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众人面色大怔。
刀剑拔出之声接连响起。
可那黑袍之下的人却只是抬起手来,微微弯下,便见山中野兽忽的从那山林之中跃出,撕咬向了马车周遭的护卫。
“吼!!”
兽吼之声于那马车周遭响起。
屠夫眼睁睁的望着,挣扎着,却无能为力。
祭司抬眼,随即将屠夫甩至一旁。
“嘭哒。”
只是一瞬,屠夫便晕厥了过去。
这一切却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马车周遭的护卫尽数倒下,一群野兽将这儿围的水泄不通。
祭司抬起头来,看向那马车里,说道:“裕王殿下,还不出来吗?”
随着祭司的话语落下,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从中走了出来,下了马车。
“北漠大祭司,商语……”
燕南天开口便道出了眼前人的来历。
北漠大祭司,师从西萧钦天监祭司商正坐下,当年他这一脉得萧皇赐皇姓萧,一直流传了下来。
商语和煦一笑,说道:“不愧为裕王殿下,在下在这天下之间少有露面,更不曾见过殿下,可仅仅是一眼,殿下却连我的姓名都能说出来,当真是了不得。”
燕南天道:“知己知彼,本就是应该之事。”
商语微微点头,随即却是话音一转,说道:“可惜,如今殿下也落在了我的手上,所以,还请殿下随我走一遭吧。”
燕南天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燕某恐怕不会让祭司如意了。”
商语好奇的看向燕南天。
却不料燕南天的动作极快,长袖一抖,便见一束画卷忽的撑开。
眨眼之间,画卷之中跃出数人。
一位老者,手握笔墨,一人挽起长弓,一人面目清秀,书生打扮。
祭司如临大敌,似乎是未曾料到会有这般变故。
竹生揣了揣手,看向此人,说道:“神念云游,竟也有蜕凡境修为。”
他的目光看着这位祭司,满是好奇。
竹生这般说道:“这神念出窍的本事,倒是有点意思。”
吴道子却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是个画师,只在画艺上颇有研究,又得竹兰先生画卷,故而才成如今本领。
手挽长弓的乃是李谷,自雁地落败之后,他便到了裕王坐下,其实更多的目的,是想学那修行之法。
商语看向眼前几人,那吴道子与李谷倒是不足为惧,但那书生模样的人,却是让他神色大怔。
商语这般说道:“天下何时出了这般人物。”
竹生和煦一笑,说道:“在下三百年前便在人间走动了,只道是阁下短见了不是。”
商语微微点头,往后退了两步。
“难怪殿下这般胸有成竹。”
商语说道:“不过,谁又未曾做好两手准备呢。”
说罢商语抬手在前,掐动法诀,口中轻声念道:“请涂山君见!”
随着商语话音落下。
一道虚影自他身前显露。
涂虎的目光看向面前几人,不禁说道:“本尊就说不会那么容易。”
商语微微点头,说道:“劳烦山君了。”
竹生看向这虎妖,说道:“涂山君,当年官家赐你仙官之位,如今你却以怨报德?实乃野兽,不知感恩。”
涂虎目光微顿,说道:“你这竹妖,满嘴碰粪,宁附庸人道为狗,也不愿登临大道,本尊却不似你,目光短浅。”
竹生和煦一笑,说道:“在下自由随性,无所谓依附于谁,谁为狗?难道不是涂山君你吗?”
“待本尊敲碎了你的牙,拔了你的舌,你便知晓是谁是狗了!”
说罢涂虎抬手之间招来一阵妖风。
那妖风卷起地上的碎石,化妖力为箭羽,朝着面前三人杀去。
却见吴道子抬起手中之笔,挥墨撒下。
一方防盾忽的显化而出。
将这一阵阴风尽数挡下。
李谷随即道:“还请殿下回避。”
燕南天微微点头,随即进了马车之中。
涂虎目光一凝,冷哼道:“修行一道都未踏足,还想挡住本尊?!可笑!”
话音落下,却见涂虎抬手之间。
那显化出的盾牌,顿时化作一滩墨迹洒落在了地上。
吴道子微微摇头,相比起来,的确差距极大。
李谷挽弓,射出一剑。
涂虎偏头躲过,却见只在咫尺之间。
只见竹生抬手,仅是挥袖之间,化万千凌厉竹叶,朝着涂虎杀去。
涂虎连忙躲避,退后数十步。
竹生说道:“山君修行不易,自那下界而来,好不容易稳住跟脚,如今为何要自寻死路呢?”
“下界?”涂虎听到此言眉头一凝,随即说道:“修行多少岁月,便敢称自己为上界?”
竹生笑了笑,说道:“非也非也,不过辱骂之语罢了。”
“好好好!”
涂虎也懒得与其废话。
身后法相召出,化作一尊猛虎。
“去!”
竹生将身旁二人拦下,令他们离远一些。
见那猛虎铺来,竹生面色不改,抬手间却见周身文气聚集。
化作利刃,朝着那猛虎斩去!
仅是一剑之下,便斩去虎首,伴随着那猛虎一声哀嚎,消散而去。
商语见此一幕眉头微皱,不禁看向了涂虎。
涂虎亦是有些惊愕。
只道是低估了这竹妖,身为妖怪,身上却有这般精纯的文气傍身,当真是了不得。
却见竹生目光忽的锐利起来,抬手掐动法诀。
文气探出。
“请文曲赐剑,伏妖!诛邪!”
天边那文曲星光震动一二,便闻文气落下,至竹生手中,化作文气之剑。
此剑,可伏妖诛邪去除邪祟,以文曲之名,含浩然文气。
涂虎目光转动,开口道:“刀来!”
见一柄利刃落入掌心之中。
涂虎周身妖气震动,席卷而起。
祭司商语见此退后数步,免受波及。
一触即发!
.
“律……”
如意扯动马绳,目光望去,却见那远处妖气冲天。
她脸色大变,知晓那边怕是非人之物作祟。
那猴妖身死,如今来的定是要比那猴妖棘手数倍。
这却并非是她能淌进去的浑水。
“这姓燕的不会真的阴沟里翻船吧。”
如意这样想着,心中到底却是有些放心不下。
嘴上虽骂,但好歹也是一路走来上京,总归是有些情分所在。
若是真死了,还是有些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