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单,我得空就去给苒儿讨要,要多少幅都行。”
墨韶华指尖绕着白荏苒的发丝,语气含笑道:“要不要我也给你写一幅,我的字不比外祖父的差。”
舒卿和淑妃是姐妹,她们都是傅相宇的女儿,所以哪怕墨韶华不是淑妃生的,他依旧是傅相宇的外孙。
傅相宇向来是真心疼爱他,他找傅相宇讨要幅字太简单了。
白荏苒笑着摸了摸他的脸,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的梨涡醉人的甜美,“你写什么?写人不风流忹少年?”
她忽的又想起了一句话,“不对,你可以写‘平日弗用功,自到临期悔’来警戒那些不努力的学子,我想必然也是有用的,毕竟你是盛名在外的宁王殿下。”
墨韶华挠着白荏苒腰间的痒痒肉,小意惩罚,“你就是这么看待你夫君我的?我当年可是他们心中的神童。”
白荏苒自是知道墨韶华有多聪明,她也就跟他闹着玩。
腰间痒的她难受,她不由的往后躲去,又被墨韶华拉了回来。
腰上没了做乱的手,她撒娇似的往墨韶华怀中钻,“是了,墨郎是最厉害的。”
墨郎!
听到这个称呼,墨韶华心头一颤,恨不能把她当场吃掉了。
他赶紧收回了荡漾的思绪,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不然今夜就别睡了。
他把手臂伸到白荏苒的脖子下,另外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把她往怀中拉了些,温声哄着她,“不闹了,快睡吧。”
承德帝让他与五皇子去处理西境公主的事情,心里大概已经打定主意了。
承德帝现如今应该不会让他与西境公主和亲,大概率会选择没有母族傍身的五皇子端王。
但端王有领兵的才能,若是娶了西境公主,日后怕是不会给他兵权了。
他那个五哥满心都在战场上,要真如此,怕是要不开心了。
人心难测,皇帝的心更是深之又深。
或许,是别人也说不定。
他安插的人也没打探出承德帝的意思,现在只能等着看了。
墨韶华听到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收回了思绪,搂着白荏苒闭上了眼睛。
等西境使臣一走,他尽快把小丫头娶进王府。
她现在已快两月身孕了,怕是等不了礼部那边半年的准备了,需要尽快将事情安排好。
他今日为了白荏苒没有入宫复命,若是不出所料的话,承德帝近来可能要宣见小丫头了。
到时有他护着,自然不会让人刁难了她。
白荏苒感觉有些热,把手臂伸出了被子。
墨韶华见状,拉过她的手臂,重新塞回被子里。
摸着她有些出汗了,用手撑着被头,给她透透气。
睡梦中的白荏苒觉得舒服些了,重新抱住了墨韶华的腰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白荏苒睡到日上三竿。
她摸了摸身旁都冷了,可见墨韶华早就起了。
她伸了个懒腰,眼神放空的望着窗幔发了会呆,等到彻底清醒了之后,她才叫了声小兰,唤她带人端着洗漱用品进来。
没跟墨韶华睡的这些天,她自己总睡的不太安稳,好久没有像今天这般睡的这么的舒服了。
看着小兰带着婢女进来,她才懒洋洋的从被窝里出来。
她站在床边,任由小兰伺候她穿衣,“殿下出门了吗?什么时候走的?”
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看着有些刺眼,可见这会已经不早了。
小兰给她整理着衣襟,规矩的回道:“殿下刚走一会,宫里来人叫的,现下怕是还没进宫门。”
墨韶华现在没有职位在身,从来不去早朝,除非皇帝特令让他必须去早朝,他才偶尔会去一次。
今日他刚起来一会,宫里便来人传话,说让他去淑妃宫中用早膳。
“嗯。”
白荏苒应了声,她记得墨韶华昨晚跟她说过要入宫的。
她今天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晚些再去药膳阁还有在装修的铺面看看进度吧。
她洗漱好,在墨韶华的寝殿吃了早膳,小兰给她穿上披风,在王府中走了走。
今日天气比前几天要冷一些,白荏苒穿的不少,却依旧觉得冷的不行,走了一会就赶紧回去了。
今天天太冷了,白荏苒实在是不愿意出去,喊云舒给她找了些话本子,窝在软榻上吃着糕点看着故事。
看到中午,墨韶华也没回来,她吃了个饭,又窝着躺了一会。
睡了一觉后,墨韶华差人来府里跟她说了声,今晚宫中还有晚宴,怕是会晚些回来,让她早些歇着。
她不想出门,却又闲来无事,就喊了云舒进来聊会天。
白荏苒看着云舒,凝眉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家主子被那个公主看上了,然后公主就成了你家女主子了?”
她只是闲来无聊随便找了个话题。
墨韶华长得好看,要是遇到个跟她一样看脸的,可真不好说。
但她相信墨韶华,只要他不想娶,绝对有办法。
云舒擦着手里的匕首,点头,“难说,别看我家主子名声不好,京都多少高门小姐见到他一次,就对他一见倾心了。”
“闻太师家的小姐都快双十年华了,还待字闺中,称非我家主子不嫁。”
白荏苒闻言坐了起来,曲着一条腿,手指摩挲着下巴,“这么说,你家主子的风流债还真不少,这不造孽吗?”
她没想到,还有对墨韶华这么死心塌地的女人。
“他长得好看是他的错么,我觉得不是。”云舒对白荏苒的话不敢苟同。
白荏苒点了点头,“确实不怪他。”
许是她从未真正的好好活着过,所以对待人生总有种不太认真的感觉。
无论是感情,还是性命,以前她都游戏人间的态度,感觉无所谓,也不在意。
看到一些生老病死,心中也从不会生出半分凄凉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情的人。
爱上墨韶华后,她竟能与那些人的情感产生一些共鸣了。
她不懂什么感情,但觉得,爱一个人,自然还是要牢牢抓住的。不然这辈子这么短,留下了遗憾,老年白发苍苍坐在海棠树下,看着花瓣飘零,忆起往昔错过的人,心里估计会很不是滋味。
云舒很珍视手中那把匕首,手里拿着布擦了一遍又一遍。
白荏苒好奇,“这有什么好擦的,都能当镜子照了。”
云舒将匕首入鞘,塞回靴子中的绑带中,“我家被灭门那年,我生辰我爹给的生辰礼,现如今我身上也就这一件能念想的东西了。”
而今日,是她的生辰。
白荏苒不懂父女之情,也不明白家人之间的爱,但她想了一下江氏若是出事,她必然会痛心疾首。
她起身走到云舒身边,弯腰抱了抱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她以为只是把普通的匕首,就闲来无事说了废话。
云舒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你知不知道,与我家主子在一起后,你有人味多了。”
闻言,白荏苒放开了她,“怎么着,我以前不是人呗?”
“那倒不是。”云舒笑了笑,“就是那会觉得你很假,对谁都好,又好像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感觉你的感情真实多了。”
“我谢谢你啊。”
白荏苒走回软塌,重新躺下了,拿起旁边的书盖在了脸上。
她也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姑娘,宫中来人,说是淑妃娘娘要见您。”
是小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