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 萧无渡是个阴险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老狗逼。
那他的义弟詹台乐,就是喜怒无常,上一秒还笑嘻嘻地勾肩搭背, 下一秒就能把人大卸八块的小疯批。
是个毒蝎一样的少年。
总而言之, 他们魔宗上下就没几个正常人。
《倾华》中对詹台乐的着墨并不多, 他是北疆一个随处可见的孤儿,父亲是最低等的魔物, 母亲是个人类女子, 生他时便难产死去。
詹台乐无父无母,过了几年跟狗抢食的幼年生活,那一半肮脏的魔族血统, 在他跟人或狗斗殴的过程中助力不少。这人天生没心没肺, 七窍缺一窍,从不自怨自艾, 被人打了也笑嘻嘻的,蛰伏到机会后将欺辱自己的人砍了数十刀才毙命。
魔宗少主萧无渡将他捡了回去,培养成自己最锋利的刀,最忠诚的狗。
这条狗却因为保护萧无渡将白穆清重伤,最后被怒极的萧无渡处以极刑。
江宴秋:这傻孩子,也太实诚了。
笑死, 人家萧无渡和白穆清才是正经两口子, 吵架动手那都是床头好床尾和的, 你懂什么叫夫妻情趣.JPG
像他,针对白穆清时都只是动动嘴皮子, 从不来真的, 萧无渡的宠爱关他屁事, 一个月少往他住的宅子跑几次江宴秋都要谢天谢地。
江宴秋有时候看詹台乐可怜,每次出生入死地替萧无渡干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活儿累活儿,搞得自己一身伤,完了还要因为白穆清被老狗逼大发雷霆,便偶尔大发善心把他捡回来,养养伤喂喂饭一起看看戏班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炮灰何苦为难炮灰。
一来二去,他跟詹台乐还建立了一些革命友情,他替詹台乐处理伤口,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对方也会帮着在萧无渡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惜了,他被拖下去放血的时候詹台乐正好出任务去了,也没能见着他最后一面就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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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情况就是这样。我侥幸没死,大彻大悟,明白了从前对白穆清心怀妒忌拆散真情侣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恶毒!现在我已经改头换面,求道仙山,是个正经修士了!前尘往事已经跟我无关啦!”江宴秋严肃道。
詹台乐听得津津有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嫂子,还是你想得开啊。”
江宴秋给他一个暴栗:“都说了别叫我嫂子了!我跟萧无渡已经没有关系了,白道友才是你正经嫂子!你喊我名字就行!”
“哦,宴秋。”詹台乐从善如流,笑眯眯答应了,仿佛没有半点不乐意。
他想了想,叹口气:“你不知道,魔宗上下最近日子不好过啊。”
江宴秋:“怎么了?萧无渡又拿你出气了?”
“不。”詹台乐道:“少主他疯了。”
江宴秋:“……?”
詹台乐:“那日你被人拖下去放血后,少主第二天就疯了,我把那些人都杀了之后,少主又把他们掏出来鞭尸了。据说少主原来的意思,是叫人隔上十天半个月放你一点血,积少成多给白医仙疗伤,不知道传达的哪步出了错,一下子放光要了你的命。就连白医仙都跟他大吵了一架,据说第二天早上,白医仙的脖子上一道青黑的瘀血手印,帕子都遮不住。”
江宴秋:“???”
原著里主角攻受有吵过这么凶吗?
他一个用完就扔的炮灰替身,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江宴秋摇摇头,没太当回事:“嗐,都是小情侣的情趣罢了,大概是白道友心地纯善,不忍心一条无辜的生命被放血为他疗伤而死,萧无渡视他如生命,怎么可能忍心伤害他。”
什么脖子上的掐痕,詹台乐太纯洁了,他这个肮脏的成年人都不好意思点破。
那是掐痕吗,那明明是窒息py啊!
还是你们主角攻受会玩,指指点点.JPG
想到这里,他还反过来叮嘱绿瞳少年:“你可长点心叭,他俩吵架秀恩爱别老巴巴凑上去替你家少主打抱不平。这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掏心掏肺的,人家能记你多少好?”
詹台乐似乎对他的话很受用,笑嘻嘻地:“嗯”了一声。
“对了,”江宴秋言归正传:“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萧无渡的任务吗,你被仙门修士看到了不要紧吧?”
詹台乐神情轻松,不在意道:“放心吧,我行走在外时做了伪装,他们只以为我是个出身北疆附近的无名散修。”
“那就好。”省得我到时候还要想理由怎么第一时间跟你撇清身份[手动拜拜]
见他一幅松了口气的样子,詹台乐反而不满了:“怎么了,宴秋,你是觉得跟我走在一起很丢脸,想抛下我一个人先走吗?”
