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月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抓的更紧了,他语气十分不悦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了。”
“城主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他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低头吻上了那道丑陋的伤痕,“你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本王的,今后要注意。”
“是……”
夜深了,营帐外的戏曲还未结束,偶尔能传至赫连决耳边,此时他满心都是身下人,根本顾不上他们唱的什么曲,他只知道,今夜他只想要这具柔若无骨的身子。
初次承欢,赫连决并未怜惜于她,他笑望着她身下盛开的红色花朵,恶趣味的喃喃道:“你果然是注定属于本王的……”
撕裂的疼痛冲击着司南月,她紧紧抓着手边的衣物,明明已经承受不住,却还是死死咬着牙。
赫连决看她模样着实有趣,他俯低身子,在她耳边道:“求我,只要你开口,本王今夜就放过你。”
“殿下……求你……求你停了吧……”她泪眼朦胧的开了口,声音沙哑,面色潮红。
你看,她就是这样,若说她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她会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任人摆布。
若说她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她还有难得一见的风骨,至今没有真正屈服于他,简直就是一团松软的棉花里长了毒牙。
而赫连决就是喜欢她这点,他忙活一夜,若是能从她紧咬的齿关中撬出几句身不由己吟唱,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但春香帐暖,美人在怀,他哪儿肯轻易罢休,直至气空力尽,燥热的身体才得到缓解。
他将她揽在怀中,青丝散落在他的胸膛上,遮住他脖子上的狼牙坠链。
赫连决挑起她的一缕发丝玩弄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手上一停,压着喑哑的声音开口:“那夜我若是没阻止他们,城主当真会咬舌自尽吗?”
司南月睫毛颤了颤,本来半瞌着眸子直直的望向他,“殿下以为呢?”
“哈……”
其实那夜他把她拖进雨中时便有了答案,只是他想不通的是,那夜为何自己的身体会自作主张的救下她,思来想去,便是他朝思暮想的王位吸引力太大,才会一时间扰乱心神。
不过凭心而论,司南月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子,而现在他对她,更多了几分欣赏。
“城主非寻常人,有资格陪在本王身侧。”
司南月没有说话,只觉得憎恶,憎恶赫连决,也憎恶自己。
垂眸沉寂一瞬,她道:“既然殿下没有别的吩咐,那司南月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便拖起酸痛的身子,想要合衣离开,赫连决怎肯放她离开,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调笑道:“城主未免也太过薄情,得到本王之后就想走?”
“我……”
“今夜太晚了,你便在本王身边睡下吧。”语罢,他将软玉温香圈入怀中,也许是累了,他沉沉睡去。
只剩怀中之人神色麻木的望着漆黑的帐顶,余下深深的叹息。
外面的戏曲谢幕了,将士们继续醉生梦死的笑闹着,惜茗被戏曲唱的哭了一晚上,要离开时才发觉司南月人不见了。
她并没有感到奇怪,她家二小姐平日喜静,这里嘈杂的很,她不喜欢也正常,但当惜茗回到帐篷后,却发现司南月未曾回来过。
想到她应是在赫连决那儿,惜茗就有些懊恼,在心里用平时二小姐不让说的脏话把他骂了个遍。
她躺在毯子上刚要睡下,突然听到身后有些轻微的响动,还未等她回头去看,口鼻上就被人捂了一块带着怪味的棉布。
紧接着,惜茗的头就昏昏沉沉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倒了下去,晕倒之前,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名叫穆娅的女人在眼前晃动着,恨恨说道:“贱人真是走运,那便由你替她死吧!!”
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司南月便回到帐篷中,原以为惜茗会像平时一样,做好汤饭等她回来,可她掀开帐篷后,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司南月正疑惑着,不经意在角落中发现一块从未见过的棉布,走近看去,上面有着残留的蒙汗药粉末,她心中猛然收紧,一股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
此时她顾不得别的,第一反应便是奔至赫连决的王帐之中,只盼望在不可挽回之前能把惜茗找回来。
赫连决见司南月丝毫没有平日的克己复礼,而是直直闯了进来,他笑道:“不过才分开片刻,城主就这么想见到本王吗?”
“殿下,惜茗……我的侍女出事了!”她跪在地上,拿出一块棉布,抬眼间泪珠就掉了下来。
“我在帐篷中发现了蒙汗药,她已经被人带走了,殿下,求您帮我找找她吧……”
她对待这件事的反应是赫连决没想到的,平时那么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人,今日会为一个区区侍女如此失态。
“一个侍女罢了,对你就这么重要?”
