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早已经开始给第一个病人诊断。
张老几人都是大佬级人物,都没能找到病因,想来这病确实很棘手。所以,他更要慎重一点才行。
他先是看了躺在床上的病人一眼,接着眼睛微眯,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眼睛,面色,随后又检查了舌头。
那病人倒是很配合,全程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同时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忐忑。估计也是知道这病不好治,担心真的治不好,那就一命呜呼了。
待脉诊过后,萧爻才出声问道,“你感觉如何?”
那病人思索了一下,“感觉还好,就是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不顺畅,而且舌头很苦,吃完饭之后肚子发胀。小便发黄,全身都感觉没有力气。对了,还有咳嗽,这两天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了。”
说完,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了还是想要给萧爻演示一下,他果然咳了几声。接着,便像是怎么也停不下来一样,咳个不停,眼泪都出来了。
萧爻眉头微皱,拉着黎箐箐稍稍后退了两步。
同时,他手中的金针出现,准备给对方来上一针。
结果,那病人可能是害怕,居然恰好停了下来。
他往病床上一躺,“偶尔就会这样,不过咳完之后就感觉舒服多了。”
萧爻点了点头,看向黎箐箐,“刚才他说的,都记下了吗?”
黎箐箐看了一下手中的纸,点头应道,“已经记好了。”
不过,只有那个病人的自述,其它什么都没有了。因为脉诊等结果,萧爻并没有说,所以她也就没办法记录。
萧爻“嗯”了一声,又走向第二个病人,接着是第三个。一直到八个病人,全诊断了一遍之后,他才走出了这个科室。
黎箐箐快步跟上,张老几人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在离科室有一定距离的位置停下,萧爻看向黎箐箐,“把病案给我。”
黎箐箐递了过去。
萧爻拿着纸笔,开始在上面记录了起来。
张老不知道萧爻在做什么,不过还是问道,“你感觉这个病如何?”
萧爻应道,“还行。”
说完,他的笔顿了一下,“那里面的八个病人,可以代表其他病人吗?”
张老当即应道,“可以。”
想了想,他又解释道,“中医还没介入治疗,而且现在很多人都不信任中医,所以这八个是我们招募的志愿者,有实验性质。但是,他们八个是我们专门挑选出来的,完全可以代表这次传染病。”
萧爻点了点头,继续记录了起来。
一旁的急性子孙思齐抿了抿嘴,想说点什么。不过,在李少琴的眼神警告下,还是闭上了嘴。
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而是该怎么把这病的药方给开出来。而想要开方,先得找到病因才行。他们就是卡在了这一步上,以至于毫无对策。
萧爻很快便记录完了,把本子递给张老,“你看看,这些诊断和你们之前的诊断有没有差别,或者有没有变化?”
张老接过,干脆念了出来,“一号病人,面色苍白,眼有血丝,有口臭,脉滑数。”
这是萧爻新添加上去的,先前病人自述已经由黎箐箐记录好了。
“二号病人,面色发青,双眼无神,舌苔薄,色暗,脉沉弱。”
“三号病人,面色发红,舌红,苔黄腻,脉滑数。”
一连八位病人,全部记录得清清楚楚。
待张老念完之后,孙思齐终于忍不住了,“这些和我们今天诊断的一样,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他们自然也诊断了出来,但是对于治这个病依然没有作用。
黎箐箐不悦地看着孙思齐,这家伙是不是来抬杠的啊,“怎么会没用呢?现在知道了病征,我们便能找出病症,然后对症下药。”
孙思齐没好气道,“要是这么简单的话,我们早就治好了,还用得着你们吗?”
黎箐箐皱起了眉头,更加不爽了。她和黎箐箐是来帮忙的,可不是来受气的。
朱熙托了下眼镜,友善道,“其实是这样的,这些我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并且我们也根据相关的症状做出了判断,还开了方。但是,病人喝下去并没有好转,还好也没有恶化,只是维持了现状。所以,我们现在也搞不明白了。”
李少琴点了点头,“嗯,像是一号病人,我们便判断他是脾病,于是将参苓白术散化用之后,给他煎了药。结果,他喝完之后,症状丝毫没有改变,还是现在这样。”
黎箐箐闻言一脸不解,“不对啊,这上面的诊断没错的话,应该有效才是。”
就连萧爻的诊断都是如此,肯定不会错的,但是为什么会没有效呢?
孙思齐撇了撇嘴,“另外,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症状。现在总结出来,就有八种了,很难说之后会不会还有变化。但是,那样太复杂了,我们想研究出一个适合大部分人的方子。所以,就算某一个方剂有效,也很难直接推行开来,不像西医那样直接就能应用到所有的病人身上。”
而这,才是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不能大规模推广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萧爻全程一语不发,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阵,他看向张老,“刚才科室里的那几个病人都是进来有一段时间了吧,听说他们的病情还恶化过。那不知道,最新感染的病人在哪里?他们的症状有什么不一样吗?”
张老应道,“症状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刚才那八个病人是最有代表性,可以说是集大成者吧,其他人的并没有那么复杂。至于刚感染的,大多都是发热和咳嗽,看起来有点像感冒。现在这些新进来的病人,他们还没有那么严重。我估计,可能需要病毒在人体一段时间之后,病情才会开始恶化。”
萧爻点了点头,“那能带我过去看看吗?”
张老没有犹豫,“当然可以,但是不能妨碍到西医那边的工作。走,我带你过去。”
说完,他便领着几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