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之不仅有些怔愣,还有些慌乱,他其实是想过要坦白的,但绝不是现在,他怕沈嘉虞以为他故意窥探她的心声,以此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他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与沈嘉虞两情相悦而已。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拉住了沈嘉虞的手,恳求道:“别生气,别走,我可以解释。”
其实沈嘉虞的内心也很慌,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拼命的回想这段时日一来自己的心情和那些闪过的小九九,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戏挺多的,几乎涵盖了方方面面,各式各样的人,各种类型的吐槽,夸赞。
尤其是当她认识到自己的心意时,殿下似乎就在她的身边,那殿下岂不是早就听取过她的某些小九九了?
【好想逃。】
【现在跑走应该来得及。】
【不对,我不能想任何的东西,我想什么殿下都知道。】
【抑制不住,我好像控制不了我自己。】
燕绥之更紧地攥住了沈嘉虞的手,他不能让沈嘉虞就这么逃走,这种事情还越早说清楚也好,别说小鱼,就是他也没做好准备,和小鱼在一起太惬意了,以至于他的大脑放松,说话的时候都不过脑了。
见沈嘉虞还在发愣,他干脆一手抓着沈嘉虞的胳膊和手腕,将小姑娘甩在了自己的背上,向上兜了兜,双手挽着她的腿部,干脆带人拾级而上,说什么也要把星星看了。
沈嘉虞突然腾空才回神,本能地环住了燕绥之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背上,心脏失序地跳动着,有些恼人,轻声问道:“殿下?”
燕绥之找回了些踏实感,声音放得有些低:“我不是故意探听你的想法的,这个不由我控制,就是那日在芳菲宴,你被秦如月踩住了裙子,差点从楼梯上掉下来,我担心你的安危,挡在了你的身后,你跌入了我的怀里。”
“触碰的那一瞬,我听到了你在骂秦如月和太子,刚开始,我以为是错觉,幻听了,但后来我不经意地又碰到了你,再次听到了类似的声音,才敢确定,是真的。”
燕绥之回想起那日的场景,兵荒马乱的,他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甚至感觉到了神奇。
【哦,也就是说,殿下碰到我才能听到,那不碰就没事了。】
【吓死我了。】
沈嘉虞的心神骤然放松了一瞬,全神贯注地听着燕绥之的解释,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就在燕绥之的背上,思想是能传递过去的。
燕绥之的话语都停顿了一瞬,甚至在想要不要继续说实话。
“但是后来,我发现,不单是触碰你,如果我们同一时间触碰某样相同的物品,我也是可以听到的,赛龙舟的时候,我们相隔较远,但是同时握过船桨,说明条件限制在逐渐削弱,而范围在逐渐扩大。”
沈嘉虞瞪大了眼睛。
【那岂不是早早地就能隔空听到我的心声了,完了,还以为某些事瞒过去了,结果并没有。】
燕绥之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他发觉沈嘉虞的第一感觉并不是生气,而是害羞和窘迫,任谁听取了心中某些不愿被人知道的小心思都会觉得不舒服吧,小鱼儿没有气急败坏或者指责他,反应已经比预计得好太多了。
“你放心,我也不是什么都能听到的,最初,我大概能感知到你对秦如月和太子的厌恶,还有你对他们的提防,虽然我不知道这种提防从何而来,但我很高兴。”
他那时候担心沈嘉虞被骗,也一直防着秦如月和太子,暗地里保驾护航,见她亲近秦如月,都恨不得跑到她面前大声提醒她,后来才渐渐放心的。
“你对周围环境,对旁人的无关紧要的称赞或者别的看法我都听得到,可我从来没有听过有关我的任何东西。”
说到这儿,燕绥之的声音低落了下去。
沈嘉虞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了,没忍住挠了挠燕绥之的下巴,发出了无意义的疑问:“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