他“宴秋”两个字拖长了音,叫得亲昵又黏腻,好似第一次得到芽糖的小孩,好奇又宝贝,又似慢吞吞爬行的蛇蝎,异域的绿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身旁人的侧脸,仿佛要找出任何一点嫌弃或厌恶的蛛丝马迹。
江宴秋毫不客气:“你还知道呐!我俩一个前魔宗编外人员,一个现魔宗少主义弟,难道要举着大喇叭喊‘魔修在这儿啊!想领功的快来!’?不嫌命长呐!知道了就把尾巴藏藏好吧您勒。”
明明被人教训了一通,少年的神色却不见阴沉生气。
棕发绿瞳的少年咀嚼着那句“我俩”,慢慢扬起笑容。
他俩在茂密的参天密林中穿行,一路上没碰到第三个人影,就在江宴秋忍不住心里犯嘀咕时,只见前方一片空旷的草地上,不少树木和花草都卧倒折断,树干上到处是法器和灵力攻击过的痕迹,很明显经历过一番鏖战。
江宴秋和詹台乐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默契地脚步放轻,收敛周身的气机,慢慢走向前。
一道破空般的鞭声响起。
红色宫裙丽人追赶着一道四处乱窜的黑影,眼神冰冷,脚下灵力运转成风,鞭子每一下都仿佛提前预判般,堵住黑影的去路。
黑影发出尖锐吱吱咆哮,尖利的爪子一下便能在树干上留下深深的抓痕,那东西似猫似虎又似兔似猴,长相十分丑陋怪异,眼睛里闪着猩红的光,却在红衣人暴烈的攻势下狼狈逃窜,它快,那人的鞭风更快,最后只被一击抽中背部,吃痛地掉在地上。
红衣人轻哼一声,收起鞭子踏步上前,就要把战利品收入囊中。
烛阴狲的一只后爪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江宴秋大呵道:“王道友小心!”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在王湘君离烛阴狲不足十步之远时,原本倒地装死的烛阴狲猛然睁开猩红的眼,迅疾朝着红衣人的面门扑去!
一切只在转瞬间发生,烛阴狲的速度快到简直化为一道虚影,倒映在王湘君凝固的瞳孔中。
哧——
他的前腿被一把利剑穿过,狠狠钉死在树干上。
正是凤鸣。
江宴秋面色几乎带着一股镇定的冷酷,下手极稳,烛阴狲被刺中时离王湘君只差区区一寸,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刺中的是人还是狲。
他小跑着把凤鸣和烛阴狲一起捡回来,因此没注意到詹台乐小声地“切”了一声。
江宴秋一手把凤鸣剑身上的血甩干净,一手拎着吃痛不已吱哇乱叫的烛阴狲向两人走来:“没事吧,王道友?”
王湘君这才缓过神来。
他刚刚那一下来不及闪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烛阴狲丑陋的面孔扑过来,手脚动弹不得,现在还浑身冰冷。
直到听到江宴秋的问句,那滴冷汗才落下来。
王湘君看着来人。
江宴秋今日一身杏色道袍,腰间缀着双鱼玉佩,明明是天上明月、珠玉无双般的长相,他却大大咧咧地提着剑和狲,毫不在意被那东西弄脏自己的手。
王湘君哼了一声:“谁要你多管闲事的,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江宴秋:“……”
他无奈道:“行行行,你能你厉害,你天下第一行了吧。烛阴狲我放这儿了,不送哈。”
他把捆好的烛阴狲往王湘君面前的地上一扔,似乎真准备就这么走了。
詹台乐不用他招呼,笑嘻嘻地路过站在原地的王湘君,半点眼神也没看向身旁的绝色美人,三步并作两步跟江宴秋贴贴:“你们是要找那黑黢黢的东西?要不要我帮你?咱俩猎到的都归你。”
江宴秋:“……那倒也不用,你还是该干啥干啥吧。”
“……慢着。”
被他们抛在身后,站在原地的红衣美人,似乎隐忍许久,才憋出这一句。
江宴秋转过头,见他攥紧拳头,眉目一如往日的艳丽张扬,好似谁都看不上眼。此时一个人愣在原地,却好像被丢弃的小狗,透出一股无言的委屈来。
江宴秋:“……又怎么了大小姐?”
王湘君倔强道:“你把这东西拿走,我不要你的东西。”
江宴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说这只烛阴狲?”
王湘君一抬下巴,默认了。
江宴秋:“……”
他头疼道:“仙子,你可能搞错了什么,这只烛阴狲本来就是你猎到了,本就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只是补个刀,顺手为之而已,真不是想向你献殷情,也没别的意思,所以你真的不用在意。”
来时的飞舟上,他看王湘君独来独往,看来平日那些侍女都没跟来,这次只有她一个人,连个汇合的人都没有。
他当然不至于去占大小姐这点便宜了。
于是他朝王湘君微微一笑:“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这秘境也不知道会不会天黑,仙子一个人多加小心。”
他往前走了一步。
……没走动。
江宴秋转身,发现自己的袍角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揪住了。
江宴秋:“……”
王湘君极力掩饰,还是没忍住泄露了一丝夹杂着不甘、害羞、气恼的情绪,脸颊也不知是因怒还是因羞染上一层薄红:“不许走。”
“我王湘君,平生最讨厌欠别人人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