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书记已经接近百岁高龄。一年前,不服老的安书记在一次与儿孙辈登上时,风引发了偏瘫,已经卧床了一年之久。
行动自由被限制,无异于要了安书记的老命。
像安书记这样年龄的老人,深知自由对一个人有多重要。他是一个典型“不自由,毋宁死”的老人。尽管是因为身体原因造成了他的行动不便,而不是真正失去自由,他也无法忍受这种常年卧床的境况。
于是,一场寻医问药的大事,便在安书记儿孙辈悄悄展开。
在安书记的儿孙辈,出人头地的比比皆是。无论国内国外,都是活跃在上层社会的精英。
以他们的实力,世界上任何高精尖的医疗技术都能拿到手。即便如此,安书记的偏瘫却始终没能好起来。
许一山进门是看到的军人,就是安书记孙辈当的一个翘楚,如今已经是某集团军二号人物。
至于安静,是安书记最喜欢的一个孙女。从小就跟在安书记身边长大,一步都没离开过安书记。
让许一山意外的是,安静与江灵珊是同学。
至于她们是什么样的同学,安静没说,许一山也没好意思问。
“灵珊是个天才。”安静笑眯眯道:“我亲眼见过她让一个躺在床上十几年之久的一个人健步如飞。”
“那么神奇?”许一山脱口而出。
“就有那么神奇。”安静认真道:“她就是个仙女。”
许一山哦了一声,他对安静的话,将信将疑。
“听灵珊说,你爱人因为摔了,变成了植物人?”安静突然问他。
这是许一山心里的最痛,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灵珊说了,她可以试一试,但没有完全的把握。”
许一山又哦了一声,讪讪道:“看看吧,我希望有奇迹。”
正聊着,有人过来叫许一山,说是江灵珊请他过去。
安静便有些紧张道:“她要下针了,我们去看看。”
一间配备着齐全医疗急救设备的房间里,江灵珊正在与躺在病床上的安书记说话。
许一山小心翼翼进门,礼貌地喊了一声,“老首长。”
安书记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脸上荡漾开一抹微笑,“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一边的安静赶紧说道:“他就是许一山。”
“许一山?”安书记若有所悟,道:“小王和小陆说的就是他?”
安书记头发花白,精神看起来很不错,完全不像是躺在床上达一年之久的偏瘫老人。
“就是他。”安静微微一笑道:“他真没长三头臂。”
安书记笑道:“一个人长三头臂,岂不是怪胎?他又不是哪吒。”
许一山心里一跳,他知道安书记嘴里说的小王和小陆,应该分别对应的是王书记和陆省长。
“小朋友不错啊,我这个老头子都知道你的名字。”安书记微笑道:“还要努力啊。”
许一山突然有种诚惶诚恐的思想。他万万没想到,安书记会知道他的名字。看来,自己的名字没少在安书记面前被人提起。
他心里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让他会让一个老前辈知道他的存在。
屋里进来一个穿军装的人。他将江灵珊打量了好一会问道:“你有百分百的把握?”
江灵珊摇着头道:“没有。”
“没有你还敢动?出了事,你承担不起责任。”军人告诫她道:“我爷爷可不是你的试验品。”
话音未落,安书记便训斥他道:“你进来干什么?我让你进来了吗?安勇,你少来我这里找事。”
许一山这才知道进来的军人叫安勇。看他的肩章和胸口的军衔标志,安勇的级别很高,至少比衡岳市警备司令部的郑成功副司令员高出两个级别。
安勇被安书记训斥了,却一点也不生气。他陪着笑脸道:“爷爷,我们没必要冒险啊。”
“冒什么险了啊?”安书记沉着脸说道:“你小子就希望我这辈子都躺在床上变成一个活死人?快快给我滚蛋。对了,万一出了事,也与江姑娘没丝毫关系。这都是我自愿的,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许一山这时候听出来了一些意思。原来安勇与他的想法一样,不愿意他爷爷安书记冒这个风险。
安勇讪讪地笑,担心道:“爷爷,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劝?”
“不听不听。你小子给我滚回去干你自己的事。我这里不用你操心。”
“爷爷......”
“好啦,别烦我了。”安书记摆摆手道:“我与这个小朋友还想聊几句。”
安勇便来看许一山,许一山赶紧伸手过去,自我介绍道:“首长,我叫许一山,目前在部省委办公厅工作。”
安勇一愣,眉头便皱了起来,他想了想道:“几天前,你是不是从衡岳警备司令部郑成功手里借过兵?”
许一山没有迟疑,回答道:“是。”
安勇认真地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径直出去了。
许一山心里一沉,他突然提起郑成功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安勇突然进来,打乱了江灵珊的下针步骤。等他一走,江灵珊便小声问:“爷爷,我们还扎不扎?”
“扎,怎么不扎?”安书记笑眯眯安慰她道:“你不要担心,就算你一针把我老头子扎去见了老马,也不怨你,都是我自愿的嘛。”
江灵珊便对许一山说道:“许先生,你可以先去外面坐坐。”
许一山心想,你叫我来,又不让我见证你扎针,什么意思嘛?
安静也催促他道:“许一山,你先出去。不要与我哥说话,他那人,不讲理。”
许一山只好出门。
大厅里,安勇看见他出来了,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招呼他道:“小许同志,我们聊聊?”
许一山赶紧陪着笑脸道:“好啊,首长有什么指示?”
“没那么多指示。”安勇道:“我想了解一下,你借兵的原因。”
许一山心里想,借兵这件事看来影响很大。当初特勤队长紧急将兵从号公馆撤走时,他就感觉到了出了问题。
“部队是有严格纪律的。我们不能插手和参与地方任何事务。”安勇叹口气道:“许同志,你可能毁了一个职业军人的前途。”
许一山心里一沉,赶紧解释道:“当时,我是没其他办法了。我觉得,你们部队才是唯一值得我放心的啊。”
安勇摇了摇头道:“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擅自调动部队,都必须严加追查责任。”
许一山当机立断道:“我愿意接受任何责任。不过,我申明,这与郑副司令员无关。”
安勇笑了,道:“许同志,你不觉得你这话可笑吗?没有他的指令,你可以调动我们部队一兵一卒?说到底,责任都在郑副司令身上啊。”
许一山试探着问:“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他?”
“部队有部队的规定。”安勇道:“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想着打我们部队的主意。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郑成功的从军经历要结束了。”
许一山一听,心里急了起来,他脱口而出道:“你们的决定太武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