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如水龙一般, 从丹田出发,越过天突、膻中、内关、太冲几处大穴,最后汇聚于气海。
金色浑圆的凝元金丹昼夜不停地运转, 越发明亮璀璨。
一个大周天完成,江宴秋缓缓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目。
每当修炼至佳境,总有一种浑然天成、太上忘情之感,那抹灵光尚未消散,为他增添了几分冷漠巍然的神性。
当然,这种玄而又玄的境界只是暂时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那点子“冷漠的神性”早就荡然无存了, 江宴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倒在洞府里提前准备好的豆袋沙发上。
“修仙哪有看话本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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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他闭关已久快两年了。
一来,是为了避避风头。他跟魔宗和血冥宗算是结下了梁子,尤其是萧无渡那老狗逼, 最后那副样子,明显不像是会善罢甘休, 此时正是低调做人,等风头过去的时候。
二来,他此前几经历险, 感悟良多, 在生死关头还真悟到了点什么玄而又玄的东西,闭关这些时日里, 仿佛粗浅地摸到了《凤凰剑法》第三式——“昆山玉碎”的边, 虽然也只是些模糊的影子。
于是, 江宴秋包袱款款, 在昆仑找了处灵气充足、偏僻静谧的洞府,美滋滋闭关了。
一闭就是两年。
当初为了防止自己耐不住寂寞半途而废,他还十分有信念感地在洞府门口设了个禁制,若是不满一年,里头出不去,外头进不来,可以说是非常决绝。
没想到这关一闭就是快两年,江宴秋修仙修得浑然忘我,时间飞快,不仅成功升到了凝元境大圆满,还渐渐体会到了所谓“修炼的快乐”。
他给自己换了身崭新的道袍,看了眼挂在洞府内石壁上的一面铜镜。
咦,似乎真的长高了一点。
镜中那人十八|九岁的模样,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脸颊褪去了一些青涩,出挑得越发明艳动人。
肤色莹白,鸦羽长睫,天生一副含笑的多情眼,堪称姝色无双。然而那身禁欲凛然的道袍一穿,又多了几分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仙气。
江宴秋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兴冲冲地打开洞府的禁制。
是自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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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年时间,对仙山来说不过须臾,弹指一挥间。但在江宴秋看来,变化还是十分明显的。
往来的飞剑络绎不绝,各峰弟子行色匆匆,似乎多了几个陌生的山头,也有一些山头悄悄不见了。太清峰依然巍峨屹立,问道峰上来了一批新鲜的师弟师妹(是的,江宴秋本人已经从问道峰光荣毕业了),小萝卜头们看着格外稚嫩青涩,就好像看见了当初的他自己。
因为江宴秋本人并没有师承,所以熟悉的同学们大部分都已经搬走了,他当年的竹舍依然保留着。不过在昆仑,只有玄光及以上才能自立一峰,所以他那批同学里,很多都是搬去了师尊或有是独立开府的师兄师姐那里,当年强制大家进宗的头两年住宿舍,只是为了促进年轻弟子的联络感情而已。
是的,江宴秋当年猜得一点不错。
他果然变成竹香苑的钉子户了(:3_ヽ)_
芳草如茵,竹林涛涛,还是当年熟悉的竹舍,只是人已经换了一批。
江宴秋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那间,好在这两年有小童日常前来洒扫庭院,不至于杂草丛生化身鬼屋,但竹舍里面,为了防止下人私拿东西,小童是不会进去的,因此江宴秋一踏进去,便发现桌椅窗棂都落了曾厚厚的灰,看起来十分凄凉。
江宴秋:“……”
一闭关结束就要干活儿,行叭。
正撸起袖子准备打扫,忽然,外面有人扣了两下门环:“请问,有人在么?”
不等他答应,竹门已然被推开了,来人猝不及防,呛了两口屋子里的灰,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正是老熟人。
江宴秋无语又好笑,两年了,进步喜人,楚晚晴这姑娘终于知道进他房间先敲门了,虽然依然没等他出声就破门而入是了。
跟在她身后的江成涛有些无奈,似乎是想拍拍她的背替人顺气,但碍于“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还是忍住了:“你这么急
做什么,我都说了里头肯定灰大。”
楚晚晴先是愣了愣,然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宴秋!”
