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山被紧急送往医院包扎。
省委干部在衡岳市因车祸受伤,惊动了衡岳市各级部门。市长李朝亮第一时间赶赴医院看望许一山。
以下是市长李朝亮与许一山的对话。
“一山,你这是第二次车祸了。要小心。”
“没事,我命硬。”
“命硬也不能开玩笑啊。以后,出门还是要带人一起,不要单独外出了。”
“我不习惯前呼后拥。那样,就没法接触到基层百姓了,听不到他们真正的呼声。”
“你一个人,改变不了现实。”
“我知道改变很难,但能影响一点,我也就满足了。”
李朝亮走后没多久,胡进急匆匆赶来了。
他在检查了许一山的伤势后,长舒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要不,我没法向上级交代啊。老许,这次怨我,不该请你去接人。”
“胡说些什么?”许一山佯嗔道:“接人是私事。你不用公器私用,对不对?在衡岳,我是你唯一的熟人,是不是?所以,你不请我帮忙,你请谁帮忙?”
胡进讪笑道:“这个忙,帮得我血压升高。万一你有了意外,我是真的无法交代。现在好了,你也动不了了,就老实在医院养你的伤。衡岳市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老胡,三天后开启地库,我必须到场。”
胡进想了想道:“行,你要走不了,我就让人抬着你去。”
许一山的伤势说轻不轻,说严重也不算严重。毕竟残片深入大腿深处,挨着了骨头。力量再大一点,他这条腿就得报废。
廖小雅守在病房里,坚持要留下来照顾他。
医生嘱托,许一山至少有一个星期不能下地行走,以免伤口破裂,引发其他感染。
让他躺在床上一个星期,这比要他命还难。许一山据理力争,但医生丝毫不肯通融,强令他卧床一礼拜。
等医生走后,廖小雅才笑眯眯道:“我就说嘛,你许一山又不是铁打的,伤得那么重,你还可以到处蹦跶呀。”
许一山苦笑道:“我又不是蚱蜢,怎么是蹦跶呢。小廖同志,我躺不住啊。”
“躺不住你也得躺。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廖小雅瞪他一眼,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这几天我来照顾你,你别想到处乱跑。”
许一山坚决说道:“不用。小雅啊,我现在可不是过去的许一山了。我算是高级干部了,有人会照顾我的嘛。再说,你那么忙,我怎么可能让你来照顾我。”
“废话。”廖小雅嗔怪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现在就只照顾你几天,算是感恩,可以吧。”
许一山心里清楚,自己伤的是大腿,医生又不让他动弹。连上厕所都不被允许。只能在床上解决。这是让他无法忍受的事啊。
廖小雅一个姑娘家,很多时候不方便。倒不如医院的专业护士,出于对职业的尊重,至少不会生出尴尬来。
但不管他怎么拒绝,廖小雅一步都不肯离开病房。
廖小雅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照顾他,很快,风言风语就流了出来。
曾臻在他受伤后的第二天,闻讯赶了过来探望。
廖小雅得知曾臻是陈晓琪的妈妈,顿时热情起来。
曾臻犹豫了好一阵,才委婉说道:“小廖姑娘,我想单独与一山说几句话,你看可以吗?”
廖小雅赶紧说道:“阿姨,您说,我回避。”
等她一走,曾臻便问许一山,“这位廖姑娘怎么知道你受伤住院了?她不是在燕京吗?”
许一山不好解释,他讪笑着道:“妈,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曾臻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几天晓琪的情况有了变化。昨天,我看到她的手指动了。”
“真的吗?”许一山顿时惊喜地瞪大了眼。
陈晓琪手指有反应,说明针灸起到了作用。他相信曾臻绝对不是在骗他,因此,他挣扎着要回去看看。
曾臻一把按住他说道:“你就安心先养好伤吧。一山,你记住,晓琪还在家里等你。”
说完,她起身要走。
曾臻的话不多,却如钢锥一样刺痛了许一山的心。他焉能听不出来这句话里的含义啊。
廖小雅在曾臻走后进来了,许一山看也没看她,冷冷说道:“廖小雅,麻烦你回去,好吗?我真的不需要你照顾。”
话音未落,听到门口传来一句话,“许一山,你这人真的好没意思啊。我姐主动照顾你,你应该感到荣幸。你倒好,我姐热脸贴了你的冷屁股是吧?”
廖紫笑嘻嘻推门进来,一把搂住委屈的廖小雅说道:“姐,我们走,不用管这个无情无义之人。”
廖小雅挣脱妹妹的搂抱,轻声说道:“要走你走,我不走。”
廖紫生气了,骂道:“姐,你何必呢?这不就是贱吗?他许一山的老婆成了植物人,又不是你让她变成这样的。你还真愿意取代她呀。”
廖小雅红了脸,训斥妹妹道:“小紫,你胡说道啥啊?”
“本来就是。”廖紫气哼哼说道:“我就说不让你来,你偏来。现在你看到了吧,人家把你好心当成驴肝肺,值得吗?”
许一山听出来廖紫话里的意思了,顿时尴尬不已道:“廖紫,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真心感谢小雅照顾我的想法。但是,我是真的不需要照顾。我能自理。”
“当然。”廖紫冷笑道:“你许一山现在是堂堂的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外面排着队想来照顾你。你当然不需要我姐的照顾啊。”
许一山知道与女人是没法讲道理的。他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廖紫,你与老胡的问题解决了吧?”
廖紫嘴角浮起一丝怪异的笑容道:“许一山,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们本来就没问题。”
“知道了还问?”廖紫不屑道:“我只是觉得你们部省的人真的让人遗憾。你知道有人把胡进在衡岳市乱来的谣言告诉我是什么后果吗?”
许一山摇了摇头。
“我扇了他一个耳光。”廖紫咯咯笑了起来,道:“我一看那人猥琐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故意来挑拨我们关系的。这种人,不打不长记性。”
许一山吃了一惊。他知道,以廖紫的性格,这样的事她完全做得出来。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倒霉蛋是谁而已。
廖紫的性格,在很多时候与陈晓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陈晓琪更多的时候选择了压抑,而廖紫则是无拘无束。
“你明知道老胡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你还跑来兴师问罪?”
“不,我来,是另有任务。”
“任务?”许一山愣了一下。他知道廖紫的单位。通常,他们单位几乎不与地方有任何交集。
“对,就是任务。”廖紫严肃说道:“许一山,对不起啊,不能透露给你知道啊。”
许一山点点头道:“没事,我懂组织纪律。”
“对了,我们这次来,还想去爷爷墓地看看。许一山,你快点好起来,陪我们一起去。”廖紫在他这里坐了不到半小时就要走。
许一山也不想挽留她。这姑娘说话不看人面子,直率,想说就说,很多时候让人下不来台。他可不愿意自讨没趣。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魏力的声音,“小许主任,我来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