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不好,前几日都不能下床,你就别难为我了。”
程清婠听着这话,端起茶杯,茶叶的清香扑鼻而来,这一瞬间,她仿佛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
“这茶,是京城的云雾茶吗?”
老板娘诧异的看了过来,轻声问道:“这位是?”
“我的女儿。”程画儿把玩着茶杯,笑着道。
“原来是贵千金啊,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京城的云雾茶,是前几日一位贵客给的。”老板娘笑眯眯的走到她的身边,上下打量道:“你是画儿的女儿,想必绣艺也很高超吧。你娘身体不好,不如,你来也行,我给你开每月一两银钱。”
程清婠垂下眼眸,看着她手腕上戴着的宝石金手镯,轻轻的笑了笑:“我不会刺绣。”
“我没有教过她,而且她胆子小,你别吓着她了。”程画儿坐直身子,笑着道:“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重病缠身,你若还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就别再说这事了。”
老板娘知道已经说不动她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那些绣品带来看了看。
“老规矩,一副一两,我给你十两银子。”
程画儿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起身道:“刚好,我拿着这些钱去买年货。”
老板娘把银子递给她道:“不再坐会了?”
“不了,我们一大群人坐在这,影响你的生意。”程画儿把银子放好,笑着走下楼。
老板娘一路把人送出门口,再回到楼上的时候,就看见包房里站了一个男子。
“就是刚才那个妇人?”
老板娘点了点头,遗憾道:“这么多年,她的绣品一直都是拿到我店里的,就是不肯来我这当绣娘。”
男子拿着这些绣品一一查看,随后将一个荷包扔在桌子上:“这有一百两,这些绣品我都要了。往后,若是她的绣品都帮我留着,你只要去城南华府报三爷的名字,就会有人来取。”
“好嘞,我保证办的妥当。”老板娘笑眯眯的把那袋银子收了起来,又谄媚的应和了几声。
程清婠一走出绣楼,就凑到妇人身旁问:“阿娘,这家绣楼生意很好吗?”
“镇上就这么一家,生意自然好。”
“我看老板娘身上戴了许多首饰,要是不认真看,我还以为是金店的老板娘呢。”
程画儿笑了笑:“这老板娘是爱财,但她也是个好心人。她那绣楼里的工人们大多都是被夫家休弃,被娘家赶出来的女子。”
程清婠转身看了一眼绣楼,轻声说道:“那阿娘为什么不答应老板娘的要求呢?”
程画儿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当做没听见,快步的走进了一家首饰店。
程清婠低头笑了笑,带着另外的人跟了进去。
一进门,就被妇人拉着打扮,什么蝴蝶金钗,牡丹花簪,只要认为好看的都往头上式。
小二端着一对制作精良的桃花步摇走了过来,笑意盈盈的介绍道:“夫人,姑娘,你们看看这对步摇,也十分好看的。”
程画儿转身拿了起来,在女儿头上比划:“这样好看吗?”
“小二,你们家连乞丐都招待了吗?”不远处的几个女子,抱着手,看着这边不屑道:“这么好看的桃花步摇,她们有钱买嘛。”
“就是啊,穿的这么破破烂烂的,也好意思踏进这家店。”
程清婠拿着桃花步摇,轻笑一声:“你们倒是穿的人模人样,但,也没见的你们会说人话啊。”
“你敢顶嘴?”粉色衣服的女子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姐夫可是刚上任的亭长,你算什么东西,浑身上下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人穷还爱生养,一家子身上都泛着穷酸味。”
这话一出,将后面的人都气到了。
程清婠揉了揉手腕,站起身,俯视她:“我是你爹,还不快跪下叫一声?”
看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笑意盈盈的对着小二道:“将我刚才试过的都包起来。”
“好嘞。”小二满口应下,立马动手包了起来。
粉衣姑娘一看,连忙就拦住小二的去路,拿起那只桃花步摇挑衅道:“我也要这只步摇,小二给我包起来。”
“这……店内还有一对,我要不把那对给您包起来。”
“不行,我就要这对!”粉衣姑娘高昂着头:“我给你一两银子,马上给我抱起来。”
“姑娘啊,这步摇我们都卖两两银子的,就别难为我了。”小二摸了摸额头的汗,转身就想走。
“我给你五两,马上抱起来!”
程清婠眨了眨眼,这步摇做工再怎么精致,也达不到五两银子啊。
果然是人傻钱多。
她轻笑一声,坐了下来:“小二,我不要了,就以五两银子卖给她吧。”
“好嘞,这位姑娘您稍等。”
粉衣姑娘听到这话,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她气冲冲的走到人面前,指着她的鼻子:“你敢耍我!”
“天地良心,我刚可一句话都没说。”程清婠把玩着手中的簪子,眉眼带笑:“怎么,现在想赖账?刚可是你自己跟人店小二一唱一和,把这价格抬到五两的。”
“就是啊,你要是不要,我们可就要了。”程画儿眉头一挑,满眼挑衅:“也不知道是谁,一进门就炫耀对自己是亭长的妹妹,该不会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吧。”
“你给我等着!”粉衣女子被说的满脸通红,掏出银子放在了柜台上,气冲冲的拿着簪子走了。
程清婠看着那几个女子风风火火的走出店门,摇了摇头:“神经病。”
小二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把这几尊大佛送走了。”
“那个真的是亭长的姨妹?”程画儿看着新拿出来的簪子,问道。
“是啊,这姨妹都这么嚣张跋扈,这新来的亭长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程清婠拿着一只簪子,在连枝头上比划:“这姨妹风风火火的,看着不大聪明的样子,她身边那些是谁啊?”
“是我们这富商家的女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程清婠仔细想了一下,对着宋巧巧问道:“刚才绣楼的老板娘是不是说,镇上几户富商想把家中女儿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