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这番话,算是说到了豪门家族的根上。
豪门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是靠着一代代人的积累,以及强大的、不断的中兴能力才能够形成。
更具体一些,一个豪门便是一个以家族为单位的,拥有巨大凝聚力的圈子。无论是其中任何人能够成功,便都是整个家族的成功。
当然,相对于韩朗来说,他的身份和地位早已超越了这种地方豪门太多。
仅凭韩朗一个人,便可以随手将寻常的地方豪门顷刻覆灭,即便是全国顶尖的豪门家族,也只不过稍微多费些手脚而已。
至于如今的周家,则更是韩朗一手扶植,若不是因为那个隐匿在暗中的神秘的前朝皇族。
即便是让周家成为京城那种顶尖豪门,对于韩朗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听到周家人兴高采烈的高谈阔论,韩朗只是淡淡一笑,默默的吃饭。
就在这时,周慕辰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韩朗说道:“对了姐夫!你听说了吗?今天晚上,麟亲王要举办一场茶会!不光是咱们滨城,甚至整个三江省的许多名流和豪门,都被邀请了!据说……据说还有东土战区的大人物呢!”
韩朗笑笑:“听说了。”
周慕辰眼睛一亮,笑道:“那……咱们周家现在也算是豪门了吧?这茶会……”
韩朗自然明白周慕辰的意思,这家伙肯定是想要去茶会,见见世面。
不过此次茶会乃是麟亲王专门为了自己以及东土军主张东阳,而举办的,当然不能让周家人参加。
还没等韩朗说话,周父却笑骂道:“慕辰!你想的太多了吧!别说我们周家现在还没开始整合,就算是已经整合好了,也不可能立即就能称得上是豪门。”
周母也点头道:“就是!而且就算是豪门,也不是谁都能去麟亲王的茶会的!再说,这事儿你问你姐夫干什么?你以为你姐夫还能和麟亲王说得上话?”
说得上话?周慕辰古怪的看着自己母亲,暗暗撇了撇嘴,何止是说得上话?姐夫韩朗在麟亲王面前都不用跪!这可绝对不是一般的交情能做到的!
只不过既然韩朗没说话,周慕辰当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闷头吃饭。
又过了片刻,周父忽然笑道:“说起来,咱们大炎帝国的这位贤王殿下,倒也是个风雅之人,别人都举行酒会,而贤王却举办茶会……这个我倒是还第一次听说。”
周慕云亦是点头:“是呀,据说这种茶会在前朝还是比较流行的,但本朝却还真没听说有人举办过……老公,你知道茶会是怎么举办的吗?”
韩朗笑了笑,道:“这茶会……”
“我知道!”
还没等韩朗说完,周慕辰却抢着说道:“这茶会,乃是高雅之士的聚会,在前朝最为流行!从茶礼,到茶桌上的杯盏器具,尽皆十分讲究……这茶杯,须是五大名窑所出,以建窑为佳!这壶,须是黄龙山之土所烧,最好是陈腐泥料、上乘名家工艺……所用之茶亦是各地名茶,其中更有品茶、斗茶、茶艺……咦?你们、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周慕辰说着说着忽然发现餐桌上的气氛有点不对,所有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目光,仿佛在看怪物般看着自己。
周母隔着桌子伸出手摸了摸周慕辰的头,喃喃道:“奇怪了,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了?”
周父亦是皱眉道:“慕辰,你……什么时候研究起茶道了?怎么没听你说过?要说刚才那些话都是你编的吧,听着还挺头头是道的,可、可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原来,是周慕辰刚才这番对茶会的论述,把所有人都惊到了。
别说是周慕辰这个典型的纨绔,就算是老学究,怕是也说不出来这些。
要知道茶会几乎都已经消失上百年了,就算寻常的书本里也不可能有这些东西了!
周慕云亦是忍俊不禁,捂嘴轻笑道:“慕辰,你说的还挺好,继续说呀!”
被众人这么一说,周慕辰的脸上亦是浮现出迷茫之色,不由自主的敲了敲脑袋,纳闷道:“怎么?我刚才说的这些……你们都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你看看咱们家里,有哪本书是关于茶的?”周母笑道。
周慕辰的表情更加疑惑,喃喃道:“可为什么我觉得,这些东西,好像老早前……就在我脑袋里一样?”
“你是说,刚才的话,并不是你看过什么书学来的,而是条件反射一样,直接浮现出来的?”一直默不作声的韩朗,忽然问道。
周慕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啊!我闲着没事看那种书干什么?要看也要看花花公子……咳咳!看点有深度的书啊!”
“有意思。”韩朗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周母笑道:“哎呀女婿,也就你能把他的话当真!说不定这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呢!慕辰你快别装了,赶紧吃饭!”
周慕辰郁闷的拿起筷子,嘟囔道:“我没装啊……我装什么了我?”
周家众人又是一片轻笑,没有人注意到,韩朗深深的看了周慕辰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精芒。
……
傍晚,韩朗并没有吃晚饭,今晚麟亲王陆青麟举办茶会,他必须要去。
狼标吉普车缓缓开动。
当车离开朗云居庄园之后,银狐忽然说道:“狼帅,属下已经问过莫梦十,以及天南方面……”
“传说前朝皇族的确拥有一种秘法,能够将一些传承,植入刚出生的皇室子孙的记忆之中,使皇室的子孙能够更好的掌握这些传承以及皇室的礼仪……”
“只不过这种秘法植入的记忆只会潜藏在大脑的最深处,必须要经过不断的引导与教学,才能唤醒……”
说到这,银狐犹豫了一下,道:“难道是因为狼帅昨天在芦村,出手打晕了周慕辰的原因?”
在芦村,暴怒的韩朗一掌打在周慕辰的脖子上,将其打晕,这一击亦是用了不弱的内力。
韩朗勾了勾嘴角,淡淡道:“真相,还是陷阱?我这一掌,打出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