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梁子文!你!”陈老爷瞠目怒视。
青筋暴起的他,恨不得将梁子文给撕成两半!
只能他算计人家,哪有算计他的份!
几个吐息间,陈老爷竟冷静了起来,他淡淡地把弄着手中核桃,“梁大人,冤枉啊这,尔等伪装成劫匪,危急我性命。”
“亏得那兄台仗义相助,不然我这颗脑袋已经搬家了吧?”
“本就萍水相逢。如若我早知他是通缉杀手,我还唾弃这拔刀相助呢!”
谈话间,陈老爷没有半点慌张,这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怕不是只有蓝晨能跟其一较高下了。
但这番话,实则是给张大龙一个信号。
张大龙恶狠狠道“是!我跟那老爷本就不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想到先奉所也用这等下三滥手段了。要怪也只能怪我心善!”
梁子文听罢,垂下了头,重重叹了口气,而后更是晃着脑袋走向张大龙
直愣地朝着他嘴巴踢了上去!
噗——应声而出颗牙齿,伴着片片血液洒射出去。
“当老子耳背?悄悄密谋的那么大声,就你话多,臭不要脸的,呸,还心善!小心判刑时我参你一笔,让你直接死刑!”
一脚,一脚,又踹一脚。
暴躁无比的梁子文,一边宣泄着恼火,一边警告着陈老爷。
但陈老爷丝毫不为所动。
他有的是方法,让张大龙不要供出自己。
只需解决掉烦人的先奉所便可。
想到这儿,他便一脸笑意地看着梁子文,“既然是误会,那我便先行离开了。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下人的伤势了,不差去医馆的那点钱。”
“陈老爷,莫急,莫慌。”梁子文拍了拍手,几个人影瞬间便围住了陈老爷。
“怎么?”陈老爷冷笑一声,但那气势依旧不减道“这就是你们先奉所办事的方法?”
“佯装抢匪,视民命如贱草,还想扣我屎盆子?梁子文,你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啊!那人,我不认得!可以走了吗?我还有要事!”
“聊聊,毕竟此人摆明就是护着你的。话说这么急去哪?”
“管好你自己,不该问的别问!”
“这方向走去,便是那蓝府,没曾想陈老爷还跟蓝晨有所交情,还要去上香吊唁?”梁子文打趣着。
“呵,既然猜出,那还不快点放人!我可不是去上香,我要他搬家,埋在那乱葬岗,他生前就将房契抵押给我了,在我屋办丧事,晦气哦!”
“抵押?抵押出了什么?”
“他那小子,跟我借了连滚带利一千两,欠条在这,白纸黑字,他死了也得认!”
看着这恶霸面目,梁子文并未有半点不耐烦,在看见前方夜空中的信号后,这才冷嘲道“我怎么记得欠条还有三日?”
陈老爷愣了下,皱紧眉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街角迎来一个飘飘身影“显而易见吧,臭老头,是我说的啊。”
蓝晨环视一周,情况也摸着了大概。
几人像见鬼了般,瞪大了瞳,死死盯着蓝晨。
“你你没死!?”
“诈尸嘛,不然怎么诈出你陈老爷呢。”蓝晨笑眯眯地看向陈老爷,“贵人就是忙,本来都凑集了千两银子,想要两清的。谁曾想遇不见您呢!”
“躲着不见就算了,还派人暗杀我?好你个死老头啊。”
“你”短促呼吸,陈老爷只觉脑袋沉得不行,他撑着拐杖连连后退几步。“不,不可能我那府邸里也沉着具尸体,你是鬼,你分明是鬼!”
慌了神,没有半分冷静,先前无论什么突发境况,他都能面色不改地沉着面对,而现在他就像是个疯子那般。
蓝晨冷笑不已“你的?还有三日便才是你的,只要我还不起欠款,亦或者我死了。抱歉了啊,我坏了你的事。欠条,房契都拿来吧。这是千两银票。”
说罢,蓝晨便也走上前去。
“怎会如此!不,不!”
失了魂,连点脸都不要了。
梁子文跟了上去道“陈老爷,人家银子备好了,你也就当面撕了欠条,还了房契吧。还是说想去先奉所喝喝茶?”
此番话惊醒了陈老爷,他猛地瞪大了眼,恶狠狠地瞪了眼蓝晨。
心不甘,不甘啊!
就差一步便能占了老宅!
但,也只得接过千两银票。
喝茶?
先奉所那一文钱的茶叶,喝了便准备待牢里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事后在想办法夺老宅!
蓝晨收好房契后,看了眼欠条,字里行间满是耻辱,满是过错。
深吸口气,用力地将欠条给撕了个粉碎。
挥手扬开,纸屑飞舞,像是重生的蝴蝶那般。
陈老爷拽紧了拳头,但随即便默默松开了,泄了气的他冷漠道“蓝晨,这样就两清了,赌坊随时欢迎你来,告辞。”
“陈老爷,你跟他的事完了,还有我的呢。”
“怎么?都两清了,先奉所还要多管闲事?梁子文,你是统领当腻了吧!”
梁子文瞥了眼蓝晨,眉头一挑间满是默契。
蓝晨点点头,笑意不减道“陈老爷,谁跟你说两清了?买凶杀人,强占民宅,这些事呢?”
“什么?”梁子文故作惊讶道“光天化日下,许州竟有这等恶劣之事。陈老爷你这是在挑衅先奉所啊?来人,给我抓了他。”
“梁子文!你敢!”
“什么敢不敢的!我是先奉所,就有这个权利!现在以藏匿逃犯,欺行霸市,买凶强占的罪名逮捕你!”
几个身影闪过,迅速地制服住了陈老爷。
“呵,好你个梁子文!掂量好你的脑袋吧!”
“闭嘴!”
梁子文上去就是一个巴掌,“在牢里好好反思吧,把陈老爷,张大龙,一众人等全都押回去!”
眼瞅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蓝晨便也上前拍了拍那人“伙计,借一步说话,我要问陈老爷个问题。”
“你问吧,放心,这铁索很牢固。”手拽铁索的那人,离了开,给足了空间。
“小子,阴我啊?呵。”陈老爷冷哼一声。
再不济也能猜出这局面,就是蓝晨跟梁子文联手的局。
陈老爷只怪没有尽早看出端倪,这江湖,白混了。
“彼此彼此,我只是命大罢了。事已至此,不妨告诉我,我那老宅究竟是哪里吸引到你了?”
“我喜。”
蓝晨禁不住白了眼道“你那狗腿子曾跟我说过,是京城之人让你这么做的。”
“呵,陈庆那家伙。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作甚。飞鸽传书时,陈庆也在场。我也不识京城之人,只是奉命行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