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现在的修为虽然不高,只有八星灵体,但治疗方面的天赋很高,很适合走这条路子。”
“现如今的修行者大多都会一些治疗的法术,没有专门的治疗师这一支,可是很久以前是有的,只不过治疗师的修炼太看重天赋,后天的努力很难改变,所以逐渐凋零了。”
“像六公主这样的先天天赋,老夫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治疗师的能力与修为水平并不直接挂钩,不一定非要那么高的修为。”
易童欣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国师,您说的是真的?”
“那当然!老夫还能骗你不成!”国师那股子傲劲儿又来了。
可是易童欣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她激动地抱住凌歌,用仅剩的公主端庄压抑着叫道:“凌歌你听见了吗?我跟你一样可以修炼!”
凌歌拍了拍易童欣的手,冷静地问国师道:“那她的身体呢?到底怎么回事,可不可以治好?”
“老夫,老夫怎么知道……”国师翘了翘胡子,“老夫又不是大夫。”
那就是说,根本问题还是无解。
凌歌继续瞪国师,“既然国师不知道,世上可有人会知道?”
“高级的治疗师是可以治好任何伤病的,老夫只能这么说,至于去哪里找高级的治疗师,那就……”
那就看命了。
治疗师已经凋零多年,连大部分修行者都不知道这种职业存在,六公主又能去哪里找到一个高级的治疗师呢?
易童欣连忙道:“凌歌,没关系的,只要能继续修炼,我就已经很知足很开心了!”
“别听那个老头子胡说!”凌歌转过头来,假装看不见国师吹胡子瞪眼。
“他说只有一种人能治就真的只有一种啊?这嵊洲大陆这么大,能人异士多了,只要我们花力气去找,肯定能找到的!”
“童欣,你不要放弃,我这次出去拜师,一定会好好帮你打听的。你等我的好消息!”
“还有,你把你发病的症状说一说,说不定国师可以教你几个小法术练一练,减轻一下痛苦呢?国师,你说是不是?”
国师顶着凌歌凉凉的目光,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算是知道,小黑猪为什么经常热泪盈眶了。
凌歌、国师和易童欣出来的时候,易濯正在屋门口发愣。
刚才她们在屋里说话没有刻意放低声音,他都听见了。
一想到自己眼中娇弱不堪的亲妹妹居然学会了治疗术,还有这么强的天赋,他心里就五内杂陈,犹如打翻了调料盘。
童欣以后也能修炼,甚至,她的身体有可能治好?
纵然千难万难,但怎么也都比那个二十五岁的噩梦要强,不是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凌歌。
因为她无条件相信童欣,因为她永远不会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因为她绝不肯停下寻找和拼搏的脚步。
想到这里,易濯都想狠狠给自己一耳光。
他算什么亲哥哥!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童欣看着沉默不语的易濯,心中对他会有什么反应十分忐忑,抿着嘴不敢说话。
凌歌冷哼道:“三皇子,刚才你都听到了?童欣是可以修炼的,她的身体也有希望治好!这几天她要每日到我这里来学习法术,三皇子不放心就派人跟着吧。”
易濯却忽然低下身去,认认真真地鞠了一躬,“卓姑娘对童欣的好,易濯无以为报,只能先记在心里,日后卓姑娘要有所驱使,易濯在所不辞!”
“你……”凌歌吓了一跳,“好了好了,只要你以后别再动不动那么凶就行了!”
“哥哥!”易童欣哭着扑进了易濯的怀中。
易濯搂着她笑道:“傻丫头,这是多好的事情啊,你哭什么。”
说罢他又朝国师行礼,“先谢谢国师费心了。”
国师深沉地点点头,“虽然前路未明,但凡事都在人为,若能成,不仅对六公主,对安龙国也是一大助力。三皇子可放心。”
“是,我明白,一切都听国师的安排。”
*
自此,易童欣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到凌歌家报道,天黑才回。
凌歌自己擅火,所以教了几个火系的小法术给她,每次病发时就能用来给自己驱寒。
国师也找了几个培元固本的技法,虽说不能根治易童欣的弱症,但也可以强身健体,总之比什么都不干强。
易童欣学得很用心,不过几天的时间就能用得像模像样了。
凌歌见状也很高兴,这样她就能放心准备出远门了。
在她们专心修炼的这一段时间里,京城中风平浪静,宋家、何家、奸细的事都仿佛被人遗忘了。
宋家在宋丰明的交代下果真低调起来,门生故吏都不来往了,朝堂奏对时也十分老实。
皇帝不能拿他们出气,但教训教训何家的人却是名正言顺的。
周长老和姚夫人被关了好几天,在牢里没吃没喝,就算他们喊破嗓子抬出青波国皇帝来,都没人理他们。
几天下来,就算一板子都没挨,他们那一群人也都没个人形了。
易濯这才将他们放了出来,说已经查实了他们的身份,虽然没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在我安龙国京城里鬼鬼祟祟,实在太不像样子,要遣送他们回青波国。
说白了,就是盯着他们滚蛋!
