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熙熙攘攘,不管林箐箐走到哪,都能听到那些人说着她是寡妇又是农女一事。
一旁跟着的灵儿气得脸通红,幽怨地看着那些说话的人。
“这些人的嘴可真碎!”
“不行,奴婢去叫他们别说了!”
灵儿气得挽起袖子,一副要找他们掰头的样子。
心里也懊恼,早知外面传着这事,她便不带她家王妃出门了。
她家王妃听到这话,还不知心里头多难受呢!
她们王爷选定的王妃,哪里轮得到他们来评头论足!
不管是寡妇还是农女,娶她家王妃的又不是他们!
灵儿气势汹汹地从林箐箐身边绕过。
不曾想,还没走动几步,便被林箐箐拉住。
“王妃,你放开奴婢,奴婢去去就来。”
灵儿转头,义愤填膺道。
“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你能让一个人住嘴,难不成还能让全京城的人都住嘴?”
林箐箐见那张圆润可爱的脸气的通红通红地,耐着性子道。
听得林箐箐的话,灵儿回想这一路上那些人,几乎都在说这件事。
如她们家王妃说的那样,她能管住一个,但管不住全京城人的嘴。
思及此,灵儿心里头的怒气熄了几分,
抬头,看着林箐箐,好奇问:“王妃难道不气吗?”
她一个旁观者听着都生气得很,她家王妃身为当事人怎还一脸淡定地,就好像他们嘴里说的永安王妃不是她,是别人般。
“生气啊,可生气也没用,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
林箐箐淡定回答道。
对于这种情况,她预料到了。
心里是生气,但也只是生气而已。
对她来说,想方设法让他们住嘴,倒不如任由他们去说,时间久了,自会消停。
而且,她如何,秦旬比外人清楚,不需要这外人评判,也无需听他们评判。
所以,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在京城内大展身手,搞银子发家致富!
想到这,林箐箐对京城充满了希望。
她可是迫不及待想在京城大干一场的。
所以今日出来,可不是听她们说闲话,而是洞察市场的。
灵儿哑然,敛眉低头。
然,林箐箐话刚落,便听得一道洪亮而熟悉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就跟雷声一般大。
“你们说什么胡话,永安王妃才识过人,出口成诗,字如赵卿,师出九年义务教育前辈,哪里是你们这等粗人能批判的?”
“她虽为农女,却是比任何一人都强,这所谓的寡妇,定是有人嫉妒永安王妃的才识,故意抹黑的!”
听到这一句师出九年义务教育前辈时,林箐箐身子一颤,抬起的脚缓缓落下,转头看向说话之人。
那人发束起,黑发中夹杂着不少银丝,脸上布满皱纹,身上穿着灰色便服,若不是那道声音熟悉,林箐箐差点想不起这是谁来。
她没想到,林越竟会替她说话。
“林大人?”
灵儿看着不远处骂着那些嚼舌根的林大人,不由一愣,似没想到林越会替她们家王妃说话。
大抵是林越身后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加上林越嗓门子大,直接将方才说林箐箐坏话的人吓跑了。
“这群人,简直是不知所谓。”
见得他们跑,林越抬起左手,理了理衣裳。
“林大人。”
林箐箐从对面走了过来,薄唇轻张,开口喊道。
林越抬头,故作惊讶,拱手道:“哎呀臣见过王妃。”
“林大人提着礼物,这是想去哪?”
林箐箐看着林越手上提着些礼物,忍不住问。
“臣的老友张大人卧病在床多日,听闻有高人给了一剂药,竟让他奇迹般地好了,臣这礼物便是要送往张家的,再顺便探一探老友。”
见林箐箐问起,林越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
张洞之那病,朝廷上下都知,叫林箐箐知道也没什么不妥。
反正他不说,永安王也会与他说。
只是,他们都以为张洞之是熬不了几年,没想今早便传来张洞之好了的消息。
要知道,他那奇怪的病,不管是民间的大夫还是宫内的御医都治不了,那高人一剂药便好了,便能下床走动了。
这般神奇,他怎么着都得去看一看,再打听打听那所谓的高人是谁。
说不定有朝一日他也需要那高人相助。
“张大人?”
林箐箐好奇问。
“哦,王妃刚来京城不知,这张大人指的是户部侍郎张洞之张大人。”
林越见林箐箐好奇的样子,回答道。
林箐箐柳眉轻挑,张洞之这名字她听着怎那么熟呢?
