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秋:“……”
江宴秋:“?”
虽然场合不太对劲, 但他真的很想发自内心地问一句。
大哥你谁???
只见刚刚还不可一世睥睨全场,轻描淡写间了解何杨性命, 威压震得所有人都抬不起头的黑袍人, 就这么被更为强大的灵压掀翻出去,头朝下地倒在一堆碎石堆里。
而施施然拍手那人,五官妖娆艳丽, 此刻却面无表情,高高在上, 简直跟白日里江宴秋他们见过数面的那位判若两人——
分明是先才死去没多久,令何佩之痛不欲生的魔魅小琴!
谁也没料想竟然是这个展开,江宴秋终于能抬动胳膊, 震撼地看着浑身血迹斑斑的白衣人:“你谁啊?!你不是小琴吗?”
白衣人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本座真名为师玄琴。”
相凝生惨叫一声:“师玄琴?你竟然是师玄琴?”
江宴秋:“?”
相凝生看起来已经快要昏倒了,仿佛哪怕刚刚被黑袍人按住脸威胁要做成傀儡的人是他, 表情都没现在这么恐怖:“你不知道吗江道友, 师玄琴, 是九百年前被封印的大魔的名字啊!”
江宴秋:“……”
他看着小琴的眼神更震撼了。
大魔?!
他还是第一次在古籍意外的地方见到活的大魔。
对修真者来说,震撼程度不亚于在家门口看见活的郁含朝。
当今现存的大魔数量, 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无一不是名字说出来就令无数人色变的响当当的大人物, 无一不曾在修真界掀起过腥风血雨。
而现在, 你告诉他,在苍华洲芙蓉镇这个小地方, 当地一个微不足道的富商公子养在房里的魔魅,是个大魔?!
如果不是他们集体在做梦, 就是这位大魔物……
醒脾实在特殊了些。
这时, 黑袍人终于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他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 朝师玄琴露出沙哑阴暗的笑声:“阁下被封印近千年, 修为与境界都远不如前,当年的重伤也尚未痊愈,这才只能像那些宵小鼠辈一样,四处潜藏蛰伏吧。甚至不惜伪装成低等的魔魅,靠美色侍人换取生机,晚辈看了,着实是不忍啊。”
赶在师玄琴发怒前,他先摆足了姿态:“要不然,以您全盛时期的一击,我现在可不可能好端端站这儿说话,估计已经跟那堆碎石尘土融为一体了吧。”
他倒还挺有自知之明。
但师玄琴作为一个活了这么久的大魔物,怎么可能是什么品种的傻白甜。他冷声道:“死到临头了还牙尖嘴利,本座便是大不如当年,对付你区区一个玄光境,难道还不容易吗?况且,先前杯中那化魔水,便是你的人下的吧。”
他露出一个傲慢又嘲讽的笑容:“就凭那东西,你也想杀本座?真是天真。我等得,可就是你这杯化魔水。”
“不然,这么难得的好东西,又是我恢复修为必须的一味材料,本座亲自去寻,恐怕还要费些时日呢。”
黑袍人:“……”
哪怕看不清他的全脸,众人都能猜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么扭曲。
零元购送货上门了属于是。
但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魔修,黑袍人被师玄琴直接点破,也不见慌乱,甚至游刃有余道:“前辈,您是当年赫赫威名的大魔,晚辈乃血冥宗宗主,咱们魔修什么德行,彼此也都心知肚明。的确,大魔即将降世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光是仙门,魔族里头心里弯弯绕绕的更不少,晚辈当然愚蠢到凭一杯化魔水,就能取您性命。”
他的声音染上一丝狂热:“我们想跟您联手!”
师玄琴眉毛一挑。
黑袍人大敞开双臂向着天空握拳,仿佛要紧紧抓住什么一般:“世间魔气日渐肆虐,冥河日夜涌动不安,魔族大兴也只是时间问题!而我们血冥宗,不,众多魔修门派,苦魔宗一家独大久矣!盛世将逢,天下即将大乱,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绝好的机会!只要我们联手,不愁推翻那该死的魔宗!到时候,整个修真界,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
江宴秋:“……”
不知道是不是前
世什么漫画小说看多了的原因,听见黑袍人这番即将推翻世界的慷慨陈词,他只听只觉得……
一整个尬住了。
这不就是反派中二病么!
然而他身旁,相凝生脸上一丝血色也无,满脸恐惧地喃喃自语:“魔修……没想到他们竟打的这种注意!”
宋悠宁也是脸色沉沉,一脸肃穆:“不知他们已经谋划了多久,此事一定要尽快禀报昆仑!”
