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阴寒,蓝晨死死咬着后牙槽,拼了老命不让自己露出些许个异样来。
同时也努力不瞥对面二人,他只觉好似有道视线自远而来,死死盯着自己,若是自己应了这视线,那怕不会引起怀疑了。
至少连邓老都晓得自控一番不看向自己,那无论如何都得控制住了!
末了还是邓老将蓝晨给拉回了现实当中。
“许州?没听过,也没去过。”
秋晋鹏听罢,倒也只是摇了摇头,而后才将视线从蓝晨身上给挪开了,那眸好似要吃人啊。“邓老说笑了,你可是最爱游遍大乾江山的,若是说许州给人唯一印象,莫过于是沿海商贸了吧。离花都也不远,就在东南方向约百里有余。”
“哦。”邓老面无表情点下头。“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有点印象,在京城奇能部听过,说什么那儿有宝藏?”
“就是了!许州一人家,蓝氏也,其祖上据说去过异族禁地,手握秘密,能统帅异族,那老宅,有宝啊!自然,一切皆是传闻,听说,听说罢。”秋晋鹏重重叹口气。
就为了个坊间传闻的消息,非得如此兴师动众,他只觉不值当啊。
“司徒老爷费了番功夫,贬走蓝府官爷,谁曾想幸存下来的小鬼还有点本事,那老宅迟迟拿不到,便想偷偷潜伏进去老宅,好生寻觅番。”
“直接闯进去不就得,你们不是最擅长这种事情吗?”邓老讥讽道。
“邓老言重了。”秋晋鹏鞠了一躬道,那向着地的脸儿,立马腾出森寒杀意来。
要不是实力不济,非得上去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他只是有苦说不出罢,怎就被这般辱骂!
本就是条真假难辨的‘传闻’。加之多方势力知晓此事,虽说没时刻盯着,但也堪堪是‘动一发牵全身’,全都想当‘黄雀’呢,就等哪个出头鸟了。
还有便是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个深仇大恨的,谁会大动干戈?
调整好情绪,秋晋鹏才继续道“总之,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突破口,本想掩人耳目,所以才约来庙宇的,没曾想您也跟来了。”
“突破口?”邓老嘴角扬了扬。
他好似将局势上的点点给连接成了个个面面。
好玩啊这,还能送给顺水人情给蓝晨。
“还没问呢,那人是谁?看样子跟你们也不是一伙的啊。”邓老追问道。
“这就是我说的‘突破口’了,此人是王凯蒂,是许州蓝府的家臣,还是咱知府大人醒目呢,才逮到了这条大鱼。”
花无常听罢,愣是露出了娇羞表情,甚至不管不顾的扭捏起来,还抡起个拳头,哦,小拳头,砸了下秋晋鹏,当意识到什么时,才羞愧无比的站远了些,瞥了瞥邓老这样。
阵阵哆嗦,阵阵干呕,那隔夜饭都快呕出来了,堂堂七尺男竟也
晃晃脑,蓝晨看似接受不来,但实则内心很是能理解,某种意义来说,这二人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而邓老就没那么好‘糊弄’了,连呸几声,还骂骂咧咧着“你个兔子!我早察觉出你不对劲了,我呸,我呸!恶心死老子了!”
花无常也只是翻了个白眼,在怎么凶狠的咒骂他都听过,何惧这?
掏着耳,他满脸不屑道“骂完了?骂完了还想知道我怎么逮住这家臣的不?”
正当邓老想要开口怒斥时,猛地感知后面有人戳了戳他,便才像斗败公鸡那样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连邓老都‘屈服’了,花无常大感雀跃,复述起来那叫一个手舞足蹈。
而直到这时,蓝晨也才晓得了事件全貌,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
如若王凯蒂‘不干净’了,那救回来后,就遣散了吧,再怎么‘理解’,他也不打算‘支持’,傻的才会将只‘兔子’放在身边。
一段以蔽之,原来那时,花无常去了趟‘龙虎镖局’,恰好碰到返程的王凯蒂几人。
年纪轻轻,便成大事,难免嘚瑟了番,囔囔间,也是被花无常给听到了,不过那时他也只是盯上‘颜坊’罢了。
说来也由于‘花都’的特殊性,表面上花无常是知府大人,但实则背地也算是‘孙府’的半条走狗罢,谁叫孙府钱势滔天呢。
如若没个什么,二者皆能和睦相处,奈何花无常的‘某些取向’,孙府家主——孙凡峰,自然常常拿来开玩笑了。
当知晓那‘紫色染料’已被产出时,花无常也趁机将王凯蒂给掳走。
目的本就只有一个,便也是将其配方搞到手,这样有了底气后便也能摆脱孙府的‘魔爪’。
可奈何这王凯蒂嘴严得不行,无论怎么审问都没蹦出个一星半点,不仅如此,在日后关于‘蓝府’的拷问中,也是同样不透露些许信息来。
几日后,那秋晋鹏便南下寻‘花’,在晓得此事后幡然醒悟,这颜坊,不正是许州蓝府的产业吗,那不正是能借由王凯蒂这个‘家臣’顺藤摸瓜出个府邸情况,从而为潜入做好准备。
甚至也能借此策反此人,偷出‘宝藏’。
可千算万算,却算不到被邓老给跟踪了。
听罢,邓老点点头,虽然他觉得很是啰嗦,期间更是差点打盹了,但他也知道,身后那人想来也是心满意足了,原来是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啊。
“那这人,就是你们所说的突破口,王凯蒂?”
“正是他。接下来便是拷问,哪怕处以极刑也行,势必要套出点情报来,无论是颜坊,还是府邸!”花无常认真到,那桃花春水般的双眸也漾出了别样的严肃意味。
话音刚落,恍恍惚地蓝晨顿感阵阵阴寒,那是种猛地被盯上的错愣感,似狐,似狼,又似藏在隐处的蛇。
下意识地,他打了个哆嗦,后撤半步的同时,目光也盯上了缓缓转过半个身来的邓老。
邓老那脸上的神情,是蓝晨之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