周长老气得浑身发抖,姚夫人坐地撒泼,将宋家上下骂了个结结实实,惹得一旁同时被放出来的宋家护卫也阴阳怪气地讥讽起来。
如果没有他们何家,宋家还不至于栽这个跟头呢!
若不是易濯就在旁边看着,恐怕他们两波人在牢门口就又要打一架!
三皇子暗暗点头,这宋家和何家的交情,估计是掰定了。
易童欣送吴芊芊和凌歌离开京城时,在城门口就正好遇到了“护送”何家人回国的易濯。
六公主看了看乞丐一样的何家人,又看了看骑着高头大马的三皇子。
“他们怎么成这样了,用脚走得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安龙国啊?”
易濯十分坦荡,“没办法,他们的乾坤袋都丢了,身上分文没有,又瞧不上我们给的东西。”
是啊,锦衣玉食惯了的人怎么会用得惯普通百姓的衣服吃食呢?
凌歌心知是皇帝故意给了一个下马威,皱着眉道:“可是他们一天不出安龙国,一天都是隐患,还要咱们的人看着,好大的麻烦。”
周长老咬着牙一抬头,“卓灵歌!你莫要猖狂!我总有一日……”
“总有一日如何!”易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这位是我安龙国的宁定郡主!你说话给我放客气点儿!”
周长老气得手都发抖,要不是几天没吃饭,修为损耗殆尽,他怎会受这种气!
待他日后伤好,必要报此仇!
易濯不理他,对凌歌道:“已经派人去给青波国送信了,他们会派人赶车来接的。”
反正出安龙国国境之前,都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盯着。
凌歌点点头,“既然如此,再会!”说罢朝易童欣挥了挥手。
吴芊芊也兴奋道:“漂亮妹子,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玩啊!”
两人一起骑马出城往南去了。
易童欣远远望着她们离去,朝易濯行了一礼也回去了,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已与之前完全不同。
凌歌和吴芊芊先到了城外一个小镇,两人在此分道扬镳。
吴芊芊看起来大大咧咧,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可是骑在马上一步三回头,那只手挥了又挥,摆了又摆,好像这一别就见不到了一样。
凌歌好笑地催着她快走,一回头,就见旁边一个翩翩公子骑着马迎了过来。
“这才认识几天,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宫疾怿很是不满。
他今日难得穿了一身青灰色长袍,浑身上下一点装饰都没有,骑着一匹黑马,素净得凌歌都不太敢认了。
他也特别不习惯,皱着眉就跟谁欠了他钱一样。
凌歌问道:“宫大少爷,你这一身……是要干嘛?”
“出去逛逛啊,我不想太惹眼了,只能这样子了。”他习惯性地抬了抬手,才发现手中没了扇子。
“好了好了,快走吧,我都等了好久了。”
“你,你,你要跟我一起去啊?”凌歌瞬间就感觉舌头不听使唤了。
宫疾怿冷冷看过来,“怎么,我宫少主陪着你,你还不乐意?”
“不是,不是……”
“就你这点修为,惹了那么多仇人,要是没个高手在旁边保护着,谁知道你能不能安安稳稳出安龙国?”
“我……”凌歌想反驳,但实力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只好乖乖地跟在后头,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宫疾怿都牺牲这么大了,她毕竟是被保护的人,就别挑剔了。
“诶,宫疾怿!你等等我啊!”
……
快马赶了三天的路后,凌歌和宫疾怿到达了边境的一座小镇,这是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
两人在镇上开了两间客房,休息了半天,就在天黑透以后,摸进了镇子周围的深山里。
谷庆留下来的东西,就藏在了这里。
按照他说的方法,凌歌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埋的小包袱,掏出来一看,却有点迷糊了。
这里头竟然只装了一个小盒子,看不出什么材质,也根本就打不开。
宫疾怿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了一下,说道:“这应该是个专门用来防偷窃的法器,需要一定的灵力修为才打得开。”
“那你开开试试?”
宫疾怿黑着脸把盒子还给了凌歌,“他又不是托付给我了,我不开。”
“再说我的灵力太霸道,说不定会把这盒子碾成粉碎,那就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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