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离悠已经醒了,那就别围这么多人了,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凤向晚上前一步,替离悠掖了掖有点卷起来的被子。
被子很破旧,也很单薄,摸在手上的感觉更是慥慥的。
这幸好天还是不冷,若是换作寒冬腊月的天,光是盖这样的被子,还有漏雨漏风的房子,非得冻死不可。
呃——
好像离悠都冻了好多年了
这一叠床被,从小盖到大
呜呜,这娃好惨。
凤向晚这下意识‘体贴’的举动,更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离悠。
感觉到凤向晚突然的向他靠近,他已经睁开了眼,却在看到凤向晚只是单纯的给他掖了掖被子,纵使面如一滩死水的他,也无法相信凤向晚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会主动的帮他掖被子。
替离悠掖好被子,凤向晚是第一个出去的。
毕竟她都发话了,这里又是她的府邸。
凤芸犹豫了一下,也跟在凤向晚的后面一同出去了。
门外,乔月正在和小晟说着从宫里头带来的这些药材都怎么用,补品都怎么吃。
小晟点头如捣蒜,听的认真又害怕。
“七妹今日进宫,可见到丞相了?”
身后,凤芸主动开口。
“见到了啊。”
凤向晚回答的吊儿郎当。
“见到了?”
凤芸很是诧异。
既然见到了,依照凤向晚对楚宣瑾的喜欢程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从宫里头回来?
还是
想起前夜府上的事。
凤芸微微一笑:“七妹是不是误会丞相了?”
见凤向晚不说话,凤芸又主动开口向她解释:“丞相的为人七妹你也是知道的,向来温润随和。那天是我的生辰宴,楚宣瑾身为大昭的一品丞相,只是代表众臣为我送上生辰礼。绝对不是七妹你想的那样。”
“咦?”
对于凤芸的话,凤向晚很是莫名其妙:“大皇姐,你是不是想多了啊?”
本来凤芸对自己的想法还是很自信的,被凤向晚这么满脸疑惑的一问,搞的她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吗?七妹不是因为前夜的事,才对丞相”
“丞相是丞相,我是我。况且,我进宫本来就是母皇传唤我去的,和丞相有什么关系?再者说了。”
说到这里,只见凤向晚话锋一转:“离悠差点被我打死这件事,是大皇姐进宫告诉的母皇吧?”
七公主的奴才都很自觉,深知自己的主子是个什么脾气,保命闭嘴都还来不及呢,哪敢多嘴?
见凤向晚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凤芸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心虚,如实说道:“离悠这件事确实是我告诉母皇的,七妹你做事情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当时那种情况,我说的话你又听不进去,所以我便想让母皇劝劝你。”
“不过这件事我只告诉了母皇,至于京城里的人是怎么知道的,我确实不知道了。”
“今日下朝路上,我同丞相说,七妹你今日会进宫。”
凤芸这话,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明白,她这是意有所指的。
换作以前的凤向晚,早就因为这句话把凤芸给感激的五体投地了。
而如今的凤向晚,则是啧啧两声:“大皇姐你也太多管闲事了,怎么连我进宫的事也和丞相说呢。”
听说她话语里的赌气,凤芸轻笑了一声:“本来就是因为我的事,导致七妹你和丞相有了矛盾。如今再帮你们一把,也是应该的。只要七妹不生我的气就好。”
“对了,突然想起我府上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七妹了。”
“嗯呐,那我就不送大皇姐了。”
凤芸向她颔首:“都是自家姐妹,七妹太客气了。”
从七公主府出来。
上了马车,小怜又忍不住抱怨:“这个凤向晚怎么一天一个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从宫里头回来,又开始对公主你阴阳怪气了。”
凤芸收敛脸上的笑意:“不知道母皇在宫里对她说了什么。”
除了一个母皇,还有一个宠她如命的凤嬷嬷。
要不是因为有她们两个在,这些年里凤向晚早就被自己给耍的团团转了。
提及女帝,小怜就开始替自家公主打抱不平:“陛下对公主您也太偏心了!”
凤芸闭上眼假寐,对于小怜忿忿不平的话,她只是一声轻哼:“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自然是有差别对待的。”
哪怕明面上,凤倾信任她,重用她。七个女儿,只有她一个人的手上有兵权,又深得她的看重,也是她的七个女儿中,唯一一个入朝为官的。
其实只有凤芸自己明白,凤倾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实质上,她所作的一切,全都是在为凤向晚铺路!
她现在都不由得庆幸,幸好凤向晚那个猪脑袋没有继承凤倾的脑子,若不然,这朝堂上下,大昭的百姓心只怕全系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哪里还有她什么事?
“七公主一向憎恶离悠公子的很,平日里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污眼。今日竟然主动给他掖被子,公主,你说这七公主是不是疯了?”
说实话,凤向晚今日对离悠的行为,也是大大的出乎了她的预料。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她能不再打离悠已经是让人难以相信了,竟然还自降身份给他掖被子。
凤芸摇摇头。
这两日,凤向晚的作法有些让人难以琢磨,聪明如她,在这一刻,竟也不知道凤向晚到底要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