不可多见的,她几乎泣不成声,“惜茗不只是侍女,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小妹……殿下,我就只剩这么一个小妹了,她不能再出事了,求您救救她吧……”
她梨花带雨的哭着,赫连决却看的乐在其中,就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他又发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司南月隐藏的模样。
赫连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语气轻缓的问她:“可有线索?”
司南月急火攻心,一时间理也理不清,赫连决便传令下去大面积搜寻,她静不下心,也跟着一同寻找着,蓦地,她脚步一停,心中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因为赫连决与阿波罕的关系,她们在军中一直没有人敢为难,昨日惜茗突然失踪,始作俑者定不是不疼不痒的绑架,或见色起意,而是……
同时,达日阿赤听说了惜茗的事情,找了过来,没等他问怎么回事,司南月便急问道:“附近三十里,能不留痕迹处理尸身的地方在哪儿?”
这个问题直接让达日阿赤提心吊胆起来,他接到的命令只是把小哭包找出来,没想到事情竟发展至此。
强逼着自己平静下来,一个个地方在达日阿赤脑中闪过,最终停在犬舍。
那里面养了数支猎犬部队,有多达几百只猎犬,它们幼时被人精挑细选出来,有人专门训练,长成大犬都有牛犊大小。
有需要时它们就与众军一同上战场,在战场上饮血食肉,即便是在没有战争的现在,喂养它们的依旧是从各城俘虏的奴隶,那满口的利齿能轻易咬断人的骨头,若要让一个人销声匿迹,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有了目标,两人便一同匆匆赶去,而现在某个睡的迷迷糊糊的小丫头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在心里默默嘟囔着:“这床怎么晃来晃去的……”
惜茗渐渐清晰,头脑中浮现昨晚昏倒前的事情,她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蜷着身子,被塞到了一个灰色的麻袋之中,身体被紧紧捆绑着,嘴里塞了棉布,怎么都喊不出来。
“唔……唔……”
她不停扭动着身体,结果抬她的那人隔着麻袋用力给了她脑袋一拳,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骂道:“妈的,醒的挺快。”
又一人说道:“醒了也没事,它们不都喜欢吃活的吗。”
惜茗惊恐的睁大眼睛,是谁要给她吃什么?还……还是要把她给什么东西吃?!
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挣扎的更加厉害,然后就感觉自己被他们扔在地上,小腿和嘴巴的位置摔在石头上,她口中塞棉布刚好被蹭了下来。
好痛!惜茗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还未等她缓过神,就听到嘈杂而尖锐的犬吠声在不远处响起,惜茗的脸瞬时白成了一张纸,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那天她和达日阿赤就是在这儿把松箬带回去的,这儿是给那群猎犬投食的地方,此时她与无数的猎犬只隔着一块极高的铁板,只要他们把铁板打开,它们就会……就会……
尘封多年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惜茗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泥,她所有的力气都被用来呼吸,那年林中巨犬的血盆大口仿佛又到了眼前,身上早已愈合的旧伤开始剧烈疼痛。
她本以为和天眼一同生活这么多年,她不再害怕犬类,可当它们来到眼前,惜茗才意识到,她与幼时的自己毫无两样。
窸窸窣窣,头顶传出麻袋被解开的声音,惜茗被人拎着头发拽起,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强烈的阳光,被刺得生疼。
“啪!”
一个巴掌眸足了劲打在惜茗脸上,她细嫩的小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红印子,她眯着隐隐作痛的眼睛望过去,果然是那个叫穆娅的女人。
“啪!”惜茗的脸上又多了一巴掌,穆娅挑着细眉骂道:“小贱人,这次你主子运气好,没落在我手上,下次可就不一定了,等不了多长时间,我就送她去狗肚子里陪你!”
“呸,你才是个贱人!”
惜茗一口血沫吐在穆娅身上,她本来害怕的不行,但一听这女人还有心要害司南月,她就不甘示弱的带着眼泪与穆娅对骂起来:“我家小姐好心饶你一命,你不安分也就算了,还想恩将仇报,你最好盼着我别变成厉鬼,要不然我肯定第一个带走你!”
穆娅红唇一张,哈哈大笑着,“厉鬼?我告诉你,老娘这种手段用的多了,也没见哪个女人化作厉鬼来找我,你现在嘴硬,我倒要看看,一会儿面对着些猎犬,你的骨头还能不能向现在一样硬!巴其尔,把她给我丢进狗窝!!”
“得嘞!!”
男子毫不费力的把惜茗抗在肩上,只听“哗啦”一声,铁板上打开了个一人多高的门,一层细细的铁网挡在惜茗与犬群之间。
现在正是喂它们吃食的时候,先前被扔进去的那几人早已四分五裂,连骨头都被咬的成了带着肉糜的白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