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县令自是不信,这每天跟朝中官员攀亲附戚的刁民多了去了!
说自己是玉皇大帝儿子的都有!
但是此人一看倒也不是本县人士,这派头没准还真是京城哪家的公子哥!
为防止万一,县令拍下惊堂木便道:“县堂之上岂由得你胡编乱造!你一无证人二无证物,但是你当街打砸商铺,纵使手下殴打衙役却是铁证,念你事出有因,罚银千两速速离去!!”
他说这话还是有所保留的,管他到底是不是宰相表侄,就算是,也不过是个远房,这宰相日理万机的哪会管这等子闲事!
何况京城到金峰县快马最少一整天,难不成这宰相还能亲自登门!?
最多就是所谓的沈家找上门来,左不过是将千两银子归还,还当真能摘了他这背靠天子的乌纱帽!?
但是沈渊听到此话就不得了了,一脸不可置信地就指着县令喊:“你这九品芝麻官可是听不懂人话,劳资是宰相的亲表侄,你胆敢罚我银子,劳资让你这太师椅都别坐了!”
然而县令是理都没理他,惊堂木往大堂案上一拍,一根签子丢下来就此结案!
而沈渊这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在他认为,只要他报出这个名号,这县令不得下来请他往上坐一坐?现在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莫非是这小小县城当真是孤陋寡闻,京城沈家论谁人胆敢得罪,奈何自己出门的急身上也没带着个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真是屈辱!屈辱至极!这金峰县当真是让他受够了屈辱!
此时已有衙役拿着供词催促他按下手印,沈渊就在原地咬牙了好一会!
现在看来这县衙肯定跟那狗屁铺子有某种联系了,他当下就决定还是先走为上,此等屈辱日后也定当追究回来!
“千两银是吧!?劳资给的起!但是给劳资记住了,劳资定当让你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劳资吐出来!”
而后又气急败坏地看向了周启和苏月二人:“你们这种低贱商贾,劳资迟早一锅端了它!”
放下狠话,沈渊领着几个彪形大汉直接走了人,更像是气急了一般,抖落个身子就喊:“这小小县城当真是没有王法!!”
待他走后,县令就站起了身,一脸和善地将周启和苏月唤了起来,完全没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上!
“民女谢过县令大人!”
苏月朝着县令行了礼,而后就将近来的事情与周启说了一遍。
大概就是有个从祁州城来的大户人家小姐,姓裴,生得倾国倾城,自小便与京城大户人家的公子定下婚约,但是奈何裴小姐并不钟情于他,于是每日都会来铺子买上几罐牙膏,只想寻个知心人。
后来苏月实在是对她没得办法了,便也让她进了院子。
不久,那裴小姐就相中了文竹书院的一名书生,两人一来二去的互生情愫,不过这些日子两人倒是没再来过铺子了……
周启皱了皱眉,沉声道:“这有婚约之人还是莫要招揽的好!话说这人怎么找上铺子,咋不去找那书生?”
正说着此话,就有一衙役来报了:“城中有一男尸,经确认为文竹书院学子,现已自缢在家中!”
周启心中当下明了,这哪里会是自缢!?看来刚才那人所言,可能确有其实!
不然普通人家哪里敢这样嚣张行事?八成是先进城将那书生给杀了而后气不过又找上了铺子!
新皇年幼宰相霸权,这句话在周启脑海里闪了一遍,没想到这么快就对上了?
这时门外看戏的众人也已散去,柳司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脸色略微凝重。
但到底县堂之上,他也并没有与周启多说什么。
直到出了县衙,苏月走后,柳司辰才向周启说道:“此人确是宰相亲表侄!”
或许他爹不知道,但他还是有所耳闻,京城沈家背靠宰相,在京城简直是为所欲为!
周启挠了挠头:“你刚才咋不跟你爹说?”
柳司辰摊着手,很是无所谓地说道:“难不成将你押入大牢?”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周启无以辩驳,只是这回铺子招惹上了这事,那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话说周兄你为何会懂得起死回生之术?”
柳司辰对此很是疑惑,他刚才明明探过鼻息,那人确实是已经没了呼吸啊!
周启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爹的乌纱帽吧!”
“无妨,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此事我自有安排。”柳司辰挥了挥扇子,毫无所谓。
周启也管不了这些大人物的是是非非,在告别了柳司辰后,他便上铺子去了。
苏月此时正在收拾略有残败的铺子,虽然倒是没有打砸到什么,但是门板还是要换上一换的。
“岳丈大人找我何事?”周启笑呵呵地问道,这绕了半圈这事还没问!
苏月此时倒有些愁苦之态,叹了口气便先问了:“那人可当真是宰相亲戚?”
这要是宰相亲戚的话,她这回惹事可就惹大了!
今天能从县衙出来,她也知道这都得多亏了周启和柳司辰有着合作关系。
现在这个妹夫,早就不是当日所见的穷苦书生了!……
周启不愿将此事告知于她,便只安慰道:“要真是宰相亲戚的话,哪里还会只砸铺子这么简单?”
大姨子苏月沉思一会,也是相信了他的话,微蹙的秀眉当即舒展。
“你来看看这些日子的盈利。”
说着,便从柜台拿出了小账本,在周启的面前下翻了几页。
“短短时间,我们竟然已经赚了八千银!”
周启倒也是吓了一跳,这才几天??
八千银可是八百罐牙膏啊!
果然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些女人为了追求自己的终生幸福,当真是疯了!
不过沈渊和裴檀儿的事也给他敲了警钟,虽然作为现代人,这分分合合的事也挺正常,但到底这是个古代,这一不小心就是两条人命,他还是觉得得随大流,当下便决定暂时先将女红班给关了!
苏月对此有些惋惜,但终究是没说什么,只道这事还得知会爹爹一声。
周启点了点头,此时天色已接近傍晚,他也还有事情要做,正想与大姨子告别,苏月便开口了。
“爹爹说,虽然你说这钱让他一个人赚,但这配方是你所出,还是与你五五分,问你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