两年过去,她身量也高挑玲珑了不少,原先的乌发留长了,梳了个更为淑女的发型,看着真像个大姑娘了。
楚晚晴又激动又高兴,上手用力拍了两下他的背:“小没良心的!你可终于出关了!”
方才还在心道男女授受不亲的江成涛:“……”
江宴秋本来没被灰呛咳,差点因为她这大力一掌咳出声:“……我又不是偷偷闭关,提前没跟你们招呼一声。”
谢轻言走在最后,他一向温和有礼,君子端方,微笑道:“说好的闭关一年,拖了这么久才出来,大家当然很记挂你了。”
江宴秋从楚晚晴的魔爪下挣脱,咳了两声:“抱歉抱歉,我也没想到这关能闭这么长时间,不过嘛,”他有些狡谐地得意一笑:“凝元境圆满,应该差一步就能冲击玄光了。”
楚晚晴:“……好小子,看来真的努力了。”
作为这家伙的堂姐,有时候真的感觉有种面对天才堂弟的挫败感。不过老父亲的育儿宗旨一向是宝贝女儿高兴就行,来昆仑就是来见识见识的,因此楚晚晴在这样佛系轻松的家庭教育下一直看得很开,顶多嚎上两句,然后继续喜滋滋看同人话本。
反倒是江成涛有些惊讶:“进益竟然如此之大?我也卡在凝元境后期好久了,”他托着下颌若有所思:“看来是得找个机会闭个关,谢轻言跟你都在凝元境大圆满,我也得发奋赶上,不能久居人后。”
江宴秋:“……”
他看着笑得一派君子,云淡风轻的谢轻言,大为震撼:“怎么做到的轻言!”
江成涛解释道:“你闭关之后,谢轻言下山完成了不少宗门任务,斩杀了颇多妖邪魔修,在我们这届年轻弟子中颇有威名,还有不少长老真人想收他为弟子呢——不过他自己拒绝了。”
好家伙,要不怎么是原著中能止小儿夜啼的天才反派呢。江宴秋鼓掌:“厉害了轻言。不过送上门来的便宜师尊,你怎么还把人家拒了?每个月多领份月钱不是挺好。”
谢轻言微微一笑:“你不是也尚未拜师吗,哪日你拜入某位真人门下,我再跟着毛遂自荐,请他收我为徒也不迟。在藏书阁自学的那些,目前倒也够用了。”
他语气一片谦逊温文,却十足的自信轻狂。
好家伙,这就是学霸的底气吗.JPG
不过确实,谢轻言过几年都能突破玄光境,都有自立山头的资格了,拜不拜师对他意义确实不大。更何况放眼昆仑,除了最顶层的那些,有几个真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有资格教谢轻言这种天才?
更不用说他这些年斩妖除魔,风评颇佳,不少当年认为此子“狡诈狠毒、不堪大用”的真人,悔得肠子都青了,自然没那个老脸跳出来说要收谢轻言为徒。
不过,“斩妖除魔?”江宴秋有些惊讶地问道。
原著中,谢轻言被逐出山门后,很快就跟那群魔修和魔物打成一片。不说改邪归正,他现在竟有这个闲情逸致,为仙门除魔卫道了?
提到这个话题,不知为何,众人的脸色都略沉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最后,还是楚晚晴先开口,她面容带上了些严肃:“宴秋,你闭关有所不知,这几年北域魔修似是约好了一般,相当猖狂。不仅屡屡进犯当年画定好的边界线,烧杀抢掠凡人的城池,就连落单的仙门弟子也时有遭他们毒手。据说,就在上个月,还有个靠近北疆的小门派,被附近的魔宗血洗一空了。”
江宴秋心中一顿。
闭关两年,刚刚看到沿路碰到的昆仑弟子神色还算轻松,没想到,外面的局势竟然比他预料得还要山雨欲来。
他不由想起当年在南澜秘境,镜湖真人那句饱含深意的慨叹:“这天下,要不太平了啊。”
——他是“看”到了什么吗?天魔已被封印,却对修真界的未来依然如此忧心忡忡?
