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琪看着许一山的表情,一颗心不由紧张地乱跳了起来。
她以为许一山会趁机提出非分之想,倘若如此,她该怎么办?
他们既然是夫妻,许一山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不算过分啊。而且,毕竟是她有求于他,他若趁机要挟,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同样,许一山看着她慢慢潮红起来的一张脸,一颗心也在蹦蹦乱跳。
屋里很安静,拉上窗帘的家,是另一个世界,与外面喧嚣繁华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在陈晓琪要鼓励许一山说出要求的时候,许一山突然开了口,笑眯眯道:“陈晓琪,我有个朋友想办个民用爆破公司。这东西审批很麻烦,你能帮我弄到批文吗?”
陈晓琪一愣,顿时哭笑不得。
她万万没想到许一山会在这时候提出这样的一个令人嘀笑皆非的要求。帮朋友办事,居然大过他内心最渴望的念头。这人是傻,还是装傻?
“就这?”
“对,就这。”许一山说得很认真,“他是我们镇上原来的武装部长,专业人士。现在辞职下海了。他家庭条件不算好,如果不找碗饭吃,日子会很难过。”
“真没其他了?”陈晓琪略微有点失望。
“没有了,你若能将这件事办好了,你不但是老孙的恩人,我也会感激你一辈子。助人为乐,手有余香啊。”
陈晓琪便不出声了,她在悄悄地想,这个许一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他真提出难以启齿的要求,她知道自己会半推半就答应他。
无论是她,还是他,对那种念头都充满着渴望与期待。
她本身是个率性而为的女子,比如她对魏浩的猛烈追求,就曾经热烈的响应过。
她知道魏浩是有妇之夫,而且她还知道魏浩的妻子也是个漂亮贤惠的小女人。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他在遇到陈晓琪后,不顾一切地要来追求她。
她拒绝过,甚至厌恶过。
但女人最怕男人有一招,就是缠。男人对付女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无脸无皮地纠缠。女人即便有铁石心肠,终有一天会被缠得心软,从而踏上一条不归路。
陈晓琪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魏浩,她只知道魏浩很体贴人,堂堂一个副局长,居然愿意为她去买女人用品。
魏浩人如其名,似乎浑身充满浩然正气。他空降到茅山县后,社会治安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去,茅山街头经常看到人打群架,骗子成群结队,公然招摇过市。
在茅山,谁口袋里的钱多,谁就有理。都没钱,就看谁的拳头硬。拳头硬的人,理往往站在他那边。
那时候,最常见的一道风景就是摆场子。所谓摆场子,就是有人产生了矛盾,不采用任何法律手段,而是双方各自叫人,谁人多,谁就有理。
最著名的一次摆场子,居然摆在茅山县政府门口。双方各自来了一百多人,黑压压的将政府门前的大街都堵住了。据说,县委黄书记发了大脾气,拍着桌子说要将当事人全部绳之以法。
不过,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原因至今无人得知。
魏浩来了茅山县后,铁腕治警。他从公安内部入手,只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就将老百姓畏之如虎的几个人拉下了马。
再后来,他首创了一支快速反应队伍,叫快警大队。规定出警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
快警装备精良,出警便荷枪实弹。遇到打群架摆场子的,无论人多人少,一律先鸣枪示警。如果不听,枪口直接对准人。
魏浩的所作所为,很快赢得了茅山县人们的赞赏。老百姓背后说,魏浩是老天爷派来拯救茅山人们的英雄,因为他,茅山县现在的社会治安空前太平。
英雄总会受人崇拜,特别是女人。
陈晓琪亦如此。
两人认识之初,彼此都还能保持一定距离。直到有天陈晓琪在办公室突然收到一捧玫瑰,999枝火红的玫瑰,就像一颗热烈跳动的心。
陈晓琪不知道玫瑰是谁送她的,正在犹豫要不要收下,魏浩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只说了一句:“我是魏浩,希望你喜欢。”
女人对玫瑰都情有独钟,因为玫瑰代表着爱情。
陈晓琪收到玫瑰花,算是司空见惯。
还没荣升为最美县花时,她就经常收到别人送的玫瑰花。送她花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未婚男人,且无一例外都是富商巨贾,或者社会名流之类的人。
她荣任最美县花那年的情人节,她收到的玫瑰花足以开一间花店。据说当天茅山县的所有玫瑰鲜花都被采购一空,甚至出现黄牛的景观。
作为县妇联副主任,陈晓琪对每一个干部的背景都会有所了解。
她知道魏浩是有家室之人,便委婉地拒绝了魏浩,她说:“魏局,心意我收下,鲜花请收回。”
魏浩却做了一个惊人之举,他当即开着车,闪着警灯,长驱直入妇联,推开陈晓琪的门便喊了一声:“陈晓琪,我喜欢你。”
往事历历在目,每一幕,有甜蜜,有伤感。
许一山看着她,解释说道:“陈晓琪,我这个朋友,情况不太好,我知道你能帮到他。”
陈晓琪眉头一皱,淡淡说了一句:“你这是让我去找魏浩?”
“你找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事情办好。”
“你就不怕别人要挟我?”陈晓琪似笑非笑道:“许一山,至少我现在还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你就不担心自己老婆被别人要挟?”
许一山摇了摇头道:“我不担心。我相信你。”
陈晓琪的房间,没有其他女孩子闺房的浪漫。它显得很简单,却透露着一丝女人独有的温馨。
许一山站起身说道:“你该休息了,我也该回洪山镇去了。”
陈晓琪喊住他道:“许一山,你后悔与我登记吗?”
许一山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后悔。相反,我还要感谢你,至少以后我可以吹牛皮,茅山县最美县花陈晓琪是我前妻。”
陈晓琪瞪他一眼道:“你少来这套,以后我们离了婚,就不许你对别人说,我是你前妻。”
许一山指着胸口笑道:“他记得,他知道。”
从陈晓琪家里出来,许一山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这种感觉却让他心里生出一丝酸酸的痛楚。
爱情遭遇泥石流,工作还得继续。眼看着段焱华给的一星期期限就要到了,他对重建虹桥的计划还没一点方案。
洪山镇已经有人透露出来消息,如果他在规定的时间里没拿出合适的方案,他的这个总指挥还没上任就将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