黑袍人勉强从狂热的激动中平复下来,朝师玄琴伸出手:“前辈,加入我们!只要您愿意与我们联手,别说掌门之位,连天下我都可以跟您平分!”
相凝生:“糟了!他不会答应吧!”
只见师玄琴慢条斯理地扣掉指甲上染着的红色,有些惊奇地问道:“你是觉得,本座很稀罕你那什么血冥宗么?”
他把散乱的鬓发拨到脑后,神色无比张狂:“这天下曾经都差点葬送本座之手,区区一个魔修门派,还是半个掌门之位,凭这些,你也好意思当着我的面提出来?”
“未免也太小瞧本座了。”
江宴秋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这大魔头似乎狂得很,只要不稀罕毁灭世界就行。
直到现在,他回忆起“小琴”原先的一颦一笑,音容笑貌,还觉得十分不真实。
所以之前那算什么?魔物的恶趣味?就算是伪装成魔魅,那也太敬业了吧!
黑袍人沉着脸,嘶哑道:“您这么不愿与我们为伍,不会是爱上那个凡人了吧?为了他不惜暴露身份,甚至耗费修为,也要强行醒来?”
说时迟那时快,阴险狡诈的魔修已经将倒在一旁生死不知的何佩之抓来,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颈,让他面朝着众人。
可怜的何公子,刚出龙潭,又入虎口,手腕上的血还没完全止住呢还,整个人面如金纸。
师玄琴一愣,看着昏迷不醒的何佩之,面容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倒是没想到,他能为本座做到这个地步。”
即使知道了他魔物的身份,也坚持要同他在一起,甚至不惜放弃偌大家业,违抗父母之命,冒着生命危险,最后还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为他放血,情愿与他殉情。
能为情人做到这个地步,于向来薄情寡义的人类男子而言,也是世间罕有了。
黑袍人一看,心中暗喜,自觉拿捏住了师玄琴的软肋:“前辈,您的心上人现在在我手里,要想保证他性命无虞,您不妨再考虑考虑。”
师玄琴“哦”了一声,随意道:“是么,那你直接杀了他好了。”
黑袍人:“……”
江宴秋:“……”
喂!何公子不是你的情郎吗!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说好的愿意跟你心爱的夫君做一对不被世俗祝福的亡命鸳鸯呢!
怎么就直接杀了好了!
黑袍人僵硬几秒,呵呵笑道:“前辈是在说笑,还是故意让我卸下警惕,好趁机救下你那情郎?呵呵,我们的线人盯着何府很久了,前辈您与这何公子浓情蜜意,情真意切,半点不似作伪啊。”
师玄琴莫名其妙:“他是还不错,能让本座打发打发时间。然后呢?仅此而已。本座一生宠幸过的男宠不计其数,要是各个死了本座都伤心欲绝,还有没有空为祸人间了?既然他对本座如此情深,那便为本座以死效忠吧。想来这也是他最后的愿望了,本座会记住他的名字的。”
黑袍人:“……”
好家伙,原来何公子在你眼里就是个有也行没有也行的男宠吗!
怪不得是魔物天生残忍绝情,没有半点人性可言,何公子听到了会哭出来的啊喂!
黑袍人咬牙,将何佩之的脖子掐得更紧了些,掐得他整张脸快充血变成深紫色了:“口说无凭,前辈您是真心所想还是假意框我,晚辈试试便知道了。反正横竖——不过是条廉价的人命而已。”
江宴秋脸色微变。
他们魔修行事残忍毫无顾忌,仙门正派弟子却不能对这样的行径置若罔闻。
更何况,何公子在这件事中算是最无辜的一个了。说什么,他们一群人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魔修在眼前杀人。
然而实力如此悬殊,师玄琴又丝毫不准备插手阻拦的样子,该怎么办?!
黑袍人铁手越收
越紧,何佩之即使在昏迷之中,脸上也显露出痛苦的神情。
就在江宴秋他们一咬牙,准备强行将黑袍人包围时。
头顶上方,漆黑一片,乌云翻涌的上空。
一道令江宴秋无比熟悉的轻笑传来。
那声音说不出的邪魅狂狷,因为颓靡和对万事万物的无所谓,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厌世感。
“尹常邪,你把我引来此处,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么一出无聊的把戏吗?”
那人坐在一朵盛开的黑莲法器之上,一声玄色蟒袍,浑身没骨头似的坐没坐相,脸颊瘦削苍白,神色阴郁。
即使是笑,那笑也是嘲讽的。瞳孔漆黑沉沉,透不进一点光亮。
黑袍人——也是血冥宗宗主尹常邪,听到来人高高在上的声音,一分神,略略松开钳制住何佩之的手。
他似乎也对这人的出现也有些意外。
“萧无渡?怎么是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