莫名地,他又想起当年在后山禁地,自己还是灵体状态时,偶然遇见的剑尊那个副人格。
若是天下当真太平无双,郁含朝也不用让自己的副人格寸步不离地镇守在无尽峰了。
见他神色微沉,谢轻言反而眉头微皱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展颜一笑,无事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好
了,你才出关,就不要为了八竿子还没一撇的天下大事如此忧心了。我这些年在山下行走,见过不少凡间景象,情况并没那么糟糕,魔修到底积弱多年,数量稀少,暂时还不成什么气候。”
江宴秋知道谢轻言是为让自己宽心,于是也笑道:“好了,先不提那些,走走走,今天我请客,我们下山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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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仙山,一向是仙门重地,巍峨的群山,山脚下行人罕见,一是畏惧,二来是怕冲撞了仙师老爷们。
跟魔修和某些招摇勒索的散修比起来,正儿八经的大门派对门内弟子的约束还是相当严格的。昆仑多剑修,特点就是心大,不拘小节,也很少觉得凡人不对自己五体投地便是被对方冒犯了。
因此,仙山脚下的五六公里外,还是有些凡人坊市做生意的,久而久之甚至形成了个规模不大的镇子,取名叫“吉祥镇”,也是为了个吉祥如意的好彩头。开店的既有散修,也有凡人,横竖不过从仙师们手里赚那两个大方钱。
江宴秋今日请客的那家,便是吉祥镇上一家有名的海鲜店。
是的,海鲜店。
昆仑远在内陆地区,周边别说海了,连个大点的湖都没有。因此,长得奇形怪状一点的海底生物第一次被端上餐盘,都要引得惊呼一声“什么妖魔鬼怪,竟敢在此处作乱”!
不怪他们大惊小怪,而是这边跟江宴秋所处的时空的古代还不太相同,海域是相当诡谲危险的。天堑那边的罗刹海就不说了,便是普通的海,里面也潜藏着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以及大大小小未知的危险,唯一有能力海上远航出行的势力,还得是仙岛蓬莱。不过蓬莱闭关隐世许多年了,向来不问陆上之事。
只见店小二熟悉地翻转铁板,把鱿鱼、墨鱼、八爪鱼的须子剪成小段,或一整条压在铁板上烫熟,刷上酱撒上秘制的粉末调料,不多时,一阵诱人的香气瞬间袭来,勾得人口舌生津,顿时喉间咕咚一声。
还、还怪香的。
至于异形不异形,邪魔不邪魔的,自然是吃了才能见分晓(……)
那东西的肉类不同于常见的牛羊鸡鸭,口感神奇,肉质异常紧实,还带着海产品特有的鲜甜,香得人恨不得把筷子都吞了。
除了烧烤、铁板,还有不少别的吃饭,在高汤里烫熟的、清蒸沾着秘制的甜酱油、柠檬汁一口嗦的……吃饭多种多样,不一而足,食客无不流连忘返,价格自然也是十分令人肉痛。当然,对于昆仑这样的大派弟子来说,一顿几颗十几颗灵石的花销那都不是事儿,一个月里来改善几次伙食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老板既然能做这门生意,自然也有他的门路和底气。光是能出海打捞海产,再运回内陆保持食材的新鲜,这两点就远不是那些小商贩能做到的了。因此,周围的店家除了偶尔眼红,也没什么好办法。
江宴秋他们一进店门,就有麻利的小二眼见地发现了他们一行人,看他们的穿着气度,立马判断出这几位是不缺钱的主。他吉祥地招呼道:“仙师们里边儿请,上雅座!”
几人被带到一处靠窗的座位,前后都有绘着仕女图的屏风挡着,隐私性颇佳。
江宴秋把菜单递给他们,让谢轻言他们先点,然后传到自己手里时,毫不客气地勾上半页纸,豪气道:“就这些吧。”
店小二的笑容越发殷勤:“好嘞!”
