他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感情,冷漠得叫人寒颤与恐惧,哪怕与之对视,都会腾起一股恐惧感。
他自认身手了得,但在永安王面前,他却像是个小渣渣一般,不管他多努力,多拼命,都赢不了他。
又或者说,在还未开始切磋,在与他对视时,便已心生胆怯。
还未交手,便会觉自己已经输了。
永安王便是他心里的阴影,他这辈子最想再切磋一次的人。
但他盼了那么多年,没盼来个机会,反盼到永安王失踪的消息。
方才那人虽有几分像永安王,但他看着林箐箐的眼神太过温柔了。
陆时嘶了声,结合如风说的,加上自己方才看到的,从肯定到动摇不过一夕之间。
如风说的对,秦旬哪可能有那么温柔的眼神。
上过战场杀过人,又在宫内经历过各种争斗之人,不与那些人同为一类便好了,哪还能奢求他能如个普通人那般有那温柔而清澈的眼神。
“难道,我又看错了?”
陆时蹙眉,思考着。
但看错一次有可能,连续看错两次?
这可能吗?
“可能。”
如风点头,开口。
“改天我得当着他面好好瞧瞧,好好认一认,那到底是不是秦旬。”
陆时的喜悦逐渐平缓,不确定那是不是秦旬,他激动个屁。
若对方真不是,那他岂不是白激动了?
不过…
对方与林箐箐认识,而他也与林箐箐认识,到时让林箐箐介绍介绍不就成了?也省了他去查的时间。
“改天的事改天说,少爷莫要忘了,我们出来…出来替杨先生买碳墨的,若是耽误太长时间,杨玉先生可能赶我们离开。”
如风开口,打断陆时的思绪。
“你说杨玉那个人怎么回事?本少爷又不是他的下人,也不是他学堂内的人,怎连跑腿这种事都得叫本少爷亲自来?”
提及此,陆时垮着脸,抱怨道。
“如今我们是寄人篱下,与下人没多大区别。”
如风提醒陆时,陆时眉头紧蹙,轻叹一声,方才的气焰消了不少。
前几日杨玉对他可好得很,还请着他去那边住,但今日,杨玉却想赶着他离开。
若是前几日,他肯定潇洒离开那到处都是书味的地方,但…
但他身上的所有家当都拿去给白夫人买生辰礼物,当初他有多挥霍有多有银子,现在就有多穷。
穷得是身无分文,莫说潇洒,是连买馒头的银子都没。
先前是杨玉请着他去住,他不去。
现在是他求着杨玉让他住那儿。
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而杨玉是一丁点都不客气,他不过随口一说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杨玉便真的叫他出来买碳墨,可真没将他当外人看,反将他当成跑腿的下人来看。
“走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陆时妥协道,转头往其他地方去,垂头丧气地。
他偷跑出来也有好些天,他爹那边肯定会派人来寻他,他现在没盘缠,只能耐心等他爹派人来接他回去,再抽些空找一找秦旬在不在这。
若是真在这在到秦旬,那此行不亏。
但若找不到,等他被陆家的人接回去,他肯定会被他爹揍一顿,再强迫他娶妻。
一想到娶妻,陆时抖了抖身,后背一凉。
秦旬啊秦旬,你可一定要让我找到你啊!
刑场上,曾蔡看着垂头丧气离开的陆时,眼微眯,目光锐利。
他那日审问了王二,王二也说不知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是从何而来的,只知道那些人武功高强,不像是桃花镇的人。
这阵子外来人虽不少,但身份地位尊贵的也只有陆时一人,陆时身边的护卫功夫了得,难保那些教训王二一顿的人不是陆时的手下。
若那王二那些人是陆时的手下送来的,那不就说明那份密信也是陆时叫人送来的?
而陆时叫那些人送来这些,是想威胁他,再试探他在看到密信那一刻会如何做。
看来他的猜测错不了,这陆时来者不善!
“大人。”
师爷拱手,见得曾蔡沉着脸又一副入神的模样,不由得喊道。
曾蔡回过神来:“师爷,那日送着王二那几个手下来的护卫你可瞧见了吧?”
曾蔡转头,目光落在师爷身上,不由得开口。
师爷顿了下,点头。
那来围观的人穿的都是些麻衣棉布,而那护卫与他身旁的主子穿的可是绫罗绸缎,一眼便能让人注意到对方。
他也听曾蔡提及过,在白夫人的生辰宴上,那叫陆时的,出手大方得很。
送出去的礼物,贵重得能买下镇子上十几二十家铺子。
所以,他哪会注意不到对方。
“派些人,盯紧他们,那护卫身手了得,记得莫要太过明显,莫要打草惊蛇,只在远处盯着便好。”
曾蔡眼神冰冷,命令道。
师爷看着曾蔡的眼神以及神情,认真而严肃。
可见,那位少年对他们来说是个威胁。
曾蔡说罢,从椅上起来,甩袖,迈着大步离开。
而那些官兵们,正收拾着刑场,清洗着刑场上的血迹,义庄的人用草席裹着那些人的尸首,抬着离开。
那些看戏的人早被人头落地那一刻给吓到,见得义庄的人离开,也连忙离开,生怕沾染了晦气。
活人最怕的便是沾了死人的晦气,到时倒大霉。
至于王二所做的种种罪大恶极的事,都被曾蔡命人罗列出来,贴在告示栏上。
当然,隐去了他与王二先前做的那些勾当。
此举后,曾蔡在百姓们心里的威望高了不少,连形象也好了几分,令的那些百姓们夸着曾蔡,对曾蔡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