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庄侯也不作声了。
是啊,治疗师也许修炼不苦,但自保能力太差了。
凌歌笑道:“庄爷爷,我没事儿,这点苦不算什么,我还要去找我娘,还要去查我娘当年查的事情,必须要有强大的修为和战力!”
“以前我累就累了,苦就苦了,现在我有你庄爷爷了啊,以后有人帮我想办法治伤,有人心疼我,真的一点都不辛苦了。”
老乞丐抱着肩,努力压下嘴角的翘起,“这才对嘛,不枉费我老家伙给你的历练,你要是想在剑修上有所成就,就要学会把苦当糖吃!”
“将来多的是你吃苦的时候!”
“是是是!”凌歌嘴上答应,语气却是倔强不服的,心中更是暗想“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你,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老乞丐当然一眼就看出凌歌心里的小九九,可是他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庄侯只好道:“好好,卓丫头,等我魂体再强大一点,我一定把以前的法术全都想起来,好给你治伤,帮你更强大!”
“谢谢庄爷爷!”
宫善见这两个得罪不起的老前辈吵完了架,这才上前道:“凌歌,老前辈,我们进去边吃边说吧。”
几人进了屋,管家端上一大盘点心和饭菜,其中就有专门给凌歌和金铃准备的、恢复修为的食物。
凌歌和金铃都饿狠了,大口大口地吃了几碗,这才有力气问道:“既然于葫已经来了,宫善,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宫善殷勤地给她布菜倒茶,闻言回道:“既然你想让吕家跟千山宗反目成仇,下一步,当然是去联络吕家大公子吕景元。”
“这一点不难,我早前就跟吕景元有交情,加上上次吕志昂当街要杀人的事也是我告诉他的,他不会怀疑的。”
原来昨天宫善把庄侯和千山宗特意指明要找玉联系到了一起,凌歌立刻就看出了背后隐藏的关键点。
现在千山宗到处在搜刮救人的法器和丹药,这时候特意来找这块玉,要说只是为了图它吉利,谁都无法相信。
要么他们知道这块玉里有庄侯,而庄侯作为最厉害的治疗师,可以治别人不能治的伤;要么千山宗不知道,但有人知道,而那个人指使千山宗到临丹国来找这块玉。
不管是哪种可能,他们肯定对庄侯当年的死和封印知晓一二,从而知道庄侯的能力,同时,千山宗要救的人也必须足够重要,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本来这一切都如云如雾,别说是他们这些外人,连于葫这样的宗内人都不可能知道底细。
但不知怎么,凌歌突然想到了那一晚暗杀她和宫疾怿的黑衣人。
大火漫山,他修为奇高,甚至连宫疾怿都觉得棘手,宫疾怿拼尽全力重伤了他,说他短时间内都无法复原。
再联想到之前谷庆说过,千山宗也只不过是别人手下的一条狗,以及宫疾怿说,如果千山宗真的听命于人,那么云烟宗的陨落、千山宗的崛起,世间一切看似奇幻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她就是觉得,千山宗费这么大的心思来找丹药法器,就是为了治那个黑衣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庄侯她不能拱手让人,就连帮千山宗做事的吕家,她也不能再眼看着他们风光!
干脆就借这个机会,斩断他千山宗万千手臂中的一条!
宫善听完凌歌的分析,本来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可是凌歌要做的是离间吕家和千山宗的关系,这件事他是很愿意做的,自然全力支持她。
他细细把安排说来,“等一下我就派人去找吕景元,把昨天我们和吕志昂在孤芳阁的纠纷告诉他,今天孙管事会带人去吕家要钱,六十万两的事情一嚷嚷开,恐怕整个吕家的人都会对吕志昂有怨言。”
“这两天你不用见他们,等吕家吵得天翻地覆了,吕志昂和于葫之间自然也会生嫌隙,那时再去见,事半功倍……”
两人商量了一通,庄侯是听不太懂的,老乞丐倒是连连点头,心道凌歌虽然年纪最小,但遇事的这份机敏却甚为少见。
这丫头,日后当真不可小视啊!
而在宫善和凌歌筹划准备的时候,于葫和吕志昂也在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俩在宫善那儿吃了个软钉子后倒没有生气,反而找了个曲通城内有名的青楼享受。
这一大清早的,花魁头牌们才刚刚睡下,吕志昂在楼里一通吆五喝六,吵得大家都不能睡觉,一个个美人打着哈欠过来服侍,强撑着给他们揉肩捏背。
但于葫很享受这样独一份的待遇。
自来临丹国,他就一直悬着心,担心不能完成任务,白白浪费了这钻营来的机会。
可是这下好了!
