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胭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往云老夫人身后躲了躲,心虚的不敢看云澈。
“我问你,你方才说了什么?!”
见云胭不说话,云澈厉声吼道。
云胭心尖一抖,二哥哥平常不动怒,动起怒来整个人也冷冰冰的,云胭有些怕他。
云老夫人安抚的拍了拍云胭的手背,拧眉看向云澈道,“你吼什么,都吓到你妹妹了,我还没问你呢,此去花朝宴时,你不帮着你妹妹便罢了,为何你妹妹去了宴席,你却任由她被人欺负?你是怎么当哥哥的!”
若不是怀王也在,云胭连长公主府的门都进不去,岂不叫人笑话!
云澈皱眉,他知道祖母话中责备的是四妹妹。
可今日四妹妹又何曾做错什么?
“若她没存害人之心,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只许她构陷四妹妹,却不许四妹妹反击吗?”
云澈冷声道。
“混账!”云老夫人气的不轻,“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胭儿是你亲妹妹,不管怎么样,你都该护着她!云念在花宴上只顾着自己出风头,得罪郡主,焉知她们不会记恨我们云家,你竟还帮着那个孽障说话!”
“祖母”
“够了!胭儿是你妹妹,你怎能帮着外人诋毁她!她云念若是个知道感恩的,就该在长公主面前帮胭儿说说好话,往常若非胭儿带着她,她岂能在一众贵女中立足,要老身说,四丫头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祖母!”云澈冷着脸,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不知道是厌恶自己还是厌恶眼前的亲人。
从前他对四妹妹就是如祖母和云胭这般嘴脸吗?
他都觉得自己恶心了!
“云念也是我妹妹,如何是祖母口中的外人?云胭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情来,祖母不责怪她,却怪到四妹妹头上,如此作为实在是寡廉鲜耻!”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往外吐。
“放肆!”云老太太被数落的顿时觉得没脸,敲着拐杖呵斥道,“胭儿才是你亲妹妹,你个亲疏不分的东西!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我看你脑子都读傻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云澈自嘲一笑,“是啊,枉费我读了这么多圣贤书”
读成了眼瞎心盲。
他握紧了双拳,隐忍的吸了口气,看向云胭道,“你们一边看不起四妹妹,一边却又做出同样的事情来,不觉得可耻么?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云胭气的咬牙,“什么怎么办!”
“你肚子里的孽种,你想如何处置。”云澈冷声道。
云胭眼珠子一闪,心虚却硬气道,“二哥哥,我怀的是怀王殿下的孩子,不是孽种!殿下会娶我的!”
她与承恩王婚约未退,便与怀王暗中苟且,如今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四妹妹当年却是被人暗算,可他们全家人没一个人给过她好脸色,无人关心她是否害怕,是否受伤,无人想过为她讨公道,甚至还将她送到乡下庄子上去,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
他现在终于知道云胭为何会突然提及要将云念从乡下接回来了,因为她与怀王暗中苟且,珠胎暗结,便想将云念推出去顶替她嫁给承恩王!
外表纯真无邪的五妹妹,心机却如此之深!
云澈心中悲凉,他深深的看了云胭一眼,“最好是这样。”
说完他嘲弄一笑,转身走了。
云胭气死了,云老二那一笑对她来说就是讽刺!
云澈如今舔着脸去讨好云念,对她却这么疾言厉色的,实在是可恨!
在云老夫人面前,云胭又是一脸委屈,“祖母,你看二哥哥不知道听了云念的什么挑唆,他眼里已经没有祖母和我了,如今二哥哥事事都偏向四姐姐,他一点都不关心我了。”
云老夫人也被云澈气到了,她安抚的拍了拍云胭的脸,“我看他是书读多了,连脑子也不清楚了,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去,胭儿是我云家的嫡女,全家人都疼你,不缺那书呆子一个!”
云胭笑了笑,她有祖母护着,云念拿什么跟她争?
云澈如今像条狗似的讨好云念,哼,将来等她当上太子妃,云家的前程都得靠她,靠云澈的假清高能加官进爵吗?还不是得求她!
云胭得意的看了眼云老太太,她知道祖母怀疑云念祖母是永远不会站在云念那边的
等怀王殿下从宫里请了赐婚的旨意,她就是怀王妃了,将来就会是太子妃!
云胭轻轻揉着平坦的腹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云老夫人就没有她这么乐观了,老太太满眼深思,恐怕对于怀王殿下来说,权势比子嗣更重要。
她们不能坐以待毙。
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成算
宫里。
萧宇怀跪在龙椅下,‘哐当’被砸了一脑门儿!
宏文帝抓起手边装瓜果的金碟就朝他砸了过去,“混账东西!你堂堂亲王,竟如此不知洁身自爱!你看上哪家女子不好,偏生要去招惹云家女,还是萧承君此前的未婚妻!你招惹了就算了,还留下祸患!”
“此事在你姑母府上闹开,你让朕的脸面往哪搁!你姑母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连朕都要敬她三分!你倒好,当真她的面承认你与萧承君的女人苟合!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兄弟妻不可戏,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朕来教你吗?!”
“你私德败坏,落人口实,莫说太子,朕看你这个亲王都是做到头了!”
宏文帝气的暴跳如雷,抄起厚重的砚台又要朝萧宇怀砸过去。
被伺候的老太监拦了下来,“陛下息怒这可砸不得呀,殿下额间都流血了”
“朕恨不得砸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宏文帝骂道。
“陛下息怒,殿下正值青春年少,这,这一时没忍住诱惑也是人之常情呀”老太监苦口婆心的劝道。
宏文帝冷哼一声,萧宇怀叩首道,“是儿臣一时糊涂,让父皇失望了,儿臣愿领责罚。”
心里气极了,他哪会不知道云胭的心思,想用一个孩子套牢他,未免也太过愚蠢!
也太小瞧了他。
她想母凭子贵,可不该连累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