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听得燕长青推卸责任,又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肚子火气。
先前他觉得如风挺会气人的,现在他觉得燕长青比如风更会气人!
“方天河不知我是个冒牌的,也不知我不会骑马,但你知啊!你知道却不阻拦,这不是报复是什么!”
陆时反驳道。
“别忘了,是你自己骑上马背的,不是我拿刀架在你脖上逼着你上马的。”
“而且,这马很喜欢你。”
燕长青波澜不惊道,视线落在马上。
“喜欢?呵,呵呵。”
陆时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声来。
若这马喜欢他,怎他喊吁喊停它都不曾停下半步,要不是如风跟燕长青他们追上来,如风牵住马绳,恐怕它要将他带到水里。
要到了水里,恐怕朝内要少个陆副侍郎,他们要少个‘永安王’了。
烈风似听懂他们两人说的话般,扬起马蹄,长吁了一声。
幸好他有了经验,知死死地抱住马身,不然肯定要从后背颠下去,摔个底朝天或是狗吃屎。
“你管这叫喜欢?这喜欢给你你要不要啊?”
陆时仰头看向燕长青,虚弱道。
再让他骑在烈风马背上,恐怕还没到牛寨路他就先去黄泉路了。
燕长青见陆时脸色煞白,紧咬牙关,一副气若游丝将要归西的样子,他还是松了口:“如风,跟你家主子换一换马。”
骑在前头手上还牵着马绳的如风听见燕长青的命令,爽快地应了声是,从马背上下来,走到陆时面前,直接将陆时抗在自己肩上,将他往自己原先骑的那匹马马的马背上丢,自己则骑在烈风背上。
就在如风骑上马背时,烈风似很开心,连走路都跟黄花闺女一样迈着小碎步。
“区别对待,这一定是区别对待!”
陆时看着温顺了几分的烈风,呢喃道。
他骑在它背上时,它走路是恨不得两步并作一步走,跑起来是恨不得三五步变一步。
而现在,这马越走越慢,看起来优雅又训练有素,仿佛是想在如风面前彰显自己最优雅的一面般。
烈风扫了眼陆时,又瞥向其他地方,一脸高傲,那眼神满满的嫌弃。
陆时心里又苦又委屈,又无人可以倾诉。
现在连他的护卫都策反成了燕长青的人,不听他命令,只听燕长青命令了!
他这‘永安王’被架空了!
走了一整天路的林箐箐等人,终于从牛寨路穿过,在离开牛寨路后,那些人都松了口气。
不是因为牛寨那些人,毕竟那些人已经抓拿,连老巢都被一把火烧了,此举,等同于牛寨已全军覆没。
让他们松了口气是因为,他们终于不用再看到那些阴森白骨了。
一路上,越是往后面去,那白骨越多,他们看得头皮发麻,就怕晚上做噩梦。
现在终于从牛寨路那边出来,他们可不松了口气。
“往前再走几里路,便到镇上,我们今晚去镇上过夜,我顺带再书信一封回镖局,与我爹报个平安,顺带…再将内鬼从镖局内揪出来。”
提及内鬼,赵倩儿眼神凌厉,连语气也冷了几分。
距当初那件事已过两年,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内鬼在他们镖局内潜伏的时间不短,要么是长期跟牛寨的人合作,要么就是将他们要运送的东西以及要走的路线透露给土匪们,从中牟利!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容忍不了!
若是不将那内鬼找出来,不管镖局运送什么,都不安全!
除了不安全之外,兴许还有可能让镖局的人丧命!
“赵镖头可知内鬼是谁?”
林箐箐好奇问。
赵倩儿摇头:“不知,因为当时在场的人都有嫌疑,但就是不知,我与我爹说了后,我爹也能提防一二,顺带再多注意那些人的动向。”
“我相信,那人就是装得再好,也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赵倩儿回答道。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试探出谁是内鬼。”
林箐箐莞尔,纤细白皙的手指比了个一。
赵倩儿直勾勾地看着林箐箐,正等着她说出法子。
“很简单…”
林箐箐宛若只狐狸般道,凑近赵倩儿耳边,嘀咕道,给赵倩儿出着主意。
赵倩儿眼睛一亮:“这法子不错。”
“这样便能清楚知道谁是内鬼,不止不会抓错人,更不会冤枉人。”
赵倩儿说罢,又看向林箐箐,不禁吐槽。
“是不是商人的脑子都像你一样聪明?”
“可能?”
林箐箐不确定道。
“那章启肯定不是个成功的生意人,因为他没你这般聪明。”
赵倩儿开口,一脸认真道。
林箐箐:……
若是章启在这,听了赵倩儿的话,怕是要跟赵倩儿辩解几句。
桃花镇内,章启正在白家酒庄的后门,盯着自己的伙计搬酒。
今天突然出了太阳,雪也该融了些。
他要趁着这时,将酒运往南天镇,先由南天镇那边开始,紧接着再展开他的大计!
“小心些,小心些!”
章启见伙计搬着有些不稳,连忙道,生怕伙计将葡萄酒摔坏了。
说着,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停在章启身边,而后穿着一袭白衣的白元从马车上下来。
他步伐优雅,一举一动温文儒雅。
与这样的人当朋友,连自己都会变得随和儒雅几分。
“白少爷。”
章启见白元,连忙迎了上去,拱手。
“桃花镇里还有许多好玩的好吃的,章老板都还没试过,怎这么匆忙便要离开?”
白元询问,似在因章启要离开而感到惋惜。
“白少爷,对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我一想到葡萄酒能大卖,我心里便迫不及待。”
“现在桃花镇内那些人都能买上葡萄酒,这外面的人,也是时候该尝试到葡萄酒有多好喝了不是?”
章启兴奋道。
“我先装个两车,再过几日,我的伙计还会来酒庄运送葡萄酒,到时便劳烦白少爷与陈掌柜了。”
章启事先叮嘱。
“放心,白某会与酒庄的掌柜提前打好招呼的。”
白元浅笑,回答道。
“章老板,若此次去,再遇见林姑娘她们的话…还望章老板也与林姑娘说一声,大家也都安好,学堂里那些孩子都很聪明,学东西特别快,李善也教得特别好,服装店的生意更是如日中天,一开门便卖个精光…”
“白家酒庄的生意也很不错,陈掌柜还在她酿制出的那几款酒内,又酿制出了一种新口味的酒来,味道也是不错的,待哪日见面,白某再请她喝。”
不急不慢的声音从白元嘴里传出,他就像个老爷子一样滔滔不绝。
这还是章启第一次听白元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
“白少爷怎不直接给林姑娘写一封信呢?若是到时章某碰见林姑娘,便直接将信交给她,岂不是更省事?”
章启不明问。
白元一顿,而后摇了摇头:“若是写了信,白某怕自己会唠叨。”
“若是章老板为难,便无视白某方才说的。”
白元眉头紧蹙道。
章启摇了摇头:“不为难,不为难,方才白少爷说的章某都记在脑海中,若是遇见林姑娘,一定一字不漏告诉林姑娘!”
“如此,多谢章老板。”
白元拱手,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