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启停住了脚步,他是记得这杜家工匠坊将生意已经做到了祁州城。但他找的是城内最好的工匠坊,没想到居然还是杜家的产业?
脑海里不禁出现那寡妇杜月娘的身影,一个女子,倒是有点本事……
但这都不重要了。
远处,吴之桃奔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周大哥,苏灵姐姐的孩子,还能保……”
又是不到一刻,周启赶往了医馆。
当赵翠花将手中的玉炔交给他时,他看也没看,只抬手将那小药瓶倒了些许出来,张嘴就给喝完了!……
“周大哥,这个可能有毒……”
周启心里也膈应得很,这给妇人喝的东西,他咽肚子里了,他是打死都没想到,但现在他也别无他法!……
过了半刻。
他身体里没感觉到任何异常,甚至是感觉全身经络都松快了许多。
也就不再犹豫,扶起苏灵就给她灌了下去。
医婆见着了唧唧歪歪的,甚至已经开始赶人,这谁知道给人吃的什么?
要是死在了医馆,那他们还得闹上衙门!
特别是这周男子打了胜战的,这衙门肯定得偏向于他,那怎么行?……
好在吴之桃带了些干净衣物过来,给苏灵换上了,周启将她抱上了马车,而后又返回医馆,将那名医婆直接给扛了出来。
“得罪了!”
这妇人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懂,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不管这孩子能不能保了,要是没保住,胎死腹中不及时弄出来的话,在这医疗水平有限的古代,这搞不好得丢命!
他不想自家媳妇因为孩子丢命!
这才扛也要把这年迈四五十的医婆给扛回去……
房门外,苏月跪在地上拼了命的道歉,脸上已经全是泪痕。
周启将苏灵安顿好后,就出了房门。
见着苏月,也就将杜文浩留下的休书摸了出来,冷声道:“签字吧。”
苏月见着休书上面的内容,摇了摇头:“这纺织行可是我们的,怎么能这样便宜了他?……”
“不出三日,我让他给拿回来!”
周启现在整个人都森然的很,语气完全没有一丝温度。
苏月也是相信周启的,飞快的执笔写下自己的大名,而后又拉住了周启的袖摆,怯懦似得开口:“妹夫,若是妹妹因此丢了胎儿,我……”
周启叹了口气,要说责怪,他其实倒没有太过怪罪苏月。
“照顾好她。”
淡淡的说了声后,周启带着苏月的休书就出了大门,驾上快马直奔金峰县府衙,将此事给落定了下来后便上了酒阁。
柳司辰又不知是收了多少银子,此时还在跟那群书生谈天说地。
周启没有耐心等他,只将他拖了出来,而后便在他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样……那样……”
柳司辰听闻后,脸上很是震惊,挥着折扇的手停了下来:“周兄怎的还要将杜家工匠坊弄来?咱不是已经有了匠坊了吗?”
周启不想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往外处说,便只歪了歪头。
“那御赐的府宅真是不地道,门前的石狮子都是歪的,还得我自行修缮。”
这么说的话,柳司辰就是懂了。
通常来说,官宅的修缮事宜都会由官府负责,御赐的府宅更是由朝廷拨下饷银,可朝中很明显是有人不愿待见这周启……
而门前的石狮除了辟邪之意,则是代表了宅院主人家的门户地位。
例如,普通农户是不能大门口摆石狮的。
而官宅门前就是定要摆放石狮,好以此来彰显地位,毕竟还有些大户的商贾人家门前也爱摆放雌雄双狮,要是官宅府邸未曾摆放,岂不是让百姓贻笑大方?
这倒是虔朝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这点,周启是从原主那堆破旧的书籍里面曾经看到过,觉得甚是无语。
所以当时看到府宅那对石狮时,他第一想法就是把它给换了……
既然现在这杜家作死般的惹上了他,那当真就别怪他不客气!
正好自家这匠坊的工匠们都只是木工,最多也就还有几个打铁匠。
而这杜家工匠坊涉猎到的可就广了,金玉瓷器那可是样样都有!放他手里发展定是比那怂包杜文浩强!……
“周兄且放心吧,此事我定给你办妥。”
得到此话,周启又匆匆离开,半刻都未曾停留。
柳司辰在后面还想说点什么的,一回头已经不见了人影,也只得笑着摇头道:“这周兄真是雷厉风行的很!……”
过了三日,柳司辰将杜家工匠坊和纺织行的店契已经握在了手里。
更是在府衙的商户登记册中也更了名,换了姓。
此时,他便坐着马车赶往祁州城。
不得不说周启这经商手段确实让他折服,只简简单单的用了一招,甚至连半分银钱都没花,就让那杜文浩老老实实的将店契给供了上来……
这种奇才,他到底该拿他如何是好?……
想着,他倒是很好奇京城那边的动静,按理说瀚学院应当已经收到了考生考卷,怎得还没有消息?……
他不知道,周启更不知道。
周启这几日,半步都没有离开宅院。
好在苏灵已经清醒过来,而腹中的胎儿,竟然真是奇迹般的保了下来,只是医婆叮嘱万万不可再动胎气,再来一次的话,搞不好妇人都得是有危险的!
周启直接将这医婆给雇了过来,每日来看看苏灵的情况。
这时候医婆就没推辞了,谁能拒绝这千两的银票呢!?
赵翠花早就已经将那女子留下来的玉炔给了周启,吴之桃也已经跟他说过了这玉炔的出处。
然而周启对此却没有在意。
管它皇室不皇室的,报恩什么的戏码,他没兴趣!……
柳司辰还摇摇晃晃的未曾到这新宅,然而此时门口就已经站着了两人。
“是这儿没错吧?”
王婶拿着手里写好的住址反复看了看,可惜她不识字也看不出来啥。
她可是打听了许多人,才寻到了这偏得不能再偏的宅院。
在路上更是耽误了足足有一整天,好不容易寻到了这儿,可是门口却只有些比她穿的还破烂的男人。
她带着个小姑娘,也不敢上前去问,只好在门口踱步转圈。
不过一会,柳司辰也就到了。
“你是?”柳司辰一眼就认出了她。
将她上下打量后,问道:“你可是山合村的王婶?”
他是到过那山合村里的猪棚的,还记得王婶并不奇怪。
王婶见着此人,也觉得很是熟悉,想了半会裂开嘴就笑了:“是我是我!”
一行三人,可算是往里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