骤然,林箐箐想起在再回京路上,秦旬曾提起过的这个名字,而赵倩儿也提及过张府。
一剂药,药到病除。
那只能是活血莲了。
她没想到,活雪莲的功效竟真如说的那般厉害。
距她们跟赵倩儿分开才过了一天多,竟这么快就能叫一个人从卧病在床到药到病除。
“原来是户部侍郎,林大人既是要去探望,那本王妃便不打扰了。”
林箐箐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只是,话说完林越还是没迈开步子,依旧站在林箐箐面前,踌躇着,好似有什么话想说。
“林大人若是有话直说便是。”
林箐箐开口道。
“既王妃这么说,那臣可就说了。”
“王妃叫家丁送来的诗,老臣已经收到了,那诗绝得很,不知…”
林越好似就等着林箐箐这一句话般,见得林箐箐开口,连忙道。
那双狡猾的眼看着林箐箐,虽没接着说下去,但林箐箐却知他想说什么。
“林大人喜欢的话,明日可叫家丁来王府,我再给林大人写几首,便当…便当是报答林大人为本王妃出头的礼物。”
林箐箐那双黝黑看着林越,林越故作惊讶:“哎呀,刚刚之时王妃瞧见了?”
望着林越故作惊讶眼眸中又带几分狡黠的样子,林箐箐莞尔轻笑,也不拆穿林越。
“恰好路过瞧见了,林大人此举,叫本王妃心里感激。”
林箐箐回答道。
林越瞧见她过来一点也不惊讶,在那些人离开之后,也没走的意思,仿佛是等着她上前来跟他搭话。
她若是再不明白,那就是真的傻了。
怎么看都像是林越是瞧见了她,所以故意骂走了那些人,好引起她的主意。
至于这目的嘛…
一看就是为了诗句。
她原以为他们都是些老顽固,但没想到,也挺有心眼子的。
“那臣便先多谢王妃了。”
如了愿的林越拱手与林箐箐道谢。
不说别的,光是吟诗作对这一块,林箐箐是真叫他佩服。
他更没想到,送了礼去永安王府后还能收到林箐箐作的诗句当回礼。
那诗句也是绝得很,加上林箐箐那龙飞凤舞又潦草漂亮的字儿,更是叫人看了都赏心悦目。
不行,他得腾出一个房间来,专门放置林箐箐的诗句,将她的诗挂在房间内。
他儿子已经废了,那便只能等他孙子长大后,再教他孙子背这些诗句。
想到儿子,林越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声,对燕鸿更家讨厌了。
他儿子在见到燕鸿后,被燕鸿那几句话夸得飘飘然,真就弃文从武,丢了林家的笔杆子跑去拿兵器,上阵打仗去了。
所以,他讨厌武官。
若不然,他儿子现在至少得是个五品官,也该长得白白净净地,不像现在似地,那颜色古铜古铜地,看着就碍眼。
“不客气。”
林箐箐回答道。
而后,林越提着礼物往张家的方向去。
“走吧。”
直到林越离开,林箐箐才开口道。
灵儿紧跟其后,但那双大大的眼又一直盯着林箐箐,小脑袋里似装满了不少问好。
“王妃这一路上只是看看却不曾买东西,难道王妃是在找什么东西?”
灵儿好奇问。
她原以为她家王妃逛街是因第一次来京城,对京城内的稀奇玩意儿感兴趣,但她家王妃去了摊子前看了一看之后,便又离开了。
是什么东西也没买,也没看上什么东西。
“说是找也没错。”
她在找市场,找让京城百姓们喜欢的东西。
虽是想开布匹铺,但要想做出五颜六色的布匹,还得自己开个染坊,而且也不知京城的百姓喜不喜欢五颜六色,所以她需要做个调查,再看看还有什么商机没。
她只有一点钱,能做的东西也有些局限。
她能失败的,也只有一次。
所以她要好好观望。
“奴婢对京城熟,王妃想到什么东西可与与奴婢说!若是奴婢也找不着,咱们可以叫王府的人帮忙找!”
灵儿热情道。
她们家王妃第一次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地,找起东西来麻烦得很。
“我找的东西怕是没法说明白。”
林箐箐看向身边的灵儿,嫣然一笑道。
林箐箐刚说完,身旁的人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快快,快去看看呐!”
见得那些人都往前边儿跑,林箐箐也来了兴趣,迈着步子紧跟其后。
“王妃等等奴婢!”
灵儿大声喊道,只是声音淹没在了人群内。
林箐箐没想到,来了京城也能见到有人打架,这种热闹,她自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