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朗的话,犹如一柄重锤,狠狠的凿在了刘世藩的心头!让他如同被电击般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刘世藩听懂了,就算他再如何不相信,但此刻却也已经再明白不过!
他如同一张被用过的卫生纸,被直接扔进了马桶里,冲走,甚至连想都不愿再想起来!
轰隆隆!
就在这时,整个襄城市的大地都猛然一震,极遥远之处的方向传来闷雷的响声!
与此同时佘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立即接通电话。
片刻后,佘奎沉声道:“狼帅,刘家庄园发生剧烈爆炸,初步统计埋藏烈性炸药同时爆炸的爆炸点至少三十处以上,整个刘家庄园化为灰烬,留在庄园内的十名近卫战狼,全部……陨落。”
刘家庄园,都被炸平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刘世藩直接吓得坐在了地上,全身剧烈颤抖起来:“原来、原来他们早就做好了,杀我灭口的准备……”
韩朗微微皱了皱眉:“尽力找出兄弟们的遗骸,重恤,厚葬。”
“遵命。”佘奎点头,立即吩咐。
韩朗转头看向刘世藩:“他,是谁。”
刘世藩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浮现出一抹狠辣之色,咬牙道:“你要去找他?呵呵,可惜!我根本就没见过他的长相!否则我一定给你指认出他!你杀了我的族人,他毁了我刘家!你们最好拼得两败俱伤!最好全都死!哈哈哈哈!”
刘世藩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此时此刻他已然也不想活了!
无论是家人还是财富,全都化为了灰烬,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穷困潦倒的孤老头子,那比让他死还要痛苦!
一旁的佘奎闻言,一把揪住了刘世藩的头发,冷冷道:“好好回答狼帅的问题,否则,就算是死亡,对你也将是奢侈品!”
刘世藩仰着头,万念俱灰般苦笑:“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你只管问,我知道的,全都会说……只求,一死。”
韩朗点了点头,问道:“三年前,滨城韩家,有个叫韩承恩的来过你们刘家。”
刘世藩没有否认,直接道:“我记得那个韩承恩,那时他是滨城韩家族长的弟弟,与我们刘家有些业务往来……不过并不是我要见他,而是那个人在听到了他的名字之后,让我把他叫到后宅的密室。”
“他们,说了什么。”韩朗问道。
刘世藩笑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记得,韩承恩离开的时候似乎有心事,仿佛有些害怕,又似乎有些兴奋。”
“我理解那种感觉,就好像后来我决定对我的义兄白小生动手之前一样……道义和利益,总要有个选择的。”
“这或许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吧,为了一个很想得到的东西,而不得不出卖另一样珍贵的东西……那种感觉,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韩朗眯了眯眼睛,又问:“韩承恩走后,那个人,没说过什么?”
刘世藩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随后笑道:“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似乎解决了一件心事……因为那一晚,他破例喝了一瓶好酒……”
“那是我特意为了讨好他而准备的百年陈酿,一瓶酒就价值上千万。只不过他从未喝过,我还以为他从不喝酒……这样的人,只有在某件积郁在心头的事情被解开了之后,才会想要喝一点。这个方面,小人物和大人物倒是没什么区别。”
韩朗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刘世藩能够将事情说的如此详细透彻,就说明他已经不想再隐瞒什么。
“他,交给你了。”
韩朗缓缓站起身,走向门外。最后这句话,他是对白宁说的,刘世藩是白宁的仇人。
白宁两眼通红的来到刘世藩面前,森寒的短剑抵住了仇人的喉咙!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白宁咬牙问道。
刘世藩此时看起来仿佛苍老了许多,闻言惨然一笑:“我给三个儿子,取名为权、财、利,我当初以为那会是我毕生的追求……可笑到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得到……罢了,到了下边,我会跪在你爷爷、我义兄面前,向他请罪。”
说到这,刘世藩忽然闭上眼睛轻轻哼唱起来,仿佛夕阳天边,枯树上的垂暮老鸦……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噗!
白宁眼中含泪,手中短剑狠狠刺出!鲜血染红了她的视线,但却让她心中的阴霾,缓缓消散……
豪华吉普车上,佘奎坐上副驾驶位,问道:“狼帅,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邵阳去找谭杰。之后所有对南境方面的联络,让谭杰来完成,我全力协助。”
韩朗点了点头:“告诉谭杰,只需他收集证据,不需要有任何行动……邵阳的命,还有多久?”
佘奎笑了笑:“还是狼帅了解我,我的药最多只能让他多活两年。”
韩朗也笑了,留着邵阳的命,并不是真的饶恕了他的罪行。无论是谋反,还是勾结那个幕后人,抑或邵阳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死罪!
留着他,只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
就在这时,白宁也已经红着眼圈,来到了车前。
但她却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忽然向佘奎伸手,道:“给我。”
“给你什么?”佘奎一愣。
白宁咬了咬嘴唇,道:“把你给邵阳的药,也给我一粒,他那种人都有资格跟你们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
“药?”佘奎笑了。
就连韩朗也有些忍俊不禁,白宁竟然向佘奎,讨要那只能让人活两年的毒药。
但笑罢之后,佘奎忽然板起脸,问道:“你,是想向狼帅,效忠?”
效忠……
这个词,对于白宁这种自幼生在豪门的女孩来说,依旧还有些不适应。但她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亦是毅然决然的重重点了点头!
“为什么?”佘奎又问。
“因为……因为,我想找到真正的仇人,更不想庸碌一生。”白宁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道。
事实上,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只不过就连她自己也不愿承认……她只想离他,更近些。
“跪吧。”佘奎笑着走下车,来到白宁身边。
“跪?”白宁蹙眉,美丽眼眸中浮现出迷茫之色。
佘奎点头:“向狼帅效忠,无需服药。药,只给那些反复无常之人。”
白宁似懂非懂,但既然已经决定,她就不会再犹豫。
她学着之前近卫战狼的样子,缓缓的单膝跪地,以面贴地,沉声道:“襄城,白宁,愿向韩先生……向狼帅,效忠!”
“准你,效忠。”韩朗勾了勾嘴角,吉普车发出轰鸣,缓缓开动。
离开之前,车内传出韩朗淡淡的声音:“去京城,会有人帮你,用你最擅长的京戏闯出一片名堂!到那时,我会去听。”
白宁慢慢站起身,令人迷醉的眸子中闪烁出复杂难明的光彩……京城么?韩朗,当你来时,我会让你看到最好的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