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鬼夫子一眼就认出自己的身份,刘畅多少是有点受宠若惊的。
毕竟在他眼中,像鬼夫子这样的大人物,竟然认识他,这让他感到是一件多么自豪的事情啊!
他赶紧朝着鬼夫子连连点头:“是是,正是本官。没有想到鬼夫子先生竟然也认识本官。”
看到他承认,鬼夫子冷笑一声:“怎么能不认识呢?凤向晚那个女人仅凭一个贪官临死前空口无凭的说词,就将你擅自关押在七公主府,这件事莫说在你们京城了,就连在整个江湖都传遍了!”
确实,就大昭七公主凤向晚的那些风流事迹,在哪个地方传的不广?
即便是在江湖上,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要说刘畅被关押在地牢,最起码他还是被人给指证的。
而鬼夫子呢?
他好心过来给乔月解黑牡丹的毒,结果毒刚给乔月解了,凤向晚不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反倒是直接将自己给关押到地牢里来了。
越想鬼夫子越生气,别说将肺气炸了,他现在,光是想杀了凤向晚的心都有。
“要是早知道这个凤向晚会这么的翻脸不认人,早知道我就不该过来!”
如果不是离悠出面,他对于离悠的话言听计从,任何一个人,即便是凤向晚跪在地上亲自求他,他也绝对不会过来。
“鬼夫子先生先不要这么生气,可能这件事有着什么误会。七公主做事虽然向来任性不计后果了些,但是大昭的大公主,还有陛下都是明事理之人,相信今夜七公主府所发生的事情,包括鬼夫子先生的到来,解了这黑牡丹毒救了乔月的事,都传到了皇宫里。”
“若是陛下在得知七公主竟然这般慢待鬼夫子先生的时候,一定会亲自出面,为鬼夫子先生主持公道的。”
鬼夫子虽然看着尖嘴猴腮的,但是人却十分的聪明。
刘畅说的这些,他早就想到了,还用得着刘畅提醒?
他现在只需要好好的在这等着就行了,等着大昭的女帝亲自发号施令,命人将他给请出去,好好的款待!
来弥补凤向晚给他造成的那些不可弥补的‘伤害’!
然而——
想的很美好,但是现实总是会给他们狠狠一击。
那就是——
几乎是在刘畅的话音才刚落下,就听到凤向晚清凉好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只怕鬼夫子先生,等不来我母皇亲自出面,来为你主持公道了。”
一句话,让地牢里的两个人纷纷愣住。
直到看到凤向晚一袭华裙,容貌迤逦倾城的从外面进来。
依照凤向晚的身份,她所出入的地方自然都是配得上她身份的。
像地牢这种肮脏的地方,这辈子倒是都没有见她来过。
然而今夜,她竟然主动踏足了地牢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
所以,在看到凤向晚到来的那一刻,愣是鬼夫子自己,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直到凤向晚在距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坐在了被身边奴才提前准备好的软座上面。
凤向晚清丽的眉眼不急着落在鬼夫子的身上,反倒是落在了有两日没见,比起往常,倒是略显憔悴的刘畅身上:“京兆大人这两日在我这七公主府住的可好啊?”
别说刘畅了,就连鬼夫子自己都要忍不住对凤向晚说出的这句厚颜无耻的话给气的吐血了。
她还有脸问刘畅在她府上住的好不好?
如果是上等的房间,那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
就七公主府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牢,好,好到哪里去?
鬼夫子忍不住在心里帮刘畅骂了不知道凤向晚几百遍。
好在刘畅是个文官,哪怕也被凤向晚这句话给气的噎住了。
他过的好不好,凤向晚这摆明了就是明知故问,但是身为大昭谦和清明的二品京兆,无论在哪里,刘畅都很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所以在听到凤向晚这么问他的时候,哪怕他的心里很生气,面上还是要表现出一副谦和的模样,朝着凤向晚微微拱手:“说起来,这几日,倒是多谢七公主的热情款待了。不过下官还是要提醒七公主一句,若是七公主真的怀疑荆州的案子与下官有关,就尽快查明,证明下官确实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可——”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畅顿了一下,只见他看向凤向晚,继续说道:“想必有些事情,即便不需要下官多说,七公主也明白,一些事情,拖的越久,对下官来说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对七公主而言,无疑是不利的。下官这也是为了七公主您着想。”
“如此,那就多谢京兆大人的关心了。”
说完这句话,凤向晚就不看他了,而是将视线落在面前的鬼夫子身上。
许是没有想到凤向晚就这么无视了他,纵使刘畅现在有无数的话要讲,可是一看到凤向晚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话到了嘴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起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
凤向晚这次,好像不是冲着他来的?
是的,凤向晚确实不是冲着他来的。
刘畅:“.....”
也就是说,凤向晚不是冲着他来的,代表着他还会在这七公主府的地牢继续关着?
一想到这里,刘畅的脸色就难看到了极点。
他发现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栽到了凤向晚的手里。
一开始他还期待凤向晚多少会在意自己的名声,以及朝堂上和他往日里比较交好的那些官员以及陛下对她的施压。
可是现在看来——
刘畅发现他是真的想多了。
因为凤向晚她压根就不怕这些!
是啊,凤向晚若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名声,这么多年了,她又怎么会声名狼藉任意妄为这么多年?
鬼夫子见她是为了自己来的。
端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夜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七公主府的待客之道!”
比起七公主府的客人来,鬼夫子的身份显然比这客人高贵了不少,毕竟他还救了乔月的命,对七公主府有恩。
而凤向晚在他救了乔月的命之后,转眼就将他关押在地牢中。
鬼夫子这么被子活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真是把他都给气笑了。
鬼夫子的生气,写在了脸上,只要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而凤向晚就跟没有看到他生气的似的,只见她从软椅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鬼夫子满脸的冰冷和难看的脸色,微微一笑:“不,本公主的待客之道,远不是这些,我倒是觉得,鬼夫子先生,你可以好好的期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