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烫的指甲戳弄着傅枭的喉结,描摹了傅枭棱角分明的下巴。
嘴里还得调戏一句:“枭爷真好看,来,笑一个。”
那只作怪的手被傅枭从脸上扯下。
“老实点!”
带着冰碴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却又感觉隐隐带着点火气。
黎蔷泪眼汪汪:“可是我想摸摸你,再不摸这辈子就都摸不到了。”
男人低垂的眸光骤冷。
“这话什么意思?”
黎蔷打了个酒嗝,一脸真诚的说道:“因为你下个星期就要订婚了呀,有了未婚妻我可不得有多远滚多远嘛。”
“所以,我订婚你是在乎的,是吗?”
傅枭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追问。
然而黎蔷却没有给他想要的答应。
她看着他,面露迷茫。
“我不知道。”这是黎蔷的答案。
“那你想这辈子不再见我吗?”
“我不知道。”
男人的眸光淬上了火光。
如钳制般的大手轻易便将女孩娇嫩的下巴捏出了红痕。
“那你知道什么?!”
黎蔷眼底的水光开始泛滥,丝丝缕缕的痛感让她疯狂挣扎。
可根本挣脱不了男人的钢筋铁骨。
“说!你知道什么!?”
“我……我……我知道你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
黎蔷的声音委屈巴巴。
像只被主人教训的小猫咪,炸着毛,又不敢张牙舞爪。
一声冷哼溢出傅枭的喉间。
“既然找不到比我更好看的男人,那就别总想着跑。”
低头,俯身。
锋利的薄唇轻贴在黎蔷的耳畔。
“我告诉,就算我订婚,你也别想离开。地下情人,你当定了!是暂时,还是一辈子,看你表现。”
黎蔷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显然,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已经不足以理解这么复杂的语句。
夜色溺人。
滚烫的体温加速着酒气的蒸腾。
黎蔷像只被煮熟的虾子。
撩人胃口。
第二天醒来,黎蔷人是懵的。
宿醉和运动过度的后遗症让她瘫在床上。
骨头缝里都泛着酸痛。
她昨晚是跑了场马拉松吗??
不对,她昨儿晚上陪许唯喝酒去了,喝了好多。
然后傅枭来接她。
在车上,她好像还调戏那禽兽来着。
零零散散的画面浮现在黎蔷的脑海里。
再后来的事情……
就开始少儿不宜了。
摸出手机一看,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黎蔷先是回了许唯的消息。
这位可怜的小少爷,吓的几乎一宿没合眼。
生怕第二天就要去给黎蔷收尸了。
给许唯报平安后,黎蔷发现傅枭和黎远宗都给她发来了消息。
黎远宗让她这两天回去一趟,下周就是黎家的订婚宴了。
这一次黎蔷说什么都得听从家里的安排,绝对不可能再出任何幺蛾子。
至于傅枭的消息,则是告诉她,今晚他不回来了。
看着傅枭的这条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消息,黎蔷摸起了下巴。
不回来?
这还是头一回。
但他既没说为什么不回来。
也没说晚上要干什么。
其实不说黎蔷也猜的出来,十有八九是回傅家商议订婚事宜了。
黎蔷猜的不错。
城郊一栋占地面积颇具规模的别墅庄园里,傅枭的车停在门前。
“礼服我给你选了五种款式,你挑一件吧。”
傅夫人招了招手,挂着五套男士高定礼服的衣架被佣人推到了傅枭面前。
傅枭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您决定就好。”
傅夫人雍容的面庞带着几分无奈:“这也要我决定?这可是你订婚。”
“没关系,毕竟您的眼光比我好。”
听儿子这么一说,傅夫人无奈的脸上挂起了笑意。
“我觉得这身藏蓝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装最适合你,就选这一身吧。”
傅枭什么都没有,只是点了点头。
什么选了五种款式。
什么让他挑一件。
不过是傅夫人一贯喜欢的说辞。
其实她最中意的早已决定好,如果不选,那她会有一万种否决你选择的理由。
最终,还是要按着她的心意来。
傅枭早就看清了这一点。
也懒的再多费口舌。
接下来,便是其他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无一例外,都是先让傅枭选,但决定权还是握在她的手心里。
傅枭双手抱胸,靠在沙发上,看着喜不自胜的傅夫人,眸光一片冷漠。
这场订婚宴,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狂欢。
“对了儿子。”
选好西装袖口之后,傅夫人突然扭头问道:“我听说……黎家那个私生女回来了?”
傅枭的眸底倏然一沉。
随后淡淡的点了下头。
“嗯。”
傅夫人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傅枭。
在确定他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后,脸上再次堆满了笑意。
“我还听说,她和许家的小少爷谈朋友了?”
“嗯。”
“那种乡野丫头,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男孩子就想尝新鲜。尝新鲜可以,但她那种人真要当家做女主人,非得把天捅个窟窿不可。你觉得呢?”
傅枭轻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抬头看向傅夫人,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您说的是。”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傅夫人满意的转身继续挑东西。
而她背后,傅枭的眸光坠入了冰窖里。
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安排好后,傅夫人又当着傅枭的面把黎家的请柬交给了佣人。
“送请柬时记得给黎家主带句话,请他务必带着黎蔷前来参加典礼。”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黎远宗的,也是说给傅枭和黎蔷听的。
她就是要斩草除根,彻底打消两人的全部念想。
在主宅住的这一晚。
傅枭几乎彻夜未眠。
昏黄的壁灯亮着。
暖色的光线却没有丝毫的温暖。
这个卧室傅枭住过很多年,但这里的所有陈设都与他无关。
一切都是傅夫人的安排。
他的吃穿,他的房间,他的人生。
冷的没有丝毫人气。
唯一的例外,就是黎蔷。
那颗火种,被他小心翼翼的埋进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