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顺手拿起来,认真赏玩了起来,“不错,确实是上等品,邱掌柜这坠子多少钱?”
邱掌柜尚未回过神来,被他这么一喊,登时回过神来,挤出笑容道,“哦,这个啊!一两二钱银子。”
什么!
那么贵!
楚晚盈捏紧衣角,小声对身旁的男人道,“这么贵,根本没必要啊!”
上次那串珍珠项链,那么多颗珍珠才卖一两,如今就这么两颗小珍珠竟敢要价一两二钱!
这不是漫天要价么!
她心里委实心疼得紧!
男人附耳在她身侧,声音亦是低喃,在旁人看来宛若一对小情侣般恩爱,“没关系,你若是喜欢,我们就买下。”
女孩猛摇头,喜欢个屁!
只不过方才话赶话,才随手乱指了这个东西罢了!
她抓着男人的胳膊就走,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邱掌柜,“您可别忘了将耳坠配成一对啊!我过两日再来!”
等出了店门,走到一处僻静处时,男人温润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都查清楚了?”
楚晚盈将他拉到一处角落,这才止住步子,见四周没人,点头道,“是,我看邱掌柜定是知道些什么!你没看我刚把耳坠给他时,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啧啧啧,其中必有内情呀!”
她语气轻快,心里是真的觉得开心,想的是这回事情终于可以真相大白了!
不过男人却并没有像她这般乐观,面容不带半分喜悦,仍旧是往常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
邢思思和邢翠翠被人害死,也许是出于偶然,但被人埋在他家院内,这事显然是被人精心策划过的。
容家素日与人无冤无仇,除了大哥容林年初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以外,从未与他人交恶。
会不会,一开始他就将事情想差了?
此人将尸体埋在容家,不是想诬陷?而是想让他们发现点什么,以此来找出真正的凶手?
男人正低首想着事情,突然眼前闪现一双白皙娇嫩的手一阵乱晃。
“容湛,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自己,眸中的真挚骗不了人。
她是真的在关心他。
容湛心内一软,不自觉地抬手掐了掐她的脸,唇角带着一丝笑意,“记住,下次万不可贸然行事了。”
她一个女孩子终归还是太危险了。
今日只是侥幸,没有出什么大事,可万一邱掌柜就是凶徒该怎么办?
若真是如此,刚才她贸然行动,已经是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楚晚盈拍开他的大手,揉揉被他捏红的脸颊,瞪着他道,“哼!我哪里会有那么笨!若是有危险,我早就跑了好么!”
“不过话说回来,邱掌柜方才提到他有一个小儿子,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要不我们一会去他家转转,探探口风去?”
容湛睨着她,“找他儿子,何必多此一举。”
“此话怎讲?”楚晚盈不解。
随后男人率先向前面走去,脖子微微后仰,眉毛挑着,“跟着吧!”
等到了赌坊的门口,楚晚盈这才悟了。
侧身躲过刚被扔出来的一个赌徒,女孩皱着眉瞧着旁边泰然自若的男人,“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邱掌柜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常年在外,忙于生意,很少回家。二儿子体弱多病,一直在家休养,甚少出屋。
只有这个小儿子,名邱震,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整日寻欢作乐,成日里不是在烟花巷便是在这一掷千金的赌坊。
容湛前世曾与他打过几次交道,自然知道他的情况。
“邱家三少的名声如雷贯耳,这点小事我岂会不知?”说罢,男人径直向里面走去。
临走时还撂下一句话,让她千万不要跟过来。
不用他说,她也知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不适合小女孩去。
躲到一旁,倚在石狮子旁,闲着无聊开始数有多少人会被扔出来。
在数到第十个时,男人终于出来了,手上还拖拽着一个体型瘦弱,面色苍白的青年。后者踉踉跄跄,神情透露着不甘,显然是碍于前者的威慑力,迫不得已才出来的。
此人定是邱掌柜那位不学无术、荒淫无度的小儿子邱震了。
邱震在看到少女时,双眼倏地睁大,宛若饿久的狼瞧见肉时一般,眼睛都发着绿光。
“小美人,你是哪里人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周边十里八村有此姿色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楚晚盈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连个余光都没给他,只对站在一侧的容湛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凑近了,才发现男人脸颊有一道擦伤,不是很严重,但因他脸太过白皙,是以一眼就能让人出来。
“无碍。”男人淡淡地扫了一眼邱震,在看到他的手掌时,眸色一沉。
“你的扳指去哪里了?”
扳指?
楚晚盈听到这话,立时回头,这才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只见男人面容惨白,眼底乌青,整张脸都透着一股死人样,显是纵欲过度所致。
邱震瞧少女终于肯正眼瞧自己了,心上一喜,张嘴露出一口黄牙,调笑道,“小美人,还没回我呢?你家住哪里?是本地人吗?”
三个人站在一起,各说各的,楚晚盈俏脸一黑。
这个男人的视线太猥琐了。
容湛挡在她的面前,遮挡对方恶意的视线,眉目间透着一股冰寒,冷声道,“你若再不说实话,我不介意把你再扔回去。”
一听这句,猥琐男抖了一下,忙摆手,“别别别,兄台有话好好说。”
他刚刚在里面抽老千,被人抓个现行,若不是容湛及时出手替他解围,自己小命早就没了。
美色固然重要,但小命更重要!
“兄台,你刚刚问的什么?我没听见,可否再说一遍?”
“你右手大拇指上面的扳指去哪里了?”
“你说那个啊!还能去哪里,不就是赌钱输了嘛!那天我手气太差了,赌了一日身上的银两都输干净了,最后实在没招,便把那扳指抵了。”
“此话当真?你是何时将扳指抵押的?”楚晚盈从男人身后悄悄探出头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