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儿,你来将这些煮熟的红豆捣碎。」
「是这样吗母后?」
「对,悔儿做的很好,小心手,不要伤到自己。」
「嗯!」
司南月一步步慢慢教着,等她们的糕点蒸熟后,才发现一下午的时光竟这么匆匆过去了。
「母后,这红豆糕太香了,比奶果铺子里卖的还好看,母后真厉害!」
小丫头坐在高椅上,两条小短腿踩不到地,兴奋的在空中晃来晃去。
「喜欢的话就多吃些,明日母后再带着你做别的糕点。」
司南月坐在悔儿身边,轻轻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自己也很是欣慰。
「真的!太好了!」小丫头眼睛都在放光,她又道:「一会父王就该忙完回来了,悔儿等着父王一起吃,还有还有,悔儿一会想给莲夫人和暻儿送几块过去,以前莲夫人常常请悔儿吃好吃的,还有姨母,她那儿看起来没吃没喝的,肯定也……」
悔儿手舞足蹈的说着,可忽然间默不作声了,她用手紧紧捂住嘴,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悔儿怎么不说话了?」
「呃……」
「悔儿方才提到莲夫人和姨母,她们一定对悔儿很好,不如明日你陪着母后去给她们道谢如何?」
「好……好呀。」
方才还兴高采烈的悔儿这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她答应的似乎很勉强,看她如此,司南月心生疑问,问道:「莲夫人应该是你父王的妃嫔吧,悔儿口中的姨母又是谁呢?」
「啊?」小丫头眼珠咕噜噜的转了一圈,「母后听错了吧,悔儿没有说过什么姨母呀。」
说着,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母后,悔儿去看看父王怎么还不回来!」
司南月看着她一溜烟就不见了,想着这丫头反应着实奇怪,她方才口中的「姨母」不知是何人。
莫非自己还有血亲姐妹在这宫中?可若是这样,悔儿又为何闭口不谈?
难道……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不知为何,司南月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只大手突然攥住,痛的难受,而且心神不定,她刚派人去将悔儿唤回来,想问个明白,便见赫连决从寝宫外走进来。
「参见王上。」她停下脚步,行了个福身礼。
赫连决将她扶起,看着桌上还冒热气的糕点笑道:「你刚醒来,悔儿便缠着你做这做那,累了吧,来,坐下歇歇。」
他说着,便牵着司南月坐去桌前。
司南月有些拘束,赫连决是个极有压迫感的人,他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司南月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怕他,一看见赫连决,就觉得整颗心都是提在嗓子眼,做不到像与悔儿在一起时那般放松。
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低眉道:「臣妾在寝宫中躺着也是无聊,多亏悔儿陪着,臣妾才能打发些无趣时间。」
「你喜欢便好。」
赫连决的笑容牵强,他似乎有些失落,司南月不知该说些什么,眼角撇过桌上的糕点,便道:「王上尝尝这红豆糕可还合口?」
「你做的自然好吃。」他应着,又道:「悔儿应是极喜欢吃这些东西的,孤怎么都没看到她?」
「公主方才说是有事,便跑出去了。」
司南月话音刚落,从外头进来的侍女禀报道:「王上,王后,公主说累了,今夜先不过来用膳了。」
「嗯?」
司南月更觉得哪儿不对,悔儿怎么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一样……
她满腹疑团,又听赫连决笑道:「难得她睡这么早,看来这些糕点她是没口福了。」
说着,他像前凑了凑,温热的鼻息喷在司南月脸上,惊得她立马回过神,脸上又是羞红一片,她的身体刚要向后移开,赫连决便拉住她的手。
「王上,您……」
「喂孤。」
「嗯?」
他挑挑眉,头向桌子的方向歪了歪,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抓着她的手腕,放到糕点旁,笑的极尽温柔。
「孤想吃南月亲手做的糕点,也想让南月亲手喂孤。」
司南月脸更红了,白皙的脖子上都显出淡淡的粉色,她被他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看的心口一阵狂跳,拿起离手指最近的一块递到赫连决唇边。
「王上请用。」
她极力隐藏着自己的紧张,赫连决将那小巧玲珑的糕点填到口中,还像故意逗她似的,轻轻用牙齿轻咬了一口那微凉的指尖。
一阵酥麻从指尖直传到身体,司南月像触电一般将手抽回,不知所措的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与赫连决拉开距离。
「我……臣妾……」
「别怕。」他语带笑意,声音悠闲又轻慢,「孤说过,在你接受孤之前,孤不会为难你,君无戏言,坐吧,陪孤一起用膳。」
「是。」
她重新坐回桌前,却有意离赫连决远了些,侍女陆续将膳食端来,她却没心思吃。
「南月不饿?孤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喝些羹汤,来,孤帮你盛上,喝了暖暖身体。」
「多谢王上。」
她望着碗里奶白色的汤,清清淡淡的,应是好喝的,但她一想起悔儿今日的反应,心里就有不少疑问。
「南月有心事?」见她没胃口,赫连决也放下筷子,「跟孤说说。」
「王上……您说过,臣妾是泽露城的长女,那臣妾的双亲是否还在?」
「原来南月是想家了。」
赫连决眼睛里依旧填着笑意,亲昵的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道:「南月的父母双亲在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如今掌管泽露城的是你司家的小弟,司南晨。」.
