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天色已经黑下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子,觅儿微微一征。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觅儿落座在沙发上,看着棱角分明,眼眸深沉的俊美男子。
银阙也将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刚劲利落的短发,眼眸深沉如凛冽寒冰,唇薄肤白,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强悍气势。然而,这种感觉好像只是对他这样的外人,因为他在男人脸上看到了笑意。那笑容极淡却真真切切对着觅儿的,这男人长相极为绅士俊美,丝毫不输于自己。
心中好奇的同时,也有种不爽的感觉,于是也跟着坐在觅儿身边,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头。
“难得你有事求我,我怎么能不快点?”男人的声线竟和觅儿的声线同样清冷,他们在一起仿佛是一类人。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觅儿坦然一笑,这种笑银阙还没在她脸上看到过,那种仿佛放下一切包袱和防备,坦然至极的笑容,极美,极柔。
他不禁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感,到底是什么人,觅儿为什么会这样温柔的对待他?
“你要帮忙,我自然要放下手中一切工作赶来。”男人笑着,目光却落在银阙的身上,那仿佛要将自己看穿的目光让银阙极为不自在。
“这位是?”男子开口询问银阙,目光透着审视着。
“这是银阙,我朋友。这是司徒明月,妖怪管理中心,总负责人。”觅儿简单的将双方都介绍了一下。
银阙点头,“你好。”
“你好。”这个男人对银阙仿佛有天生的敌意,说话间都带着疏离和冷漠。
明月眯起眼睛,仿佛看透了他们的关系,露出一种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表情。
觅儿也不在意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她知道明月的性格就是这样,又对明月道,“这次真的要麻烦你了。”
“觅儿,我有话要对你说。”明月突然提高声音,这样说自然是不想银阙听到两人的谈话。
觅儿点头,随后看了眼银阙有点莫名气愤的脸,站起来道,“跟我来书房。”于是率先离开。
明月对银阙一笑,那笑容意味深长,看的银阙后背发毛。
银阙再也忍不住这个奇怪的男人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有本事来打一架!”银阙作势就要动手。
然而明月却仿佛没看见他,没听见他的挑衅,直接无视跟着觅儿上楼。
“觅儿!”银阙忍无可忍,对着觅儿背影大喊。
觅儿,明月,还有朱鱼都同时奇怪的看着他。
“你去休息吧。”觅儿淡淡开口语气有着强硬,对他的语气和对明月的语气截然不同,这让他心里不平衡的感觉更加厉害。
这男人到底和觅儿是什么关系?她不是没有亲人了吗?为什么还和这个男人这样亲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胡思乱想,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朱鱼忍不住捂嘴偷笑,银阙会不会是吃醋了呢?她看着三步两步跑上楼趴在门上偷听的俊美男子,心中觉得好笑。
宽敞明亮的书房内,一男一女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你还是这么爱看书。”明月扫视四周,笑着走到书架旁,随意一看,真是天文地理,古今中外什么书都看。
“不然拿什么来消磨千年不老不死的生命呢?”觅儿苦笑,不能和正常人交往相处,只能在这书本中充实自己,她现在只有这么一个爱好而已。
“这挺好的,不少人为了长生不老而煞费苦心呢!”明月虽然这么说,但心底到底还是为她感到痛苦和忧伤。
“好吧,你想对我说什么?”觅儿不多说,直奔主题。
明月听到这里,眼神一沉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中带上的担忧,“你和那个银阙,定了什么契约?”
觅儿同样注视着明月,却是嘴角苦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明月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十分惊讶,“这不是你的风格。”
“的确,当时我好像快死了,意识全部模糊,什么都不记得了。”觅儿回忆起当时在东湖山初见荧惑的场景,那真是九死一生,险些在不知不觉中就死了。
明月听完后眼中充满了愤怒,“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我说!”他责怪眼前还不当一回事的少女,她的脸上是点点雀斑,他知道那是她常用的伪装。
“和你说有什么用?他是冲着青珠来的,如今皇杞家最后一点血脉也没了……”觅儿叹息着,守护青珠的宿命难道就是如此吗?
