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庄头就放了心:只要能识字算数,就不怕耽误时间。
于是刘庄头回家和婆娘说。
婆娘想了想:“要不我给夫子做四季衣裳吧?”
四季衣裳若是做好料子也要不少银钱……刘庄头脑子一转,想到了好法子。
然后孟庄周就听到了刘庄头的新想法:“孟东家,要不你给我们庄子上的孩子们都给启蒙一下吧?你既不要钱,大家给你做四季衣裳鞋袜。”
孟庄周差点失笑,面上却是一如既往地眉眼含笑:“好呀。”
刘庄头大喜,敲锣叫了众人过来,把情况说了说,众人一听有这种好事,都纷纷说好。
四季衣裳平摊到了众人头上,也就没多少了。
只有那么一两家,心疼那点衣料钱,不舍得。
刘庄头也不强求:“那你的娃儿就先不去学嘛,我叫愿意的去。”
事情敲定,等到了时间,孟庄周进了那间学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满满当当了。
麟儿屁股坐不住,一会儿捅咕左边的娃儿,一会儿跟右边的大丫说话。
大丫听得很认真,因为她是不用花销任何银钱就能读书的,她很珍惜这个机会。
奈何旁边有个搅屎棍,她还不得不搭理的那种。
大丫有些着急,无奈地看着麟儿:“麟儿,你能不能叫我听一听?”
乔楚去窗户边听的时候,就听到孟夫子正在用板栗教大家算数……
“我们假设,这十颗板栗是大头的,他分给板凳和无病每个人两颗,他还剩下几颗?”
这种事情孩子们常干,孩子们冥思苦想起来。
乔楚看到麟儿和大丫在小声叨咕:“当然是还剩下六颗啊!你还没算出来吗?”
大丫在扒拉手指头,扒拉了三遍以后,震惊道:“真的是六颗!麟儿你怎么那么快?”
麟儿茫然道:“快吗?”
这不是脑子一转就知道的事情吗?
等到麟儿放学,午饭后乔楚和陈青山领着麟儿和大丫去山上打板栗。
这山也是庄子上的,山上有十几棵板栗树,板栗已然成熟,正咧着嘴等待掉落下来,地上也有不少掉落的板栗。
大丫高兴地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小筐捡板栗,小布鞋往那裂开了嘴的尖利外壳上一踩,里面圆滚滚的板栗就跳出来了。
麟儿看着,也有样学样,很快就得了乐趣,跟大丫忙得嘿嘿直笑。
乔楚闲适地坐在板栗树根上,看着两个孩子忙活。
陈青山见状,手脚十分灵活地爬上树去,将那些外壳变了颜色的、裂开了口的成熟板栗给连壳打落,叫孩子们能多捡一些,也多一些乐趣。
不多时,那些孩子们也三三俩俩地都上来了,看到小伙伴上来,麟儿很兴奋:“大头、瘦狗,快来啊!好多板栗……”
陈青山见来了这么多孩子,又将附近的十几棵板栗树上的成熟板栗给打落下来。
地上很快就落满了外壳尖利的板栗。
看到陈青山如此轻松地就将那高高树尖上的板栗给打下来,孩子们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东家,你这么重,怎么还能爬那么高的树?”大头表示不理解。
陈青山笑了一声:“因为我有功夫。”
“哇……”孩子们纷纷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大头眼睛亮晶晶:“东家,能不能教我们功夫啊?”
陈青山笑着答应:“好啊。”
反正现在是要陪孩子,陪孩子练功和陪孩子打板栗没什么差别。
于是孩子们就要在板栗树下练习。
陈青山也不制止,就让他们站桩。
当孩子们双股颤颤的时候,陈青山就坏笑提醒:“你们可要站稳了啊!屁股底下可还有板栗壳呢!”
一想到尖利的板栗壳扎进肉里的滋味,孩子们嗷嗷叫着又努力站稳了。
可到底也有力竭的时候,眼看着其中一个孩子惨叫着准备摔倒,陈青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见到东家愿意出手救人,孩子们也都纷纷松了力道,站起了身子。
麟儿不高兴:“爹爹,你都愿意扶住他们,不愿意扶我!”
陈青山哭笑不得:“你明明还有力气,却装得不行了似的,叫我如何扶你?”
麟儿一想,还真是这样的,也只好撅着嘴不说话了。
乔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
在庄子里的日子很是惬意。
孩子们上午上课,下午上山下河地忙活、习武,在他们的陪伴下,麟儿都玩出花儿来了。
陈青山瞧着性格宽厚,看谁都是一脸笑容,也叫庄户们逐渐没了距离感,一个两个见了都乐呵呵地叫。
陈青山领着在山上打了一天冬枣的孩子们回来时,迎面就遇上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
“东家好!”妇人乐呵呵招呼着,朝着陈青山走过来,陈青山习惯性一脸憨笑点头。
谁知道妇人靠近了陈青山时,一个踉跄就往陈青山的方向歪倒下去!
陈青山直接一个闪身,挪开了脚步。
妇人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顿时就“哎哟哎哟”叫唤了起来。
陈青山后面挑着冬枣的刘庄头目瞪口呆!
陈青山回头看着那妇人,一脸疑惑:“你是我们庄子的么?”
那妇人忍痛拿着腔调道:“自然是的。东家贵人事忙,不记得我也是正常。”
陈青山就不接话了,将目光看向挑着冬枣的刘庄头:“这妇人的孩子在上学堂么?”
刘庄头头皮发麻:“回东家,妇人的孩子并不曾在学堂。”
“哦……”陈青山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那妇人却惨叫起来:“东家!您可怜可怜我,我出不起四季衣裳,我才不让孩子去上学堂的。”
刘庄头断喝一声:“钱家的,你不许胡说!又不是叫你一个人出四季衣裳,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出的,什么叫你出不起四季衣裳?”
想了想这钱家的婆娘平日的做派,刘庄头怒道:“你舍不得银钱又没有人勉强你,你跑到东家面前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钱家的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家三个娃,若是都送来读书,就要少赚许多工钱,我这不才想着能不能再少一些嘛……”
陈青山瞥了一眼那妇人,二十多岁的年纪,擦着劣质脂粉,勉强只能算清秀的脸上红红白白的……辣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