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宁斯云在警局里,他怎么买通?如果是让其他人帮忙,警察也会盯着,要是被抓到,不是给我们送证据来了吗?”
顾行则:“那要是有人不需要他说,就为了自己的利益主动帮忙呢?要是那个人不在警察的追踪范围里,或者警察没资格干涉他正常生活,再甚至他们能有办法甩掉警察呢?”
有的人当着警察的面都能继续嚣张跋扈,其中可以钻的空子太多了。
云姝眉头皱得更深,但她没像之前那样急,还自己劝自己:“没事,至少我们考虑到了这个隐患。一步步来,不能急。”
顾行则噙住那点唇色:“有长进了。放心,说出来只是让你知道有这回事。事情在十四天内就会有结果。”
她眉眼舒展了点:“那就好。”
等顾行则离开,云姝在门口站了会儿,问外面守着的便衣警察:“闻堇年被传唤过了吗?他也是参与者之一。”
被问到的那个便衣表情不太乐观,但本着安抚受害者的原则,话都往好的方向展望。
“闻家还在另一个案子的调查之中,没有多参与这件事,我们上门录的口供里,他的说辞和周总是一样的,没提供更多信息。不过后面还会有机会,他要是真做了那些事肯定逃不过。”
要是闻堇年只是个没钱没势的穷学生,那云姝还会相信最后那句话。
要想让他逃不过,绝对不能只这么等下去。
“你们能多盯着他吗?如果不能的话,”她又转向顾行则派来的那些保镖,“你们可以吗?”
保镖点头答应。
出一个人去多注意着也没多大问题。
他们事先得到了顾行则的吩咐,说无伤大雅的事都能直接听云姝的,这件事也没什么,他们就直接应了。
云姝客气地说谢谢,关上门,反锁。
才九点钟,还不到她睡觉的点,房间里也没别人打扰她,时间突然就空下来。
在客厅里站了站,她拿着书去了露台。
先把两盆葱挨着检查了一遍,然后满意地守在旁边背公式。
外面的夜晚凉如水,和亮着融融灯光的露台仿佛是两个世界。
她就在两个世界的交汇处,眉眼发梢都好似有层温暖的保护膜。
楼下的人迎着光,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放松的状态。
一个人独处这么开心,是并不喜欢和顾行则在一起?
幻影仍然停在昨天那个位置,公园的一角里,没有灯光光顾。
周京墨手还搭在方向盘上,身体基本都陷在暗色里,只有朝向车外的那边侧脸才略有清晰。
他没像昨天一样抽烟,车窗紧闭,外面的人看不见他,他的目光却能一直注视着那露台上那个人。
看她好像往这边看了眼,还下意识屏住呼吸,视线更紧地追上去,好像他们正在对视。
实际上他心知肚明,有这扇车窗挡着,云姝根本看不到他。
但万一她认出了这辆车呢。
露台上的人抬起头,真的往这边看过来。然后她关了灯,进了房间,不再留在露台上任由他打量。
看来确实认出来了。
周京墨收回视线,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小蛋糕。
听说她在外面买过好几次这种甜品。
抹茶千层盒子的小标签在边上挂着,还是镀金铭牌,他伸手拨了下,拿起盒子下车。
外面的冷风扬起大衣下摆,他在路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中,拎着那个和他周身气质格格不入的甜品,径直进了公寓酒店。
酒店有一个特点,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的脚步声。
周京墨都走过走廊半截了,守在门外的人才后知后觉发现他。
按照对受害者的保护原则,他这个疑似嫌疑人二号是不能和受害人再见面的。
有的嫌疑人就是那么丧心病狂,能上门行凶。
但实例实说,他在是嫌疑人之前,还是周氏集团的总裁,还和受害人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便衣按规矩客气阻拦,顾家的保镖就要更嚣张点,直接堵在门口,不言不语拦截住他的去路。
几个壮汉把门挡得严严实实的,他连敲门都没机会。
但周京墨只是冷冷看了他们眼,给酒店的人打了个电话,再拨通了里面的人的手机。
云姝是计算着时间,看着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的。
那串号码仍然没加备注,但她已经记住了后面几位数字,知道那就是周京墨。
在楼下演了两天晚上的痴心守护者,现在想见她了?
手机通话是录音的,她没接,但拿着手机去开了门。
铃声在两个人耳边响着,隔着一扇门,彼此听不见彼此。
然后声音越来越近,打开门后,云姝按下挂断键,“嘟”一声,两边的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他们对视的汹涌眼神。
云姝把门外的人请到了走廊另一头,无视他们复杂的眼神,只说要和周京墨说几句话。
等人都离远了,她才又冷淡看向周京墨。
“找我干什么?嫌疑人私下来找受害人,小心你被抓进去。”
这样的威胁就跟兔子呲牙一样,周京墨无声地勾了下嘴角。
“来看看你。一个人住还好吗?”
云姝冷漠的表情不变:“这不是你要求的结果吗?你哪来的脸问我好不好?”
“是我要求的结果,但离开顾行则,你真的没觉得轻松?刚才看见车了?我在车里看你心情好像不错。”
云姝不回答了,转而不耐烦说:“你来就为了问些我过得好不好的废话问题?到底要说什么。说了赶紧走,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周京墨看着她,有片刻没说话。
他展现在人前的气质向来是成熟温和的,但不妨碍他那狭长眼睛盯着人看时带来的背后发毛的感觉。
云姝目光一秒不相让,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周京墨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挂着个精致的甜品盒子,举到她面前时还在轻晃。
“给你带了份小礼物。最近不是很喜欢这种东西?你喜欢的那家店里新出的产品,店员说你应该会喜欢。”他嗓音低沉华丽,放缓放低时相当迷人。
但欣赏从来不等于心动。
云姝随意一挥手,蛋糕盒子被打掉落在地上。
一声很轻微的闷响后,蛋糕塌陷得不成样子。
周京墨手还举着,扫过那惨状,缓慢垂下手,然后扭头静静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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