“你……”听到她如此感叹,明月一肚子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他声音柔和,“你难道不是皇杞家的人吗?赶紧找个人嫁了,为皇杞家再留点血脉吧。”
……
看他不说话,明月再次开口,“虽然你活了上千年,但也不能老想着到棺材里去躺着吧?”
“我还真就是这样想的,活着好累。”她站起来张开双臂叹息着,“你看,我都成千年老妖怪了。”
门外的银阙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半点声音,急急忙忙间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一绕,一缕黑烟悄然进入门缝,随后,他悠哉悠哉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后他立刻冲到洗手间,拿了一个杯子装满水放在桌上,直勾勾的盯着。
不一会而水中浮现两个人影,正是书房中的觅儿和明月,此时明月正握住觅儿的手,从银阙的方向看态势十分暧昧。
银阙命令翼蝠飞到另一个方向,他这才看清楚觅儿手上的契约咒印已经显现出来!
他突然失态地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防备。
书房中觅儿看着手背上血红的曼珠沙华咒印十分惊讶,“这是冥界的死亡之花!”
明月也是十分吃惊,“你到底招惹了什么妖怪?”语气中是满满的担忧。
“不是我招惹妖怪,一般妖怪见到我只有逃跑的份儿,而这只的确是主动找上门来的。”觅儿无奈,只得如实回答。
“他力量很强大,竟将自己一半的力量,都融在这个契约印记中,如果你是普通人,就会渴望这种力量,那你就永远无法驱逐他。但你偏偏是一个强大,且没有野心的女人,更重要的事,你是除魔师。一旦让你知道解开这契约的方法,必然不会再让他依附你而生存。”明月似乎看透了那人的心思,娓娓道来,“所以他对你说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真多少假。”
听到这里觅儿思索片刻才反应过来,“你说我能解开这个这个契约?”看着手背上血红的曼珠沙华,华光涌动间美的不真实。
“看得出,在这个契约中你是主人一切自然是你说了算,你随时都可以接解除这种依附关系。”明月坐在一边的旋转椅子上,双手交叠在下巴前,支撑在书桌上,俊朗坚硬的脸格外好看。
“用什么方法可以解除?”觅儿眼中露出惊奇之色,果然天底下没有明月不知道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银阙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大变,这个司徒明月竟然一点一点的将他的契约了解得如此透彻,而且他还知道解除契约的方法,并且还在蛊惑觅儿要和他解除关系,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行!
明月看着阴暗角落里的某处,笑的阴寒,“我自然会告诉你。”
“朱鱼!朱鱼!”银阙匆匆忙忙跑下楼来对着客厅大叫。
“怎么了,怎么了?”朱鱼闻声连忙从电视面前站起来,一脸惊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银阙这么失态?这可是从没有的事呢!“发生什么事了?”朱鱼被银阙着急的神色吓到了。
“马上准备茶水,送去书房!”银阙脸色不好看,口气也不友善。
“可是觅儿说别打扰他们。”朱鱼老实的回答,但看到银阙越加漆黑的脸色底气一下就没了,连忙顺从道,“好,我马上去。”
吃醋的男人惹不起,朱鱼在脑中脑补。
咚!咚!咚!
“什么事?”觅儿与司徒明月对视一眼看向门口。
“是我朱鱼,我送点茶水进来。”朱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觅儿想想说了这么久的话的确有点口干了。当她开门之后,朱鱼嘟着嘴脸色也不好看,一副我是被人逼迫的表情,觅儿这才将目光转到身后银阙的身上。
银阙笑容不减一把接过朱鱼手中的托盘,也不等觅儿开口,一个闪身就进了书房,那动作简直一个敏捷了得?
茶水放在书桌前,目光和明月的目光对视,明月目光平静无波嘴角噙着冷笑,银阙简直恨不得将此人扒皮抽筋然后从窗户丢出去,免得他在觅儿面前乱说。
“司徒先生,喝水吧!”银阙端了水,狠狠放在明月面前,那口气简直咬牙切齿,这男人分明是来断他生路的!
“银阙你干什么?”看到因为用力而洒出来的茶水觅儿极为不满。
银阙不管觅儿的愤怒和不满,“你,司徒明月出去,我有事和觅儿说!”他指着明月开口赶人,与其让明月来胡说,还不如他自己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