「小弟……」她闭着眼睛努力回想着,可依旧是毫无印象。
无奈,她又抓着赫连决的衣袖,望着他问道:「臣妾只有一个小弟吗?可还有别的兄弟姐妹?」
她看到他表情明显一变,继而干咳了两声,想要掩饰方才的失态。
「南月是独女,只有一个与你相差五岁的小弟,你若是想见他,每三年的入夏,便有一次七城之主朝拜的圣会,今年刚好是第三年,到时南月便可一解相思之情,相信南晨知道你醒来,也会很开心的。」
「是……吗?」
司南月若有所思的垂下眸子,她总觉得赫连决似乎在瞒着她什么,但既然他不想说,她便没有再问下去。
「折腾了半天,累了吧。」
看她没太有精神,赫连决不由分说,一手扣住她的肩膀,一手放到她的膝盖窝下,毫不费力的就将她抱起来。
「王上,我自已可以走过去的……」
她慌张的手足无措,身子扭动着想要下来,赫连决道:「孤只是想将你抱过去,若你再乱动,孤便不能保证会不会冲动了。」
暧昧的威胁让司南月不敢再挣扎,乖乖待在他怀中,不敢与他对视。
等赫连决替她掖好被角,便又像昨夜一样,坐在她榻前,语气温和道:「安心睡吧,孤在这儿守着你。」
她拘束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劝道:「王上辛劳国事,夜里若是休息不好,恐会影响圣体,臣妾着实过意不去。」
「哦?」他向下低了低头,高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她的鼻尖,「南月
是心疼孤了?想要孤与你同床共枕?」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她连忙想要起身解释,却被赫连决按住肩膀,他笑道:「好了好了,孤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既然南月这么关心孤,那孤便……」
他抬眼朝着侧间的方向看去,道:「孤便在侧间歇下,你若有事,尽管让下人通传。」
「是。」
赫连决走后,她松了一口长长的气,但第二天,悔儿却没来凤栖宫了,听侍女说,她还未醒时,悔儿在寝宫外头请完安后便匆匆离开了。
司南月更觉得有隐情,刚要亲自去悔儿的寝宫中寻她,便听见小丫头在外头边跑边喊:「母后,你快救救它!」
话音刚落,悔儿便跑了进来,手心里躺着一只身体被血染红的小黄鸟。
「母后,它受伤了,您快帮帮它吧!」
司南月这可犯了难,她硬着头皮看了看,发现小黄鸟腹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割伤了,伤处还不浅,它眼睛闭着,一会又缓缓睁开一条缝,米黄色的小尖嘴张了张,却没声音。
「母后,它是不是……是不是没救了……」
小丫头眼泪汪汪的,嘴角向下撇着,司南月还没回答,一滴滴泪珠就争先恐后的从微红的眼眶中掉下来。
「悔儿不想让它死,母后,你救救它吧……」
眼看小丫头的眼泪又要收不住,司南月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哄道:「悔儿乖,先不哭了,母后要帮鸟儿治伤了,你来帮母后。」
一听鸟儿还有救,小丫头立马止了哭声,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真……真的吗?」
「当然。」
司南月命侍女准备好热水、缝合的针线,与金疮药等材料。
她将鸟儿伤处的羽毛轻轻刮去,再像给人处理伤口那样,用热水把鸟儿身体上的血迹擦干净,在用针线缝合,最后抹上药膏包裹起来。
这个过程很快,司南月也惊讶于自己对缝合之术的熟练,难道她以前还是个大夫不成?
悔儿躲在一旁不敢看,直到她母后将鸟儿放到锦帕上,小丫头才从屏风后边钻出来,带着浓重的哭腔问道:「母后,小黄鸟真的会醒过来吗?」
「也许会吧,就算是人受了重伤,也不一定能救回来,何况是一只鸟儿呢。」
司南月不想骗她,但看着悔儿担心的模样,她又道:「但是母后会尽力救活它的。」
「那……那悔儿每日来给小鸟儿喂吃的。」
「好,有悔儿照顾,母后相信它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