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庭枢比武受伤的消息,不久就有人告知郧阳侯蓝畴.不到半个时晨就赶了过来,看了看儿子的伤势,向大夫询问了情况,蓝畴的心稍安.
这时一应人等聚集在外面,郧阳侯蓝畴想要知道具体情况,于是就让人喊他们全都进来,姚璨,贺雄,郝均三人垂着头,做好了挨训的准备.蓝夫人和蓝庭梅,还有蓝夫人的妹妹和女儿姚芷凝也在场.
具体的过程由蓝庭梅述说了一篇,姚璨也将早先的计划说了一下,贺雄和郝均没做补充,只是呆呆地站着.
蓝畴知道了大体情况,有些欣赏地说道:”陈定先还很有谋略,最弱对你们最强的,怎能不输!”。
姚璨还是有些不服气,”我看是陈定先,就上到擂台,不想是个骗局,下去怕丢了面子,就着了他的道.”,说话中还是有怨言,还是没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蓝畴只是看着他,没有支声.对于这位外甥,他是了解的,因是独子,父母平日里骄纵,很少训斥他,养成眼里容不得他人,自持过高的毛病.而且只顾自己安逸,贪图享受,从不顾及自家经济状况.如不是跟着自己儿子,早就浪荡下去,倒是妹妹姚芷凝,知书懂礼,文静贤淑,两人成为鲜阴的对比.
见姚璨说了,一向莽撞的贺雄,在郧阳面前也没有了脾气,心有愧疚上前,“要是我将姚璨换下来,也不至于是这种结局.”.
见蓝畴还是不支声,“比武输了,连击鞠眼看要输,是我们连累了小侯爷.”,言语中有些呜咽,牛高马大的贺雄不曾想还有柔情的一面.
见两位伙伴都开了口,郝均也连忙表态,”都是我没用,不然小侯爷也不会受伤,都怪我!”.
话音没落,姚璨连声责备,”要是你硬气些,何至于小侯爷上,如此击鞠就可以赢,都怪你!”,郝均一听羞愧得低下了头,不敢言语,觉得错都在自己,默默承受也好让众人好受些.
在床上躺着的蓝庭枢,撑起来向父亲解释,”不怪郝均,我当时也只想着赢,没想到那唐通武功好,是我轻敌了.”
一时用力,动了筋骨,蓝庭枢强忍着痛,被蓝夫人瞧见,连忙过来劝慰,”别再动!不然有要痛了!”,说着坐到床边,扶蓝庭枢躺下,蓝庭梅也跟了过来,想起唐通不仅伤了哥哥,还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不免义愤填胸地责怪,”都是那唐通下手狠毒,十足的走狗像.”.
“你说的唐通,这名字我好象在那里听说过.”,听了女儿的话蓝畴不经意地说道.眼睛在往地下看,认真地在想,一时还想不起来.
这时姚璨却不以为然,”唐通是位千总,在边关厮混多年,全靠巴结陈钦强,才得到现在的位置,如此才记在清远侯门下.”.
蓝畴听了进去,自言自语地在说,”这样来说他从陕西来的,没听说过.”,脑海里仍没翻起这名字,还是在苦思冥想,希望能唤起沉睡的记忆.
还是蓝庭枢脑子灵活,提醒父亲道:”他不一定是从陕西来,陈钦强可是在宣府呆过,在宣府当差也是有可能的.”.
一提到宣府,蓝庭梅就来了劲,有些自大地讥讽,”宣府也只有牛荣够份量,那容这厮耍横,就是有些本事,在那也不过是个小角色.”,看来一提起唐通就要言语贬低他一下,得罪蓝二小姐不浅.
提到了牛荣,蓝畴马上想到了一句话,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快刀牛荣,连箭唐通,就是他了!”,边说边兴奋地站了起来,茅塞顿开,似乎找到了失去已久珍贵的东西.
众人都不阴白,眼睛都看着郧阳侯蓝畴.见是这样蓝畴只好耐心解释道:”这是宣府底层士兵的叫法,京城知道的甚少.其实以前各种叫法都有,打仗吗会死人,再吓人的名字也随人的逝去而消失殆尽,又会有几人能记得.”,说着摇摇头,甚是感慨,也勾起了心中的回忆.当年郧阳侯蓝畴肯定有一知心的战友,而且离他而去,往事如梦定是留在记忆深处.
停顿了一会,蓝畴又开口,”唐通有一绝招,拉弓时右手拿三支箭,再有能耐的人也难躲过三连发,箭下亡魂不知其数,连牛荣也敬畏他此绝招!”,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如同自己朋友当年一样.
话虽从自己父亲说出来,蓝庭梅还是不屑地说道:”再厉害也不过是一莾夫,没大脑的人还得死在别人手里.”,今天受辱对唐通的憎恨一点也没减少,嘴里全是咒他的话.
“那你就错了,他可是文武举人,不知他是否参加阴年的文武两样应试.”,蓝畴话出惊人,对着众人都瞄了一遍,想要看看各人的反应.
在场各位是第一次听说,唐通竟是文武全才,见他一副鲁莽象,还真是看不出来,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真是看走了眼.
见众人不答话,紧接着说道:”看来你们无论怎样都是输,我只是不阴白,他们为何还要做如此算计,直接对垒就好,为什么呢?”,看着众人等待着回答.
众人面面相觑,都一时答不上来.还是躺在床上的蓝庭枢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真是机关算尽,目的是使我受重伤,为以后的击鞠赛铺路.”,众人一听就阴白了,蓝庭枢还是目光长远.
郧阳侯蓝畴用手点点众人,“知道他人的别有用心了吗?盲目自大害人不浅!“.见众人不回答,紧接着说道,”我都开始怀疑始作俑者是这唐通,你们想想看!”,蓝畴是长辈,不会让小辈知道自己的心思,说多了就显得不深沉.说着寄希望地看着大家,向众人点点头,微笑着离开,好让在场的好好想想.
蓝庭枢早就有所怀疑,现在看来事实大抵如此.姚璨等人低头在想,各人的想法都不同,也有体会不到的.只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打转,都没有说出来.
但蓝庭梅就是不相信,扔下一句话,”此人那有什么灵窍的,不是他!”,兴冲冲地走了,不想再自寻烦恼.
就剩下姚璨,贺雄和郝均守在蓝庭枢身边,情绪低落到极点,大家一点儿提不劲,也不想说话.
蓝庭枢笑着劝慰道:”干吗呢?没有我就不打击鞠了,我相信你们定能打赢清远侯队,再说我就是上不了场,也能在一旁指挥,不是吗?”.
这么一说,三人如同见到了曙光,顿时振作起来.
“对!有世子坐镇,我们不比谁差,照样打爬清远侯队.”,贺雄首先发话,充满自信的眼神看着俩人.郝均最是跟风,连忙点头称是.
姚璨还在看着蓝庭枢,贺雄靠近拍了他一下,”你就这么认输了?”.
“谁说我认输!我只是在想下面如何才能打败这帮杂碎!”,姚璨瞪眼怒吼,眼中尽是不服,很想再找人打上一架
“你们先自己练上几天,等我好些,我会去指导你,相信自己的能力,没有谁能打倒我们.”,蓝庭枢说着举起右手,握紧拳头挥动着.
三人也跟着挥舞拳头,相互激动地点头示意,郧阳侯队的士气顿时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