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惊吓的秦府千金秦馨仪一回到府里,就往自己的闺房奔,一进房内猛地躺倒在床上.一想起今日之突发意外,心惊肉跳,自己很少往热闹的地方凑,没想到破天荒地遭遇危险,如不是被人救起,不知是何种恶果,搭上性命也未尚可知.惊惶过度连救命恩人都未看清,朦胧之间有种似曾相识感觉,却又不能肯定,或许是惊吓造成的幻觉,不敢再往似曾相识上想.
好在让抱琴和侍书送去银两,心里才有所慰藉.听抱琴说是位叫唐通的千总,武大三粗也没个好话回.反过来想也是,要是个谦谦君子,怎能奈何发飙的惊马.
这时听到抱琴进来提醒,”小姐!太夫人来了.”.
秦馨仪立马坐了起来,老远就传来声音:”馨儿!怎么样啦?让奶奶看看.”.
奶奶都快七十岁,身体虽还健朗,但自己这么大了,还让她老操心,秦馨仪还是于心不忍,马上迎上前去,边走边回应,”奶奶!我没伤到哪,是马受惊,只是个意外.”.
一接触到,秦老夫人着急摸摸孙女的身体,见没伤着,总算放下心来,”菩萨保佑!没伤着我的馨儿,都怪你那爹非要你去看击鞠,多危险呀!”.
“都说没事,是我要去的,不怨爹!”,秦馨仪还是懂得孝仪,不会连累长辈.
“躺到床上去,吓坏了吧?”,边说边扶着她,缓步的走到床边坐下.
秦老夫人还是不放心,手还在秦馨仪身上来回地摸着,生怕伤到五脏六腑.见孙女没有反应才放下心来.”听说相救是位千总,得好生感谢一番才是.”.”孙女已答谢过他,父亲还会亲自登门道谢,就不劳奶奶操心.”,秦馨仪不想奶奶太过于操劳,奉劝时伏在了她的怀里.
秦老夫人高兴地摸着孙女的头,心里很是踏实,”我秦家决不亏欠别人,你父亲最爱拖沓,得多催促才是.”.
知子莫惹母,秦馨仪也担心父亲会拖延,点头称是,”我也会提醒父亲,奶奶不必担心.”.
这时秦馥仪和秦馠仪一起来看大姐,见奶奶在与大姐说话,就直奔到两人面前.秦馠仪没吱声,秦馥仪关心地问道:”大姐你没事吧?”.
秦馨仪坐立起来点头,”有劳两位妹妹挂心,没事!奶奶都看过啦.”.
一听大姐这么说,两人放下心来.秦馥仪坐到她的另一边,秦馠仪站到二姐的旁边,有长辈在一旁,显得很是拘束.
秦老夫人觉察到,有些不舍地站了起来,”我还有事,你们姐妹三人说说贴心话.”,说着就要走,秦馨仪忙起来相送,却被制止,”馨儿你坐着!和妹妹说说话,放松下心情.”.
秦馥仪也站起来,”我送送奶奶!”,却见秦老夫人连忙摆手.三人站着目送奶奶,秦老夫人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去.
待秦老夫人走远后,特别是秦馥仪一下子叫了起来.平时奶奶就对她们最为严格,这下走开怎能不猛然兴奋.一下子拉着大姐的手问,”我就说大姐没事,小妹就是操劳的命.”,回头对秦馠仪,”这下你放心了吧?”.
秦馠仪点点头,有些羞涩,没有言语.
姐妹三人幼年曾在一起,由于爷爷对大伯过于严格,因而外放地方为官多年,秦馨仪有八年没回过京城,近几年朝夕相处,谁有个发热头痛,都彼此关心.听说大姐的马车出了意外,两人一听到消息,立马赶来问候,姐妹之间的感情不言而喻.
“怎么就出了危险?大姐你说说吗!”,秦馠仪很想知道事情的过程,随口问道.
秦馨仪看着她好奇的表情,真的无法拒绝.低声道:”也不知怎么回事,马被什么器物伤了,就发疯地狂奔,老朱掉了下来,就由着它横冲直闯,跑了很远,幸亏有人制住了烈马,可把我和抱琴她们吓坏了.”,说着不由得深深吐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害怕,还是话说得太急,喘不过气来.
“能不能说说救你的哪位公子?”,秦馥仪的好奇性被激发出来,边说边推搡着大姐.
也许真没什么好说的,也许是真对那人没有印象,秦馨仪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秦馥仪以为大姐不想说,再次哀求道:”我的好姐姐,就说说吗!”,推搡得更厉害了.
