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眼露一抹精光,表情玩味道:“甚至,在那三人之中,还有朕安排的一位卧底……”
“只要朕下达一道命令,你猜猜,宇文成都的下场,会如何?”
宇文化及浑身顿时狂颤起来。
他可以接受失败,可以接受身陨,却唯独不能接受宇文氏彻底灭绝,宇文成都可以说是他最后的一点希望了,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宇文成都出事?
宇文化及牙关紧咬,急的虚火攻心,挣扎着起身要与杨广拼命,可惜宇文化及身边的两位士兵,早已先一步将其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啊!”他侧脸贴在地面上,眼中充斥着对杨广无尽的怒火,表情扭曲,龇牙咧嘴。
“放开他吧,像这样的老匹夫,再来十个,也不是朕的对手。”杨广下令道。
士兵们不敢迟疑,松开了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猛地跳起,扑向杨广。
杨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拳将宇文化及掀翻在地,抬脚踩在宇文化及的脑袋上,宇文化及嘴里的鲜血如同泉涌,顷刻间染红地面。
“朕说过,你不是朕的对手,你为何始终不愿相信?”杨广怜悯的看着他:“跟朕斗,你必输无疑。”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宇文化及同样能意识到这一点,他嘴里发出怨毒的咆哮声,直到嗓子沙哑,一股绝望感,才缓缓蔓延全身,让他缓缓颓废下来,这瞬间,他头顶的白发似乎更多了,一双老眼中,渗出浑浊的泪水。
“杨广,不,陛下……老臣求求你了,念在老臣在为大隋效力了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过宇文成都,好吗?”宇文化及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杨广咧嘴:“哦?你还知道求朕?早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的罪。朕的耳根子还是很软的。”
“陛下,你愿意答应老臣?”宇文化及目中迸发一缕希冀。
杨广摇头,似笑非笑道:“这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宇文化及沉默,已经沦落为阶下囚的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见状,杨广半蹲下去,凑到宇文化及耳边轻声问道:“宇文化及,朕且问你,那李世民,是否真的在朕的身边?那城外突然出现的军队,是否属于李世民?”
“还有那个在幕后与你合作的大鱼,究竟是不是李世民?”
宇文化及闭上双眼,原来,杨广在意的是这件事。
不过也难怪,相比于他,李世民给大隋的威胁,还要更大,镇压了叛军之后,不代表大隋已经安定下来,相反,更大的危机,其实正在悄然来临……
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丝坚决,道:“你想知道的,我统统可以告诉你,但你也要向我保证,不可伤害宇文成都,放过他。”
“这点你放心,只要你没有欺瞒朕,宇文成都,自然是安全的。”杨广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一刻,宇文化及心中已然有了决策。
在宇文氏的生死存亡面前,什么合作,什么盟友,全都是虚的,只要能够为宇文氏换取一线生机,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更不用说,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然而,就在他缓缓张开嘴,打算和盘托出之时,杨广的眼睛,却猛地一凝!
在人群中,一支毒箭悄然射来。
其目标正是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那支毒箭一箭穿心,并且这毒箭上涂抹的毒药极为厉害,脸上迅速涌现一抹浓郁的死气。
他身体僵住,眼眸瞪大,双手不停地在空气中乱抓。
眨眼之间,双手便软绵绵的垂落下来,与此同时,眼眸闭合,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这一切,看似漫长,实则全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速度之快,根本不给杨广反应的时间,待得拔出那根毒箭之时,宇文化及早就没救了。
“刺客,有刺客!”
场上突如其来的一幕,还让在场的文武百官,也都大吃一惊。所有人都目光同时看向角落,却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衣身影。
他在刺杀宇文化及成功之后,顷刻间冲出大殿,消失在黑暗中。
“追,给朕追上他!”杨广的怒吼声传遍大殿。
孙貂雪,杨公公等人,几乎同一时间掠出,追杀那人去了。
“御医,快传御医,保住宇文化及的性命。”裴蕴等人大喊,因为他们知道,杨广还有话要问宇文化及,否则的话,刚刚不会跟宇文化及侧耳交流。
“不必了,来不及了。”杨广蹩眉,心中怒火万丈。
他刚刚已然探查过宇文化及的鼻息,知道他已经毙命的事实。心中不禁暗恨自己太大意了,没有察觉到刺客的到来。
只是,此刻说什么都晚了。
他刚刚所询问出来的那些问题,宇文化及根本来不及回答,眼看着查出那幕后大鱼真实身份的希望再次落空,杨广更是怒骂连连,恨不能将那刺客揪出来扒皮抽筋。
“那幕后大鱼,到底是不是李世民?说啊,是不是?”杨广近乎疯狂的摆动着宇文化及的尸体,嘴中咆哮不止。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杨广此时的状态,无疑让他们感到敬畏,感到害怕。因此谁也不敢出声打断,只能任由杨广尽情发泄着心中的不甘。
过去了好半天,杨广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脸沉如水,意识到一个死人,已经不可能在开口说话。
“好一个幕后黑手,难道这一切,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哪怕宇文化及被朕所灭,也伤不到你的根基所在?”杨广站在那,目光冰寒,再次处于暴走的边缘。
捏拳砰砰作响,一股无言的愤怒。
看似大胜,实际上还是输了,真正的心腹大患,根本不曾解决!
大殿中,气氛愈发压抑,沉默的近乎可怕,只要目光落在杨广身上的人,无一不是下意识的渗出一身冷汗。
这种沉默,还是随着杨公公与孙貂雪的回归,才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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