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循着徐北玄的目光,看到了那个刚才被呵斥,如今双手插在衣兜里站在路边的年轻男人之后,中尉军官以及哨卡的所有士兵吓得头皮都快要炸裂了!
难道这个年轻人,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不成?
要不然堂堂的北将军主徐北玄,又怎么会亲自下车去和他说话呢?!
再想到他们刚才对韩朗的态度,以及把韩朗的车都直接开进了排水沟里,这些哨卡内的士兵立即全都哆嗦了起来!
能够和北疆军主这种大人物说得上话的人,只需要随便动动小手指,恐怕就能碾死他们吧!
只不过韩朗却根本连看都没看这些哨卡的士兵一眼。
他脸上带着微笑,淡淡说道:“似乎进入会场需要一些手续和证件,不过我没有。”
“手续?证件?”徐北玄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那些哨卡的士兵。
这一眼看过去那些哨卡的士兵的脸顿时全都白了!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紧跟着徐北玄走下车的北疆世子徐林,也已经听明白了,不禁厉声喝道:“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东西!都他妈的活腻了是吗?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徐林。”
还没等徐林把话说完,韩朗却忽然微微地摇了摇头。
徐林顿时闭上了嘴巴没有继续说出韩朗的身份,只不过眼中却是浮现出了一抹疑惑之色,如果按照韩朗以前的脾气,恐怕他们北疆的车队还没有到达之前,这些哨卡的士兵便全都已经变成一堆碎肉了!
什么时候狼帅的脾气,竟然变得这么好了呢?!
徐北玄同样也有些疑惑,他并没有继续纠缠哨卡士兵拦路之事,而是饶有兴致的看向韩朗,说道;“你似乎有些变了。”
韩朗微微一笑,并没有否认:“人总是要变的,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不可冒犯,有的人眼中看山是山,有的人眼中看山却并非是山。”
徐林皱了皱眉,说道:“狼帅,你这话……怎么好像是出家人说的?”
“出家人出家,是因为他们看破了,如果我也同样看破了,说话自然和他们相似。”韩朗勾起嘴角,笑道。
徐北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这段时间你经历的的确很多……”
说着徐北玄目光一转,看向路旁排水沟里面的那辆吉普车,笑道:“你的车?”
韩朗微微的耸了耸肩膀:“现在,不是了。”
徐北玄点头,目光转向自己的狼标吉普车,说道:“坐我的车。”
韩朗摇头:“这一次是五大战区的竞技大会,我独独坐你北疆军主的车,不合适。”
一旁的徐林说道:“狼帅,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当初在您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合适或者不合适的概念,只要您想做谁敢拦您?!您说过,普天之下,又有谁能管您天南狼王?”
韩朗的脸上依旧平淡无波,淡淡的看着徐林:“你说的没错,只不过,现在我却不想继续那样了。人总是要变的,轻狂是因为自信,但当自信到达一定的高度之后,便无需情况来支撑。”
“可是……”徐林还待要说。
但徐北玄却一抬手拦住了自己的儿子,微笑着看向韩朗,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在会场等你。”
“好。”韩朗淡笑点头。
徐北玄不再多言,带着自己的儿子重新坐上狼标吉普车,北疆军主的车队再次缓缓开动了起来。
车上,徐林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爸!我怎么似乎觉得今天的狼帅,与以往大不相同?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人总是要成长的,只不过我却并没有想到韩朗成长的这么快而已。”徐北玄平静地说道。
徐林依旧不解,疑惑说道:“成长?为何我确实觉得狼帅是在退步了呢?想当初,狼帅何等霸气!任何胆敢冒犯他的人,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帝国重臣,即便不死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可是如今狼帅却被区区几个士兵拦在了哨卡之外,更还被人把自己的车推进了排水沟里,连句话都不说!我看这是窝囊啊!”
“窝囊?”
徐北玄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眼中,霸道便是王道,张狂表示实力。但你最猖狂霸道之时,亦是不如韩朗当初张狂霸道的万分之一!这样的你,怎么可能理解现在韩朗的心态呢?去过寺庙么?”
寺庙?
徐林微微一愣,他虽然很少去寺庙,可却也知道寺庙是什么地方。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到了寺庙?
徐北玄靠在座位上,微微的眯着眼睛,说道:“到寺庙里,你就能够有所感悟了。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神通广大的真佛,总是慈悲。唯有那些护法,乃至狰狞的饿鬼,才会张牙舞爪满脸狰狞……张狂的极致,是神。唯有淡然,才能化神成佛。”
“化神成佛……”徐林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眼中惊骇无比,心灵震撼!
当徐北玄的车队离开之后,守卫在哨卡的虎贲军士兵们在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亦是偷偷的转头看向站在路旁面带微笑的韩朗。
此时他们都已经知道,这个身穿着休闲迷彩装的年轻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可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们却也根本无法猜测,只能够根据徐北玄以及徐林他们父子的态度,再加上最后的结果来自行推断……
“排长,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他竟然能让北疆军主大人亲自下车去对话,可最后却并没有和北疆的车队一起走!北疆军主大人也并没有因为此事而责怪我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名士兵悄悄问道。
那名中尉军官眼珠转了转,说道:“通过这个情况,看起来这小子应该是在军队里有些名气,至少应该也是战斗英雄级别的存在!只不过他的军衔太低,或者现在干脆就已经是退伍了,军主大人对他以礼相待,只是为了展现军主及大人的礼贤下士与平易近人罢了!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和北疆军一起走这件事嘛……”
中尉军官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恐怕是因为这小子还没有资格坐北疆车队的车!军主大人与他说话,只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听到这位中尉军官头头是道的分析,其余士兵都不由得纷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脸上也瞬间轻松了起来。
一名士兵笑道,“刚才我还以为这小子是什么大人物,现在看起来倒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害得我们还在担心他会向北疆军主大人告状,咱们的小命就要不保了呢!”
中尉军官闻言,轻蔑一笑:“这小子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就算他告状军主大人也不会搭理他!要是他真有那个本事,自己的车都被推到沟里了,怎么可能不来找咱们报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