“那人都已年过三十,武大三粗一脸凶样,倒是合蓝二小姐的口味.”,见小姐不说,抱琴忙出来解围,连说唐通三大缺陷,打心底里瞧不起.
秦馥仪和秦馠仪这下大失所望,本以为是大姐的白马王子,没想到是大叔级的人物,而且只是武艺高强没有品味,一下子没了兴致.
“就是打伤蓝小侯爷,为清远侯队打进致胜一球的那人.”,侍书也跟着解释,她并不认同抱琴的观点,唐通可狡猾着呢!但又不好反驳她.”叫什么来着?”,秦馥仪听说他的名字,但一时想不起来.
“宣府的千总叫唐通.”,侍书赶忙回话.
秦馨仪只是沉默,因为她并未看清唐通的长相.在站台太远,救自己时满是惊恐,就是现在站在面前,也不敢肯定.这次去碧辉山庄是自己要求,只是怀着散散心的心思,对击鞠也没认真看,在意的是夏旬秋对蓝庭枢的痴迷,还有在台上发自心底的注目,秦馨仪心中妒忌远高于看比赛的热情.
秦馥仪见她不出声,自以为她看不上唐通.”抱琴说得对!这武人真对蓝庭梅的味道,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起他!”,说话时看着秦馠仪,抱琴和侍书.秦馠仪低头不语,抱琴点点头,侍书只是微微颔首.
堂堂的秦家二小姐,眼里根本瞧不起蓝家二小姐,成天与男人泡在一起,完全是个假小子,与他倒是绝配.心里正在暗喜,忽然听到秦馨仪发自心腹的话,”没这必要,恩是要牢记,人吗不必刻意,不然说秦家冷血不通人情.”.
秦馥仪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见大姐如此说,马上纠正,”我的意思是此人与大姐不是一路人,不用特意讨好,以后有机会,尽心报答就行.”.
秦馨仪只是点头笑笑,不口头赞成,大家都开心地笑了,气氛猛然轻松起来.
“听我妈说,大伯准备向郧阳侯提亲,看夏旬秋还得瑟啥!好象蓝小侯爷就是她的一样.”,秦馥仪忍不住又挑起新话题.
这话唤起了秦馨仪心中的忧郁,正是父亲有这种意思,她才去看看京城女子羡慕不已的蓝庭枢,究竟有啥与众不同,结果自己还挺中意,只是他心仪的不是自己,而是对头夏旬秋.如去争抢显得没有度量,心里对提亲不置可否,就是被拒,那也是父亲丢面子,反正也不是自己真心的意愿.
“我们小姐那点比夏旬秋差,就该去争争,谁叫她瞧不起人!”,侍书马上站了出来.说到蓝庭枢,侍书就特来劲,粗鲁般的唐通与之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见有人赞同,秦馥仪一脸喜悦,趁着劲头站了起来说:”谁说不是!放眼京城显贵,也只有蓝庭枢既有人品样貌,又是未来的郧阳侯,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能白白错过.”,其实秦馥仪说的是自己,只是无论相貌还是庶谪,都比秦馨仪差一截.只能怂恿她,如大姐不情愿,自己才有机会.因而如此卖力唆使,自信没人知道自己的小心思.
秦馨仪性格内向,心中所想没人能知晓,也不会让人知道.摇头道:”还没有的事,何必自寻烦恼,我是不想与人争.”,说完拉秦馠仪坐到床边.
秦馠仪在谈论他人时,就一直没开口,秦馨仪深知她是个心底善良,不擅言语,万事不与人相争,也不愿背后说人坏话.二妹可是能说会道,最喜欢夺人所爱,彼有心机.对三妹甚是放心,也最说得来.见她不说话,忍不住想与她亲近些.
“小妹你说是吗?”,摸着秦馠仪的手,秦馨仪关心地问.
“大姐说得对!是自己的逃不了,不是自己的也强留不住,随心就好!”,秦馠仪还挺看得开,说话笑容满面,给人的感觉能懂你.
“小妹就是看得开,但是好的男人不会自己送上来,只要争取过,自己才不会伤心后悔.”,秦馥仪还是固执己见,没有一丝动摇.
秦馨仪和秦馠仪只是看着她,即不反驳也不赞同,因为知道他的个性,非要争个谁对谁错才罢休.抱琴和侍书是丫环,更不好直接插话,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言语.
“好了!还没发生的事,何必争论,到时再说不迟!”,秦馨仪打破寂静,也算是一锤定音,此话题就到此为止.
秦馥仪感觉到她还是有这意思,不然早就否决.目的没有达到,也只能等待机会,于是不再出声.笑着坐到大姐的另一边,并握住秦馨仪的手,抚摸着算是安慰她受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