来几盘烤生蚝,配上白灼的蛏子、鲍鱼,蒜香的开背虾、花蛤扇贝,生腌的青蟹、泥螺……满满一桌子海鲜,再配上上好的果酒。
简直就是完美的痛风套餐啊!
看着一大桌子菜,楚晚晴咋舌道:“好家伙,这顿不会把你吃破产了吧宴秋。”
江宴秋熟练地给螃蟹开背:“不用,尽管点,这家店有我的股份。”
“那就好……欸?!”
楼梯间有脚步声传来,一位胖胖的中年人擦着汗走来,他戴着一副琉璃眼镜,大腹便便,上好的衣服料子上还绣着金线,一看就很不差钱。
见到江
宴秋,他如同见了亲人,擦着泪感动道:“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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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位吴老板出身渔村,当年家乡遭了魔修的难,带着仅存的身家背井离乡来到昆仑仙山脚下的吉祥镇,一是为了感激当年昆仑的仙师救下村里人的性命,二来顺便赚点仙师们的灵钱花花(……)
谁知道吉祥镇的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昆仑弟子们辟谷的辟谷,不愿意辟谷的,天南地北的好东西吃惯了,自然看不上吴老板拿手的那几道拿手河鲜。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以为要变卖铺子亏得狗血淋头时,江宴秋正好下山改善伙食,尝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顿时觉得跟素未谋面的厨师一见如故——这手艺,不做海鲜可惜了啊!当即跟吴老板描述了几道经典的海鲜做法,保管做出来了叫食客满意。
吴老板听得心中十分意动。他自己就出身渔村,自然小时候也尝过些海鱼海蟹,只是如今海域深处危险重重,去不得啊。
江宴秋当即一拍桌子——这可不就找对人了吗!
他之前还在江氏时,跟徐管事,也就是李管事被炒后家里后来的一位慈祥的老爷爷,偶然间聊过天,知道江氏竟然在海上也有产业,并且还专门划出一片近海海域,清理了周围的海上霸主,饲养了些专在海里生长的妖兽。
反正那些海鲜副产品被他们丢了也是丢了,不如跟吴老板达成商业合作,他来供货,吴老板制成菜品出售啊!
说干就干,江宴秋兴致勃勃地给两边牵了线,自己美美拿分红。而这桩海鲜生意,一开始慈祥的宋管事只当少爷闹着玩儿,虽然全力配合,并没有过多想法,也没真指望做出番什么事业来。
哪知道,江宴秋口述的海鲜烹饪技巧跟吴老板的手艺本土化结合,招牌一炮打响,场面异常火爆,宾客如云,一时间小小的铺面食客都挤不下了,不仅门面几经扩展,还在外地开了分店。
宋管事大为震惊,派了家里专门的人来接手这项生意,确保少爷万万不能吃亏了去。不仅如此,还老怀甚慰地用帕子抹了抹眼泪:“少爷长大了,知道为家主分忧了。”
家里这么多金尊玉贵的少爷小姐,这还是头一次见着回头钱呢。
而吴老板,对于他的恩人、给予他新生的江仙师,更是感激涕零,自己只敢要少少的分红,当然不愿跟江仙师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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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好些口舌,好不容易将感动的吴老板打发走,四人终于能再次清净喝酒。
楚晚晴目瞪口呆:“好家伙,真有你的,这也太有商业头脑了,你不发财谁发财。”
原来师姐们每每哀叹掏空她们荷包又长腰围的这间食肆竟是你小子参股的。
江宴秋毫不谦虚地收下:“还好还好,每个月多几颗零花钱使使。”
谢轻言却是笑道:“你从前便是这样,脑袋灵鬼点子多,偏偏又生了颗菩萨心,见不得人受罪。”
“诶诶诶那倒也没有,”江宴秋被他说得鸡皮疙瘩快起来了,连忙制止:“我嘛,只是为了自己的精神文明、饮食文明生活努力创造更好的未来。”
什么见不得人受罪!噫噫噫太中二了不要啊!
