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死都不会嫁给蒋崇州!”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宋万安气急,走过去对准她的脸就是一巴掌,打得宋菁榆的脸都偏向一边去。
宋菁榆捂着脸,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望着宋万安,她不敢相信宋万安居然真的会动手打她,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的眼泪瞬间如断了线的珠子,自右眼落下,滴到了她的手心。
宋万安动手过后也懵了,反应过来后张着嘴想解释,但宋菁榆早已恨恨地跑着离去。
她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跑到车里关上车门,一脚油门驾驶车子离去,稀薄的空气中,没留下她来过的痕迹。
蒋崇州追出去时,只瞥见了车的尾部逐渐远去。
他站在原地,张开手,像看小丑一样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心,表层的皮肤已经被扣破,少许黏糊糊的血液顺着伤口渗出。
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并不能感觉到疼。
……
宋菁榆发动车子,控着方向盘,猛地从闸口拐下去,加速驶上公路。
脸颊微微作痛,她满脑子都是父亲打她时的决然。
就因为不嫁给蒋崇州,父亲居然对她大打出手!这是令她难以置信的。自幼时母亲离开后,宋万安待她的态度虽谈不上宠,但也尽量顺着她的意。
可就是近几年,因为是否留在公司的问题,他们父女二人之间的关系愈发濒临冰点。
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地步。
她早该猜到会有崩断的这一天,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了,宋菁榆才发觉自己根本无力抵挡。在崩断的亲情面前,她的叛逆就显得分外可笑。
车子上路,就连天气都与她作对。
上一秒还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眼间就电闪雷鸣,风雨巨变,还没走出几百米,天空中就落起了大雨。
雨刷顺着机械的摆动弧度擦过车窗,眼前的景色只在雨刷划过的时候才算清晰,只一刹那,就被重新而袭的暴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艹!就连你都跟我作对是吧!”
宋菁榆气愤咒骂一句。同时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奋力踩下油门。
车子瞬间如脱离弓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这条公路上平日里就没多少人,尤其是在雨天,更是杳无人迹。
黑压压的云垂在空中,把前方的路都衬得一片阴暗。
车子行驶到个转弯处,宋菁榆被一束灯光晃了眼睛,雨天道路湿滑,她不由得减慢了车速。
倏然,车前闪过一阵刺眼的光,她用手挡在眼前,听得耳边“咚”的一声,她猛然刹车。
车子猛然颠簸,宋菁榆的整个身体向前倾去,重重撞上仪表盘。
时间似乎被静止在这一刻。
待她感知到疼痛反应过来,已是十几秒后的事情了。一种异常的疼痛感迟钝地传来,痛感沉重,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似的。
宋菁榆强撑着身躯想要起身,意外牵扯到了伤口,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直透骨髓,她惨叫一声又重新跌了回去。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她痛得全身颤抖,死命敲打着车窗,妄想有人能够听到来救她。
可半个小时过去了,她仍没有看到任何人。
她决心不再喊下去,她需要保留体力,等待雨停了,或许会过路人注意到。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因恐惧而流下的泪水与灼热的血液混杂在一起,流至她的脸颊,她腾出一只手擦过去,却无意间触碰到一根硬邦邦的铁棍。
宋菁榆的心头重新燃起希望。
她先是将铁棍从罅隙中抽出来,而后利用铁棍去砸车窗。
一下,两下……
那车玻璃这时候却显示出了它的坚韧,无论她怎么砸,始终砸不开,三个小时过去,甚至连个小洞都凿不出来。
最后一丝残存的希望,在顷刻之间绝望。
如果没有人来救她,她就可能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宋菁榆开始慌乱,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黑暗和恐惧。
“救命!救命!!”
她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该如何自救。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似乎有些喘不过气,于是双手按住心口张着嘴呼吸,样子像是一条搁浅的鱼。
倏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睁眼去看的一瞬,她看到那人朝着这边走来。
零件阻断了视线,她只能看到那人的两条腿在挪动。
力气已经耗尽,无论她怎么敲打玻璃,都是只给自己听的声音。
眼看着那人即将离开,宋菁榆重新拿起铁棍,咬牙朝着玻璃猛地用力。
“砰”的一声巨响,玻璃被撬开。
她竭力将手探出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