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周启指了指天。
现在已是酉时,傍晚时分,这要是赶往祁州城的话,不到凌晨到不了地!
苏月她倒是想今日事今日毕,特别是这夜深露浓的,她是有些心动……
但是身为人妇的本分在提醒着她……
“明日吧,可成?”
“如是不急的话,或可再等两日,府试放榜那日再一同前去吧。”
这赶马还挺累的,周启懒得跑来跑去。
他本来还打算府试放榜那日再搬去府邸的,现在这刚好还就都顺道了,也不算太久,大概也就是后日了……
两人协商一致,这县府的人跟周启也熟得很,文书痛快地办了下来。
这苏月正巧在此,柳司辰应当也留在了金峰县。
两人问过县官后就找人去了。
在路上时,顺带将各铺子的账本和银钱全都给收了上来,现在是第一次股东大会。
清冷走后,周启又被这战事耽搁,现在铺子里的帐都是各归各管,好在这铺子掌柜都是可靠之人,所谓用人不疑,他倒放心得很。
柳司辰无心算术,此时苏月噼里啪啦的在敲打算盘……
周启大致的看了眼,很快就将总数给算了个明白。
“纺织行竟然盈利十万八千两?”
苏月打算盘的手停了,直问道:“妹夫,你这心算也太厉害了吧?”
她可是日日记账对账,现在也还得用上算盘再仔细核对,这人看了两眼就算出来了?
周启笑了笑,加减乘除表又不是白背的,这一目了然的帐,哪能算不出来?
“周兄,那我们这个账是怎么分合适?”柳司辰问道。
这原先只是他们两人的账,现在又多了个人,而且又将山合村和城里给分了开,他可是糊涂的很……
“村子里的先减去苏月的两成,我们再对半分账。”
“苏月自家的纺织行则是先与苏月对半分账后,我们再次对半分。”
周启简单的解释了番,之后两人就陷入了沉思,倒不是在想怎么分的事,只是这么简单的事他们怎么就没想通呢!?
为了公开公正,最后还是苏月用算盘敲敲打打后,将各家分红给算了出来。
最后周启分得了三万零八百两,柳司辰亦如是。
反而是苏月占了大头,分得了四万六千四百两……
相差了足足一万多两白银,苏月还挺不好意思的,但逢上分红谁见着钱不都得高兴!?
她自然也不例外,红唇咧开便笑道:“妹夫提供的纺车,倒是我捡了便宜……”
“你应得的。”周启说了声。
说到底这纺织的生意,他们都是坐享其成,只有苏月为了这纺织的生意跑上跑下,占了大头很是应当。
而苏月看向他的眼神就更不明了。
周启沉浸在分红的喜悦中并未注意。
柳司辰倒是发现了点端倪,想到苏月的身份摇着这扇便拐着弯提醒。
“现在这女掌柜能将生意做的这么好的可是不多,杜文浩可真是有福,娶妻如此岂不美哉?”
但是此话一说,苏月就气愤了,满嘴抱怨道:“还说他呢!前几日病了,府试又没赶上!我看他呀,也是没希望了!”
“哪像柳公子三年就中了秀才,他这童生都做了五年了,哎!这也没个谋生的本事,日日游手好闲,我真是……”
周启和柳司辰两人默契的没吭声。
这听女人抱怨自家男人的事,他们得避嫌。
苏月也意识到了,噤了声。
过后不久,眼神又偷偷地向周启瞄了眼,不知为何就更是气恼了。
“后面的账册也与我无关,要是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如惜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吃饭呢!……”
两男人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罢她便扭着腰出了门。
“哈哈哈哈!……”
在她走后,柳司辰突然爆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这杜文浩,确实是……”
“行了,这事可别往外说。”周启拍了他一把,笑着打断。
他可不想八卦这大姨子的事……
接着就看起了牙刷铺子和奇货居的账本。
奇货居的比较简单,牙刷铺子因为涉及到的临县铺子较多,稍稍的有些复杂。
但是不多一会儿,周启也给算明白了,还让柳司辰也给对番帐。
不过他果断给拒绝了,直摇头道:“这算术我看着便头疼,我且相信周兄的。”
“行吧。”
周启也不矫情,将分红给发了下去。
奇货居的少些,一个月左右盈利不过两千银。
而牙刷铺子倒是还行,现在稳定下来所有铺子加起来月收也有个两万左右。
分过账后也就一人万两多点。
看起来不多,但是对于这个朝代这个县城来说,已经相当逆天了!
“柳兄,这柳县令上了祁州城,你不去吗?”
分完红,两人也就闲聊了起来。
柳司辰摇了摇头:“祁州的秀才多了些,我还是留在金峰县办诗会的实在。”
周启翻了个白眼,真是啥都离不开他这诗会,不过他也不好置喙,只将后头的事教交代下来。
“行吧,那之后这些铺子你就多照拂着些了,这账册也最好再找个管账的人合适,我总不能日日跑来这金峰县的,日后分了红再将银钱直接送我府上就行。”
柳司辰点了头,而后问道:“对了,你那男爵府邸在何处?”
周启也还没到府邸看过,但是地址还是能说得上来的。
只见柳司辰直直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那处!那宅子偏得很,都要成荒宅了,偶尔还有些流民盗寇的往里面歇上一歇,周兄过去时要不还是让我爹派两人跟你过去合适……”
周启早就猜到这宅子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段,也没太过诧异。
天色已经晚了,应声后告别柳司辰他便回了村。
……
而在祁州城,祁州府衙。
审卷的考官们秉烛夜审,这已经接近两日两夜不停的在审卷了。
个个现在都有些熬不住,其中一名审卷考官眼皮都耷拉了下来,执笔在考卷上面涂涂画画,一个猛的点头瞬间清醒。
眨巴了两下眼睛后,这才看清他都在考卷中画了些什么。
“啧啧,真是对不住了。”
说罢,他将手中试卷往一旁丢了过去。
坐在对面的考官也困得很,但还是强撑着精神说道:“都醒着些吧,还剩最后一点了,人考生挺不容易的,别被我们给污了卷,埋没了人才……”
话说着说着呢,一不小心红墨水滴了下去,也不知是在哪个倒霉蛋的考卷中,绽放了朵异常妖艳的花……
两审卷人员往自己脸上拍了拍,翻起最后十张考卷来。
“这人字倒是工整有序。”
审阅人员说了嘴,继续往下看去,等看到最后面的一篇策论时,本来惺忪的眼皮顿时就睁大了,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对面的考官发现异状,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惊天大才子,也围了过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知府算着时间应是差不多了,从主座上走了下来,见到两人都满脸惊恐之状,恼了一句:“见着鬼了?!”
“不是,知府大人。”
审卷官吞了把口水,将考卷递了上去。
“您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