谢轻言却不再多言,只是抿着杯中的果酒,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反派鬼书生别的在行,酒量却实在一般,还没喝几杯呢,脸上倒已染上薄红,一幅快醉了的模样。
酒饱饭足,吃完结账,就连江宴秋这种前世应酬时被高浓度白酒摧残过的社畜,脚步都有些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朝前平地摔。
身后,有人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待他站稳后,又似被火燎着手般,飞速放开了。
江宴秋用力眨了两下眼,才迟钝地看清身旁扶稳自己之人——啊,是轻言啊。
没想到轻言只是喝起来上脸而已,步子倒还是很稳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清醒了些,然后熟练地运转了几个周天的灵力,酒气就被蒸发得差不多了。
就在他完全酒醒之前,耳旁似乎有人轻轻叹息了一声,听着颇为遗憾的样子。
……唔,错觉吧。
江宴秋并未多想,回了宗门后,几人都各自有事,便原地分手了。
倒是江宴秋自己,如今得了十分的空闲。
问
道峰的大课已经结了课,剑尊大人依然很忙,没什么音讯传来。
不过也正常,以他跟郁含朝之间的地位和修为差距,本来就该无甚交集。
只是不知为何,想到这里,他心中还升起一股淡淡的惆怅。不过好在,这没由来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他便兴致勃勃地在宗里左逛右逛了。
咦,那不是藏姝峰的范真人吗,几年不见,范真人的脾气依然还是如此暴躁,正在毫不客气地训斥一名小弟子,把人家训得眼泪汪汪……
百草峰这时令又在种什么仙草呢,漫山遍野紫不拉几的……
诶,那是大小姐?好家伙,几年不见变化真大啊,出落得也太标致了,虽然记忆里他男装也挺好看的,说起来,当年还答应镜湖真人要照顾照顾大小姐的,但是就这样凑上去打招呼估计肯定要被翻白眼……等等,王湘君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抬脚准备朝他这个方向来?
江宴秋正奇怪着,突然看见一位老熟人,正耷拉着个肩,一脸垂头丧气地在自己眼前走过,活似倒了八辈子大霉。
“……江淮?”
那人听到呼喊声,像是被吓了一大跳,一脸紧张地抬头左看右看,发现是江宴秋后,才松了口气:“堂哥,是你哇,吓了我一跳。”
江宴秋一直偷偷觉得表弟像只仓鼠。
脸蛋圆圆,呆头呆脑,易受惊吓,还怪可爱的。“怎么了,这是去哪儿,这么急匆匆的,刚刚差点撞树了都。”
果然,江淮一抬头,看见目前粗壮的拦路树,自己刚刚低着头匆匆赶路,要不是被江宴秋及时叫住,差点撞个眼冒金星。他感激道:“呜呜,堂哥。”
然而,他很快复又愁眉苦脸:“嗐,堂哥你之前闭关不知道,现在宗里多了项新规定,炼气期以上未在闭关的弟子,每月必须领取并完成两项任务,拖延未能完成超过三个月的,还要去玄武堂领罚。”
江宴秋:“……啊?”
江淮神色忧心忡忡,比起忧国忧民,应该还是担忧挨罚居多:“这一两年外头不太平,各处都有魔修骚扰,各处都缺人手的紧,就连咱们昆仑,都时有求援的帖子递来。因此,掌门真人去年颁布了一向新门规,鼓励门中弟子多多下山,降妖除魔,完成任务。”
竟还有这种事,要不是恰巧遇上江淮,他还真不知道。
“你方才便是去玄武堂领任务的吗?”
江淮臊眉耷眼:“算是吧,我刚从云鹿洲回来,是去消任务的。先前几次都运气不好,没抓住魔物,再过上三日没能赶回来,我的任务时间就超过三个月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圆圆的脸蛋也面露惊恐后怕。
“嗐,”江宴秋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这不是赶上了吗。”
江淮眼泪汪汪:“可是好可怕啊堂哥,我不想跟魔物打架,我好想家里蹲。”
啊这……江宴秋十分同情,却也只得转移话题:“正好我刚出关,看看有什么任务顺便能接的,走,一起去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