那块玉出现了,还认识了宋秋儿这种天赋超绝的新人,早上她虽然没出来,但宫善收了礼物,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只要他这次把宋秋儿巴结好了,不仅这次的任务完美完成,还成功提前抱到一个大腿!
他还有什么可愁的!
于葫左拥右抱,享受着美人送进嘴的美酒和佳肴,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吕志昂坐在对面瞧着于葫露出淫.笑,心中暗自鄙夷他没点尊严,昨天被一个女子打成那样,今天早上还被人嫌弃了,可是他居然还挺开心!
嘴上却奉承道:“尊使果然是大人大量,那小女子如此眼高于顶,尊使都忍得。”
于葫闭着眼睛吃了一颗葡萄,“吕兄啊,你久在家中当少爷,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那些修为高天赋高的,哪个不是鼻子孔朝天?”
“有什么法子呢,怪只怪我们没人家厉害,将来还得靠人家提携呢,要是这点气都受不了,在千山宗干脆就一头碰死算了。”
“是啊是啊,”吕志昂讨好道:“那尊使,明天我们还去?”
于葫睁开眼,“去!当然要去!连去三天,我告诉你,第三天就一定能见到宋姑娘。”
“见到她,然后呢?”
“当然是问那块玉的事!”于葫身子靠近了一些,伸手把吕志昂也召到了近前。
他低声道:“吕兄,我有预感,那块玉一定就是宗门要找的那块,现在虽然被宋姑娘买走了,但我们完全也可以分一块功劳啊!”
“只要我们让宋姑娘消了气,让她在送玉到宗门的时候提一句你我,那就是大大的露脸啊!不仅是我,连带你们吕家也都能受一句奖,这难道不是无本万利的事么?”
吕志昂一听,也觉得这笔买卖做得值,只要吕家受了嘉奖,他在吕家的地位也能更上一层楼啊。
“哈哈哈,如此我就听尊使的了,回去千山宗,还请尊使为我美言几句啊。”
“好说好说,”于葫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你爷爷对你寄予厚望,我又怎么会不支持吕家主呢。”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都大笑起来。
“尊使,休息一会儿?”
“那我就不客气了,吕兄请!”
“尊使请!”
两人各自搂着几个美人回了房。
可是没等他们快活完,就听有人急匆匆地跑上了楼,脚步踩得震天响,连楼都快要塌了。
“二公子,二公子!您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一个小厮模样的下人挨个拍着房门,“二公子!出事了!您快出来!”
“咣”的一声,吕志昂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打开门,衣裳半敞着歪歪斜斜,眼睛里恨得快要喷出火来!
“叫叫叫,叫魂啊!没见你家爷终于松快点吗!什么事!”
旁边于葫也衣衫不整地出来了,满脸不高兴。
小厮都快哭了,“二爷!您快回去看看吧,孤芳阁来人了,孙管事亲自上门要钱来了!”
吕志昂浑身一个激灵,一肚子怒火都变成了惊吓。
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快快快,回府回府!”
“二爷,马车就在下面!”
下人们簇拥着吕志昂赶紧走,于葫脸色阴沉地想了想,不情不愿地也跟了上去。
到了吕府一看,孙厚果然带着人坐在第一进大堂里,正和吕昆说话,底下一排公子坐得整整齐齐,一个都不缺。
孙厚从袖中拿出那块刻着吕志昂身份名讳的玉牌,连同那张五十八万两多的欠条一同递给了吕昆。
“吕家主请看,昨晚吕二公子在我孤芳阁拍下了一粒珍品丹药,可惜没带够银子,所以写了欠条说好今天送来,老朽不敢真让二公子跑这一趟,这才上门来取。”
“不知二公子可在府上?”
吕昆一看那欠条和玉牌就恨得直咬后槽牙,心里早就把吕志昂打了好几个耳光。
孤芳阁的规矩他不是不知道,去拍卖会不带够钱就够笨的了,居然还把自己的玉牌都押在那里!
现在让人家拿着欠条和玉牌上门来取,不是把人都丢到大街上去了吗!
“孙管事,不知志昂昨天拍的是什么丹药,花了多少钱啊?”吕昆不愧是家主,这时候也能若无其事地笑问。
“哦,是一粒疗伤补元气的丹药,虽然是珍品,但也不算稀奇,平时大概是三十万两银子一粒,不过最近,这类丹药的价格都贵一些,具体原因,吕家主也是知道的。”
孙厚轻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呵呵,昨晚吕二公子花了六十万两银子才拍下这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